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起来。”我转身坐在沙发上说。
他俩没有动,还是低头跪着,给人感觉很紧张。爱跪就跪着吧!我看着嘟喏就生气,他眼中的杀机令我心头冒寒气,还有车祸发生时他眼中的冷笑,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会如此冷酷、如此令人陌生。
“嘟喏,我问你车祸是怎么回事?别把我当傻子糊弄,我知道跟你有关。”我冷眼看着他,等他的反应。
嘟喏没有啃声,还是那样跪着一动不动,走列似乎更紧张,身体在轻微的颤栗。她紧张什么呢?嘟喏犯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说是吧?要不要把曲误叫进来一起问你?”我不得不又使这一招。他们让我感到身份上的悬殊,他们所显示出的卑微令我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跟他们对话,甚至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要不是这件事令我气愤,我想跟嘟喏不会有实质性的对话,接送我这么久我们的对话屈指可数。
“不!不要……”嘟喏显然吓坏了,紧张的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膝盖往前挪了一步,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列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了,跟着往前挪了一步,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祈求。
我心顿时软了。走列照顾我的这段时间尽心尽力,做事一丝不苟,我除了满意还是满意。她虽然身份不高,但是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连做事都显出一种不凡。如今她楚楚可怜的神情触动我一向泛滥的同情心。
“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会告诉曲误的,也不会让曲误惩罚你……”我的口气软下来,我一向不习惯惩罚人,对我这一类型的人来说惩罚别人也是一种负担。但是我随之口气又硬了几分:“……不过你要是敢做杀人放火的事,那就不是我能保得了的事。”
“对不起,主人!让您受惊了!我一定实话实说,只是这件事我不想惊动上主,请你成全。”嘟喏说着又垂下头去碰触在地上。
什么“主人”,“上主”的我有点晕,但是我没心情将这些概念搞清楚,我现在想搞清楚的是我担心的事。
“你说吧!”我漠然说道。
“十多天前,我要维护车,就将车开到离这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因为‘行霸’不同于普通车,它需要一些环境满足维护的要求,那个地方有悬崖峭壁,有河谷深潭,还有没有遮拦的空中广域,正符合‘行霸’的维护要求。可是那天我驾驶行霸从潭底行驶出来时,正碰上一股不法分子在做肮脏的交易。我突然从潭底冒出来吓住了他们,以为我是潭底的水怪。但当我从车上下来,他们才反应过来,以为我是研究新科技的科研人员。因为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他们就给我两条路:一条是带着‘行霸’加入他们,因为‘行霸’的特殊性能可以满足他们黑暗交易的条件;第二条是杀了我,‘行霸’归他们。我岂是……能被他们唬住的,于是双方就交上了手,他们十几人伸手都还不弱,而且还持枪械,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几个回合后他们全爬下了。车祸中死去的那个人就是他们一方的头目,也是当地的地头蛇。虽然我打败了他们,但他们肯定不死心,就千方百计的想要拉拢我,而我对他们始终不屑一顾。只要‘行霸’一上街他们就能知道,就会尾随我,不过甩掉他们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今天是周六,大清早街上车辆稀少,加大了我反跟踪的难度,况且我不想主人察觉此事,所以就出现了失误,被他们追踪到。那个家伙看到您就知道命中了我的要害,他们这种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我们是主仆的关系,所以他才那么嚣张,以此来威胁我,想迫我就范。上主曾下过一道死命令:不能轻易伤害别人,但是威胁到主人安危的人除外,所以……”嘟喏紧张的说着,额头上溢着一层汗。
“他逼你就范是自杀式的吗?”我无法理解他的话。
“他突然朝我们冲过来并不是想玩命,而是他有控制的能力,只是他没有想到‘行霸’有侧移的功能,我的操作超出了他的反应,就一愣神间……当然灾祸都是一瞬间的事。”嘟喏解释着。
“那辆重型货车是怎么走向这条路的?”我接着问。
“这个真不是我操作的,今天是周六,一般不会有检查的,所以很多货车都会钻这个空子。我只是看到了那货车然后引导了那个家伙而已。”嘟喏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平淡了很多。
显然很有道理!就算是他捣了鬼也没有小辫子抓。
“但是你令我不解的是,为什么遇到这样的事不向公安机关举报,而宁愿一天跟他们玩捉迷藏,继而引发这么大的事?”我声音提高了几分问他。
“像这样顽固的势力都会有保*护伞,一不小心就要捅马蜂窝。况且我要举报就要把自己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包括这里所有人和我们所做的事,所以……”嘟喏没有说下去。我猛然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似乎只能这样!死的只不过是个人渣,嘟喏的行为是恶的,但对社会来说是善的。
“还有……”我说着咳嗽了一下,因为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口,“……那个黑煞……你知道的,就是那天我乘出租的时候也就那样横在车头……你当时就跟在我们后面,他算不算是……黑恶分子?”我的口气有点紧张,怕得到肯定的答案,要是真的,他这样缠着我,恐怕……
“他不是!他只是喜欢穿黑衣服,不作黑恶之事,而且他身份比较高。”嘟喏说这话时使劲咬着嘴唇,像是在忍着笑。我看了一眼走列,她表情也很古怪,也就那意思。
我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的表情,因为这个难以启口的问题我还要问下去,“如果那个黑煞还纠缠我,你会像对付那个恶霸一样对付他吗?”我问的很轻,几乎都说不出口了。
“不会!……”他几乎很肯定的回答:“……他的引路人跟我们太空的工作有渊源,所以……”
“什么话!要是他轻薄我,难道因为你们的渊源就可以坐视不管吗?”我突然气起来。
“当然不是!您让我出手我绝对出手,如果您不让……”
走列没小心呛了出来,她脸上表现出来的忍俊不禁让人感觉到她其实也是凡尘中人。
我难堪!难堪的不知道这场对话怎么进行下去。
“你们俩在恋爱吗?”我突然问。让我难堪!我也让你们知道一下难堪是什么滋味!
