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一擦黑,夜色就浓墨重彩的隆重登场,将一座正在从古朴走向现代的城市装扮的分外妖娆,霓虹灯闪烁之处穿梭的都是“夜使”的人,不过这里“夜使”的行使权限不是很广泛,因为这里崇尚夜生活的都是被文化和理念“染色”的人,地域观念和传统束缚将大多数人隔离在夜的霓虹灯外,只有自家的日光小灯,才是在夜间凝聚小家的向心力。
像我这样的乖乖女除了必要的应酬,大部分时间都蜗居在家,或看电视,或看书,然后洗漱睡觉,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而此时的我却盛装站在舞台上,泛光灯柔和的射线从我身上交替滑过,然后四散在舞台上。今天我是这台晚会的主持人,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不得不“感”的“兴趣”。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那是因为从去年第一次主持节目以来,就自然而然变成了我兴趣的一部分,当然这多少有点被动,我没想让这样的兴趣发生。
去年的一次软件展示晚会策划中,我作为各软件公司的代表参与了那次策划。原因是各软件公司产品及理念之间的不兼容和冲突,影响了共同打造软件展示的效果,再不要说在众目睽睽之下托出它们的视觉效果。怒哈早就想到这种散沙似得“合成”,于是这种“光荣任务”就落到我的头上。刚开始我也摆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反正各个公司派出的都是精英,你们怎么安排我怎么配合就行了。但是没想到这帮家伙别的本事没有,“耗”字功却是无敌!就互相拆台、消耗。你们想怎么样别连累我啊!每天被耗到大半夜回不了家,弄得每天要送我回家的曲误极不情愿,直接让我辞职不干了,那哪行呢?所以我不得不发功。一个星期后,就在他们还各执一词的时候,从不发言的我突然出声喝止住他们,然后丢给他们每人一份策划书,惊愕的他们不得不翻看本不太愿意看的纸业,没想到一看之下有了合作以来的第一次统一,我的策划书顺利通过,这让我得意了好长时间。并且我提了一个条件,不管什么情况我要按点下班,省得曲误再给我摆臭脸,还霸道的让我辞职,他还行不行了?当然这个条件对他们来说几乎不算什么条件。
我的得意还没过气,就遇到了新的麻烦,那位如明星般漂亮的女主持人,对这种科技含量很高的晚会怎么也不过电,几番灌输无果后,我一冲动又做了一个弱智的决定:晚会主持我上!各软件公司的代表一听之下大眼瞪小眼,上下把我打量了好几圈,他们早几天就已知道我快被逼疯了,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让我去疯!
那位带点娘娘腔的男主持小心翼翼的凑到我跟前说:“那我呢?”
我晕了一下,索性疯狂彻底好了!就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你就做我的配搭好了,我说什么你随什么,实在不懂的索性不说话就行了。”
我用三天的时间设计了一个晚会主持的方案,和编剧简单沟通了一下就赶着鸭子上架了。还好!我以前也做一些接待客户讲解之类的工作,口才还不错,而且我在晚会中加了一点润色,就是给帅哥靓女们设计了一个节目,结果晚会出人意料的效果好。
不过今天我是被那个娘娘腔的郝江软缠硬磨给“泡”来的,一起被“泡”来的还有我的一款“舞敌天下”的软件,不过这款软件必须由我操作才行!
同样晚会由我设计,帅哥靓女的节目自然必不可少,要不然这些精心装扮过的时代宠儿怎么可能满厅拥坐!
