中午,十一点半,天空上笼罩着团团乌云,还飘着淅淅沥沥的细雨,这天像是还没有亮起来似的。
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窗口,轻轻浅浅的微风带着几分湿润,丝丝缕缕地顺着狭窄的窗缝飘了进来,为散发着暧昧气息的漆黑室内注入了些许的新鲜空气。
砰-砰-砰
寂静中传来急促沉重的敲门声,无端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顿了两秒,指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之声,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床头的壁灯被摁亮,橘红色的灯光晕染了一室的黑暗。
浅浅暖暖的灯光下,超大号的大床的尾端,那地毯上有些狼藉,黑色的西装外套还有裤子、粉红色的晚礼服、白色的衬衫、散乱一地,而大床一侧的地毯上,那米色的蕾丝胸衣还有米色的蕾丝边***裹着黑色的子弹裤,愈加让人想入非非。
稍顷,白色的薄被弓起,睡眼惺忪的男人缓慢地爬起身,慵懒疲倦地倚靠在床头,薄被半掩在腰际,那小麦色的极致性感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黑色精剪的短发有些零乱,刀凿般深邃的轮廓因为此时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平添了几许颓然与柔和,别有一番说不出来的迷人与性感。
砰-砰-砰
又一是阵扰人清梦的拍打声。
男人眼皮阖着,比女人还要浓长的睫毛抖了两下,绯薄的唇瓣轻扬,伸手揉了揉紧皱成团的眉心,微不可及地轻吁一口气。
头怎么这么痛啊?!
他记得昨天只喝了两杯威士忌而已,怎么就醉的不醒人事了呢,连过目不忘的大脑都喝断片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奇异事件啊!
难道是他年纪大了,所以不胜酒力了吗?
操!他才二十八岁,又不是八十二岁,正值身强力壮斗志昂扬的大好年岁,哪里有年纪大了这一说吗?!
“砰砰--瑾辰--快点把门打开----”穿破门板传来的话语清晰入耳,细听之下,那焦灼的语气中还透着浓浓的火气,显然,门外之人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
正在南瑾辰忍着头疼思绪纷飞时,门外突然间又传来了重重的击打声,还有父亲那透着几许威严的嗓音。
某男的眼皮沉重的依然掀不开一条缝隙,懒懒地靠在窗头,霸气的剑眉轻挑,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个俊老头儿,是不是昨晚又被他那位俏老婆给赶到客房去睡吗?!否则,这大清早的他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看来,今天早上他这个苦命的儿子又得被拿来当灭火器了。这个俊老头儿,自已在他老婆哪里受了气,又没本事讨要回来,就知道欺负他这个儿子。
嘴角噙着一丝云淡风轻般的苦笑,南瑾辰伸手掀开薄被,下一瞬,身上传来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地打了个激灵,昏昏沌沌的大脑也清透了几分,千分之一秒,他后知后觉的感知了什么。
他,好像,没有裸-睡的习惯吧?!
不等他好好考究思量这个问题时,下一秒,寂静的空气中竟传来一道似是呓语一般的低哑声,“唔--好吵--好痛--”
尽管这含糊不清的嘤嘤之声微弱的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发出的一般,可是,此时此刻飘落在某男耳朵里,宛如平地炸起了一道惊雷,一瞬间,炸的他都有懵了。
操----这是什么鬼?!
在他家,他的卧室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大清早的,真是活见鬼了啊。
然,大脑短路了一秒钟,南瑾辰用力掀起粘合在一起的眼皮,倏忽侧转过脸。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片如波浪般的雪白被单,别说是人了,连鬼影都没有啊。
不过,在靠近床沿的位置,有一处是鼓起来的----有些不正常啊!
下意识中,修长的右手攥着薄被,右臂用力扬起,似是卯足了劲儿,一鼓作气地把薄被给掀到床尾去了。
千分之一秒,看到床沿那蜷缩在一起的大雪团,还有自已古铜色的双腿时,南瑾辰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蓦然一缩,要不是他定力好,此刻怕是会被吓的弹跳起来,惊叫着满屋子打转了。
他还算冷静地伸出手,缓慢地抚上那雪白的美背,指尖在触碰到她柔滑细腻吹弹可破的皮肤时,电石火花音,那种若即若离的丝滑感,似乎是有一点儿熟悉。
来不及回味,修长的大手扳住她柔若无骨的肩头,稍一用力,那蜷缩着的娇躯如玉山倾倒一般,平躺开来。
仅仅是潜意识中淡瞄了一眼,从头到脚,已是把所有的旖旎春光都给尽收眼底了。
电石火花间,南瑾辰所有的头痛,所有的倦意,所有的疑惑,一股脑儿全跑到遥远的火星去了,前一秒还染着柔和与颓然的俊脸也旋即阴霾起来。
竟然是她----
那个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他的白水心!
饶着她化成灰烬了,他也能认出她来的,更别说,此刻她那张让他讨厌的小脸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了。
“好冷----”依然昏睡着的白水心红肿的小嘴嘟成小巧迷人的菱形,欲要翻身去拉不翼而飞的被子时,可是刚刚扯动了下身子,下一瞬秀气的眉心颦蹙着,吸了吸秀气的琼鼻,有些痛苦的哀呼出声,“痛----好痛----”
怎么这么痛?!
从腰际往下,好像是被火车给碾压了千百次似的,骨头被碾碎了,然后再用水泥浇注起来,下半身基本是被封冻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了。
望着床上低吟的小女人,南瑾辰的俊脸犹如飓风过境一般,阴沉森寒的可怕,像是刚从地狱爬将出来的撒旦。
白水心,你真是色胆包天啊,竟然敢给背后阴我,给我下药。
然后,再通知两家的长辈前来捉-奸吗?!
半眯着眸子冷思了五秒,南瑾辰已经猜测出来了这场‘阴谋’的始末,绯薄的唇瓣几欲抿成一条直线了,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一般,滔天的怒火已是蓄势待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