接下来让我感觉有趣了,这两个平时木然行规的人此时窘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这种感觉有点像从古代走出来的人,现代人已经不会把这些事当成一回事了。嘟喏右手挠着额头身子向后缩去;走列羞的红霞掩映在漂亮的脸颊,美丽的双眸盈出芙蓉出水的娇娆,她的美真的能同时闭花羞月沉鱼落雁,配给嘟喏好像有点亏了。但看到走列对嘟喏的反应已经知道什么是根深蒂固,我这个主人看来除了祝福似乎已经不能阻碍了。
“到什么程度了?……”我蹲下来继续调侃他们,“……别到时候走列哭着跑来对我说:‘林,我怀孕了’……”
我话还没说完,走列就惊叫一声,羞的想逃命,想要站起来可是又没敢,不知把脸藏到哪里合适,搜寻了一圈最后杵到嘟喏的背上,两人就这么叠在一起。我想这时候两人是幸福的,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能够如此甜蜜的交织,要不然在曲误无形中的严厉下他们估计深情的对望一眼都不敢。
走列的惊叫让曲误和逆来颤了一下,曲误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这臭丫头!”逆来捂着嘴偷笑,曲误瞪他一眼道:“你还笑!”逆来立刻憋着笑表情痛苦的垂着头。
我捂着嘴笑了好半天,这两人快被羞死在当场了。
然后我慢慢收起笑正色看着他们,因为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曲误为什么惩罚你?”
两人闻言同时收起羞涩抬头惊愕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应该是另有原因吧!一个不能让我知道的原因。曲误不可能因为嘟喏处理了一个对我构成威胁的恶霸而惩罚他。
“曲误……知道那个黑煞的事吗?”这又是一个难以启口的问题。
嘟喏还是没有回答。
“要是曲误知道了会怎么对付他?”我接着问。
“上主不会对付他,上主只会跟他竞争,因为以上主的身份不会对他的竞争者下手,这是肯定的。”走列代嘟喏答道。
我顿时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那个混蛋出事,大概是不想别人因我而有事吧!
“还有一点我必须警告你们!如果你们犯了无伤大雅的事我可以保你们,但如果犯了不可饶恕的事,那就不要怪我有心无力。”我口气严厉的说。
“我们不敢!”说完两人紧张的立刻分开怕怕的看着我。
“不过……”我的表情又揶揄起来:“……不包括你们俩偷情,只要你们不那么快制造出小人来,还有走列,应该不能随便失身吧?你们这里的规矩我不懂,你们自己掌握分寸,其他的随意,我会给你们制造机会的。”
两人又羞的脸不知道往哪儿藏,仓促之下两个脑袋撞在一起,只好摸着头把脸藏在手里。
我不禁哈哈大笑。
“好了嘟喏,你去把曲误叫来。”我吩咐道。
“是!”还在羞涩的嘟喏依然将脸埋在手里起身出去了。
“起来吧!……”我对着不胜娇羞的走列说:“……你们真不像人类,至于羞成这样吗?”