美女们肯定把都市的时装店淘了个遍,最后扮上身的绝对是吸住异性眼球三秒以上的。看座中的她们各种时装款式新颖别致,色彩或浓或淡搭配着五光十色频频变幻的灯光,真是令人眼花缭乱;而帅哥们只能在西装或夹克中穿出品质来,把静态的硬穿出动态来,此刻他们的眼睛不安分的从各个美女的身上掠过,惹的美女娇嗔回瞪。
大厅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茶色玻璃圆桌,宾客围桌而坐,镭射灯如同万花筒一样投放着各种造型,在桌面上忽而一闪而过,使桌上杯中的红酒炫彩迷离,更加撩动着帅男美女躁动的心。
我的那几个嗨友除了妈咪康丽琼外,其他四人全来了,当然是为我捧场来的。她们四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懂得艺术技巧的她们又经过精心装扮简直是艳惊四座,回眸率都是百分之二百五,不过这个统计率不能让她们知道,否则以后没有捧场的,只有砸场的。此刻她们都频频举着荡漾着红酒的酒杯向我致意,我也频频抛个媚眼回传。
“美女,这晚会的‘骚动’已经很到位了。”郝江观察着场中的个景悄声对我说。
我会心的一笑道:“有没有你的目标?”我斜着眼问他。
“当然有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郝江“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
“滚一边去……”我斥责道,要不是在舞台上,我已经踹他一脚了,“……警告你啊!我已经名花有主了,你要是还没有,就到春末的花树下守着去,看那只不长眼的花不得已落下时掉到你的破窝里。”
“你……嘴真毒!”郝江被气懵的走一边去。
我暗自窃笑。
晚会开始了,一番开场白后,我首先得把台下那帮躁动的“心”安抚一下才行,这也是我的策划,节目一开始就把他们的兴趣拿住。
“……根据大家从网上了解的我们‘盲配哑对’活动规则,相信我们在座的各位帅哥美女应该知道该做的事和该扮演的角色。好!现在请我们的帅哥们看清楚你所关注美女的位置,算出你盲走到她跟前需要丈量的脚步和需要拐的弯,等会儿我们的晚会管理员会给帅哥们戴上眼罩,你们就捧着桌上篮子中为你们准备的玫瑰开始盲走,等你认为已经走到目标跟前,就以她跟前牌子上的英文字母为称呼,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表达。如果你的目标正确,并且目标也有意于你,那她就会接受你的玫瑰,并牵着你的手走到a区,等待进行下面的节目;如果你走错了,表达错了目标,那你将会被目标外美女绑住双手牵回你的座位上,然后还要绑在你的椅子上,眼罩一直不能摘,等到‘盲配哑对’活动结束,才能取下面罩。如果你相中的美女没有相中你,她就会对你说:‘不好意思,你走错了!’那只好被管理员带到b区,等待其他相中你的美女来牵你,要是这一关你也没被‘征走’,别担心!还有一关,那就是才艺自救,要是……我们就向你默哀了。所以没自信和心理素质差的帅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在大厅东北角,灯光基本绕开的角落,五个气场效应强大的男人隐身其中,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感觉气势逼人。为首之人俊冷的脸上带着一点坏笑,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优雅主持的美女,低低说了一句:“丫头,一会儿我看你怎么‘自救’?”
其他四人会心一笑。
“不公平!”一个身着米色西装,淡蓝色衬衣,粉色领带的帅哥大喝了一句。
“对!不公平!”
“抗议!不公平!”
……
我笑而不答,看着他们“情绪激动”的闹场,要是不闹才有问题,他们都成了笨蛋了!
“美女,看样子要哗变了。”郝江有点紧张的说。
“该你了!作为男人的立场该你安抚了。”我恶作剧的看着他说。
“我?……”郝江晕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气恼的说:“……你真是恶得溢墨,等我以男人的立场安抚了,你看见没?那个最胖的女人等会儿就把我牵走了,你这是最恶毒的报复。”
我差点喷笑而出,不得不使劲咬着嘴唇,这样忍着真是很痛苦。
“请大家安静一下,先提一个问题请大家回答:今天我们的晚会是以‘软件展示’为主题,谁能准确回答结合我们这个活动的定义?”我笑盈盈的问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从软件的性能、特征、技术性、科技型等,我一直笑着摇头。
“美女主持人,你就痛快点,直说行不行?我相中的‘花’都快‘萎’了。”还是那个第一个提抗议的帅哥急急的催道。
“哎呀!我真是同情你!一会儿你相中的‘花’一定要你把玫瑰吃下去不可,让你看看到底谁先‘萎’?”我先声离间。
台下一片哄笑。
“我的神啊!美女主持人,我就知道枪打出头鸟。不送玫瑰,直接送钻石戒指行不行?”帅哥一脸悲戚的看着我说。
“哦,那你自己思量,是吞下玫瑰好呢还是吞下钻石戒指好?”我继续撒盐。
哄笑声更浓。
