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紧咬唇瓣,尖锐的牙齿已经深陷进皮肉里去了。
她知道,他这样说的目的只是想要彻底凌辱她,打击她。
不过,他真的做到了。
而且,早在五年前他就做到了。
然,他不知道的是,纵然她脸上写着‘怒火冲天’这四个大字,整个人也已经被气得七窍出血了,可是那颗隐匿在黑暗之中、他无法看到的心脏却传来阵阵绞痛。
其实,早在五年前,那颗心脏就已经被他恶毒的语言、冰冷无情的眼神伤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心已经破败不堪了,为什么在听到刚刚那番狠毒的话时,还会生出真切的痛楚来呢?
甚至,那痛都可以用痛彻心扉来形容了!
难道,她对他还没有彻底死心吗?
不!
白水心木讷地摇了下头,咬着唇瓣的牙齿又用了几分狠力,深陷下去的左唇角都泛着淡淡的淤紫来了。
她对这个男人早就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刚刚那种痛,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是被他恶毒的话语伤到的,和他这个人无关。
凭谁说出那样的话来,她都会心痛的。
可是,尽管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安慰着自已,但是白水心知道,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别人要是这样说她,她只会恼怒,怎么可能会心痛呢?
就算她脑子不灵透,是该恼怒,还是该心痛,她也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然,与此同时,南瑾辰凛冽如寒霜的眸色在不经意间触及到她脸上划过的忧伤和深咬唇瓣的举动时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许多了。
甚至,他都有些后悔,他刚刚的话怕是说得太重了----
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就算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是收不回来的。
正所谓覆水难收就是他此刻心情的最真实写照。
就算心里已经后悔,就算那牢固的心门渐渐为她打开,可是他高傲的自尊心愣是让他拉不下半点脸皮,去说两句软话哄哄她。
其实,就算他想说,可是一时间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现在除去有个共同的女儿外,真就没有一点有实际性质的关系。
足足有五分钟,昏暗的房间里除了窗外狂风骤雨的嘶吼声,便是轻轻摇曳的烛光,还有三人那微不可及的呼吸声。
明明卧室很大,大的足以抵上两个普通卧室了,可是无形中,两个人都觉得这卧室有些小,小的好像连空气都稀薄起来了。
“你在这里陪若若,我去客厅。”又沉默了两分钟,白水心缓过神,一边挪动身子下床一边说道。语气很轻,轻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哈一口气都能吹飞了。而且,她也没有拿正眼去看某男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他一记。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她已经转身走到壁橱边,径直打开壁橱的门,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拿出一条薄毯,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就算她不愿意走,不愿意去承认,可是也不得不走,不得不承认。
有他陪在身边,若若的情绪真的安稳许多。
想到这里,有那么一瞬间,白水心深深地感觉到,她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