“我的神啊!我祈祷我的‘花’不受美女主持人的蛊惑。”帅哥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说。
我也不禁哈哈大笑,台下更是笑成一片。
“我知道你这个晚会软件的含义,男人代表硬件,女人代表软件,今天以‘软件展示’为主题,也就是以女人为主题,男人如果不服,就会被你这个善于‘虐男’的美女请到软件区去施以各种折磨,对不对?”一个带有磁音的男声从东北角飘过来,声音不大,但中气很足,飘过台下正在哄笑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大家不禁停止笑声,扭头寻向发声之处。
我的眼睛也顺着声音扫向东北角,那是灯光的盲区,只看见影影绰绰的几个人,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哪位帅哥,请到前面对话好吗?”我好奇的问。
“不了!我怕吓着你。”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当即拒绝了我。
“亮出来试试看,既来之则安之,我想你不是只来躲在暗处的吧?”我激将道。
“当然不是!你的节目我来压轴好不好?”那诱惑的声音充满了暧昧。
我不再理他,接下来需要参与者适应目标的位置和目测距离与脚步的尺度,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测试。
“……好!参与活动的帅哥们有十几分钟的计算,接下来我们的优秀演员为大家献上一曲华尔兹,欢快的音乐、炫美的舞姿给你们一些灵感。”
“帅哥们加油!要时刻记得我们是硬件!”郝江终于憋出了一句。
大家才蓦然感觉到还有一位主持,纷纷抬眼看向他时,他则惭愧的疾步往后台走去,临走还瞪了我一眼,我只有低低暗笑。
欢快的华尔兹乐曲响起,演员们奔放的舞姿旋动着整个大厅,但台下的观众却忙着自己的事情无暇观看。
在后台我整个人放松的斜坐在沙发上,听着郝江正絮絮叨叨向编剧告状,我摆着一脸的无辜不去理会他。
这时门口探进来一个美女头,眼睛茫然的搜索着。我看了一眼觉得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你找谁?”一个小伙子问道。
“请问刚才主持人是林杳杳吗?”美女很小心的问了一句,大概是怕问错了挨骂。
“找我的?哪位?”我站起来诧异的朝门口走去。
“杳杳,真的是你?”美女在确认后雀跃的跳进来伸手就抱着我的腰,我惊讶的向后躲去,还是没想起来她是谁!
后台的人也都惊讶的看着我们,很显然我是被“袭击”了。刚才还对我极度不满的郝江疾步走过来推开她呵斥道:“你谁啊?我们的美女主持人是你想抱就抱的吗?”
“杳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美女的表情委屈的快哭了。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霹雳,这个霹雳几乎震得我眼冒金花:“你是‘晚一点’?”我发声时已带着哽咽。
后台的一众更惊讶了,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太好了!杳杳,你还记得我!”美女立刻又雀跃的抱住了我。
我没再躲,而是更大力的抱住她,并且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晚一点”叫冼早,所以我就叫她“晚一点”,她可不是普通朋友,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两年半前的一天下午,我走过一段不太熟悉的街区(其实我一直也没想明白我到那里去做什么?),那个时间人不太多,那天天色暗暗的,刮着一阵阵的冷风,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一个女孩,穿着很休闲的牛仔裤和白色小外搭毛衣,瓜子脸,大眼睛,小俏鼻,花瓣一样水润的朱唇,但是眉宇间有一点愁色。看过一眼没太在意,继续朝前走。
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疯了似得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胡乱的飞舞着,听着惊叫声,所有人回头看去,一见之下都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先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被割到了手,还好小伙子反应快大叫一声后迅速逃开了。接着他又刺中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女人惨叫一声后朝地上倒去。然后那个疯子抬起头一眼锁定了我,我惊恐万状,感觉灵魂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就在那个疯子的刀快要接近我的身体时,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娇声惨叫,那声音肯定不是我发出来的,因为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但是我没感觉身上疼,我奇怪的睁眼一看,后面那个女孩正张着双臂挡在我身后,美丽的脸上已经惊恐的花容失色,在她即将倒下去的时候,我看见那把刀正插在她的后背上。我无比的震撼,居然是这个女孩救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她即将倒下去的瞬间,我也软软的倒下去……
此时两个人影突然闪到我俩跟前,一个扶住那个女孩,一个扶住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曲误,扶住女孩的是一名军人。
那个疯子又跑过来想拔出插在女孩身上的刀,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因为我知道刀一拔出那个女孩就没命了。
“别怕!”抱住我的男人声音浑厚如古老的山体,让人充满依附感和安全感。所以当后来曲误对我说:“做我女朋友吧!我只想了一天就答应了。”
曲误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点向那个疯子,疯子顿时两眼一直“咕咚”向后倒去。后来110来后将那个疯子给弄走了,我在医院躺了很久,那个女孩也被抢救过来,就这样我们俩认识了,她叫冼早,我叫她“晚一点”。
后来曲误告诉我,是那个军人给“晚一点”付的医药费,他也没留名就走了,我和“晚一点”打听了好久也没打听出什么。那个疯子没多久就死了,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死了。
之后“晚一点”因为后背留了很难看的疤而心情郁结,我难过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反而安慰我,说比起生命来疤痕算不了什么。再后来她说要回老家看看,我让她一定跟我保持联系,她很郑重的保证。可是那家伙说话不算数,一离开就失踪了,我托人到她老家去打听,说是她们全家都搬走了,没人知道去哪儿了,就这样给我留下了深深的遗憾,让我如何报答救命之恩?
今天她终于出现了,我怎么能不感动!
“晚一点”兴奋的不得了,我突然明白过来:“‘晚一点’,是不是今天到晚会上来寻找宝马王子的?”
她突然有点害羞,扭捏着身子说:“人家也二十好几了,还没男朋友,还有,杳杳,我后背的疤痕已经完全好了。”
“真的?”我大喜,真是好人得好报!
来不及多说了,我必须上台主持节目了,我匆匆对“晚一点”说:“加油!我力挺你!要是今天没相中的也没关系,我可以为你多办几期这样的活动,你可以尽情挑。”
“你太够朋友了!”开心的“晚一点”又抱了我一下,这丫头还是这么单纯。
活动开始了,帅哥们的眼睛被“屏蔽”了,摸索着向前走,用自己的心智和脚步检验着艰难的爱之路。旁边的观望着在恶作剧的瞎指挥……
“你的目标是cu吧?向左,走两步……”
“错了!向右……”
帅哥完全懵了,脚步也乱了。
我及时提醒:“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帅哥们忙稳住自己的心智开始按自己的计算寻找。
几个帅哥终于找到自己的目标,在令人捧腹的表白中被美女接受后,被带到了a区,而大多数被美女们牵过去绑在座位上。也有几个被拒绝的坐到了b区等着“领养”。那个跟我叫板的家伙也被“安置”在b区,他居然相中的是颜意,颜意可是全场最靓的美女,他可真会挑,怪不得那么迫不及待,当然被拒绝也是意料中的事。不仅颜意,齐佳、曲晓霜、古陌荔三人也齐齐把表白者送到b区,真挑剔!差不多就行了,需要这么挑吗?我不是一个曲误也凑合了吗?不过我还顾不上她们。我顾的是“晚一点”,眼睛急速的在人群中一搜索,就发现“晚一点”已经牵着一个一身迷彩服的家伙坐在a区。我晕了一下,有那么急吗?不能再挑挑吗?不过看那个家伙应该是军人吧?难怪了,她是被军人救的嘛!
帅哥们差不多已经“归位”了。我刚要往下进行,突然从东北角窜出来几个家伙,蒙着眼罩,他们几个漂亮的跳跃,双手在圆桌上借一下力,然后再一个漂亮的旋姿,接着往前跳跃,那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像是山中呼啸而下的狮王,他们所过之处一片惊呼声后,人全都缩在了桌子下面。
我眼睁睁的看着为首的家伙披着一身的野性向我扑来,我本能的向后躲去,但是郝江已经躲在我身后顶着我,我挪不开步子,心里无声的哭泣着,那个泛着野性魅力的帅脸已经飘然落在我跟前,然后伸手搂住我的腰,一个旋转后,我发现手里已经握着一支玫瑰,我想丢出去,但手怎么也伸不开,原来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我握着花的手,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就是纵峎,第n空间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