走列羞答答的站起来,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不一会儿曲误背着手走进来,后面跟着带着趣笑的逆来。好像他不再刻意掩藏自己那强势的霸气,一种王者气息环绕在他周身,不知为什么令我感到压抑,即便他那样顺着我,还是令我不安。
“我派嘟喏和走列给我去办事。”我口气僵硬的对曲误说。
“他俩已经是你的人了,不用刻意告诉我。”曲误用打趣的口吻说。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调侃我,转头对嘟喏和走列说:“你们俩去吧!六点之前别回来。”
“是!”两人满心欢喜但还是极力掩隐着,对我投来满怀感激的一眼后出去了。
“看来这一天打杂的事得要我做了。”逆来一脸酸酸的说。
“我帮你啊!”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逆来本能的怵了一下说:“还是不要啊!曲误今天气不顺,我可不想受连累。”
曲误瞪他一眼,他又怵了一下头缩进脖子里。
“那麻烦你回避一下吧!我对曲误有话说。”我依然笑眯眯的对逆来说。
逆来如获大赦的弹了一下后说:“您们忙,我绝对不打扰。”然后一转身就出去了。
然后我脸色一变对着曲误。曲误笑着走过来轻轻将我抱起,我晕了一下,我还有帐跟你算,你居然这么没正形。
“放我下来,严肃点。”我挣扎着。
曲误没理我的反抗,自顾自的抱着我坐在沙发上说:“别闹了好不好?你一晚上没回来我想了你一晚上,就当是安慰我一下好不好?”曲误柔声的乞求令我心软了。
“好了!我有话问你!你知道我跟‘晚一点’见面了,就该知道我想问的话了吧?”我斜眼看着他厉声问。
“好!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一开始告诉你我是收太空垃圾的,其实没有骗你,我们是在清理太空中邪恶的物种。我们拥有最高端的武器,我们的先进程度你难以想象!我遇上你和‘晚一点’遇险的时候,是在追踪一种非常邪恶的病毒,这种病毒有恐怖的传播本性,它不会让人死,而是能让人活的更长。它来自于地球外的星球,我们没能拦截住,让他入侵了地球。而地球人懵然不知,只是把这种症状当成极端的精神疾病,对病患采取束缚性的控制,但是他们犯病的时候根本没有控制的能力。如果这种病无限制的蔓延,地球会怎么样?你想象一下……”曲误深深凝视着我问,我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是啊!如果无限制的传播地球会怎么样?太可怕了!
“……那天我亲眼目睹了那人疯狂的持刀冲向你,我的心一下子就狂乱了,所谓关心则乱,我的行动受到了限制,才……但是没想到那个柔弱的女孩会毫不犹豫的替你挡了那一刀……”曲误说到这儿,我的心又开始在绞痛,“晚一点”对我的施救是我心头永远的痛!
“等一下!你第一次见我就会有那么过激的反应?谁信啊!”我打断他质疑道。
“好了好了!我对你一见钟情行不行?”曲误楞了一下,急忙掩饰的说了一句。
“你骗人!肯定是你早就暗恋我了,才会有那么直接反应的对不对?”我不依不饶的。
曲误无可奈何的看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稍后才幽幽的说:“是!我早就爱上你了,但是觉得有点配不上你,所以一直不敢接近你,没想到会出那么大的事,你知道我有多懊悔吗?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曲误说着面色沉痛。
“好了!你别这样,接着说好不好?”我有点感动,轻轻摸着他的脸说。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表情痴痴的:“那个男人确实是我杀死的。”
我惊得睁大眼睛,猛然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并想挣脱他的怀抱。而他则紧紧的抱着我说:“杳杳你别激动!听我说完好吗?‘晚一点’、那个中年妇女还有那个逃掉的小伙子都是第一病源体,第一病源体都是有研究价值的模体,都是不能活的。我保住‘晚一点’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了……”曲误急急的说,并极力想安抚住拼命挣扎的我。听到这里我停止了挣扎,只要保住了“晚一点”的命,我就对他有感激。
曲误松了口气接着说:“而那个发狂的男人,连病源体都算不上,他只是一个传播途径……”
“什么意思?他不是人?”我打断曲误惊讶的问。
“杳杳,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接着听我说好吗?我是用一种特别的武器,一种冰针射进了他的大脑,可以让他立即毙命,而冰针会迅速融化在血液里不露痕迹。中年妇女和小伙子不是我杀死的,是那些邪恶物种的同族处理的,他们不是恶的,当然也算不上善。之所以要取了那两人的命,是不想地球人从第一病源体研究到他们星球上去。而他们死后病毒随之死亡,就跟普通的凶杀死亡一样。我动用了我们工作站禁使的武器困住那些善后的族类,提了两个条件,第一,放过那个小女孩;第二,控制住那个小女孩的病。因为他们自己施的病毒不能自己去解,这是规定。而其他星球的人也不能出手相助,这是宇宙的规定!……”
曲误说到这儿我已经热泪盈眶,他其实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我全然不知。我脑海中闪现出“晚一点”的话,怪不得那些神秘人让那对夫妻自己去研究破解的药。
“曲误,谢谢你!”我一把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脸上,任由热泪沾在他那张不怎么招人爱的脸上然后慢慢沿着脖颈滑进他那宽阔的胸膛。
受感染的曲误更加用力的抱住我好像要融进他的身体里,我能清晰的听见他狂乱的心跳。
傍晚的落虞山是被神笔点睛过的地方,晚霞披着五彩斑斓的霓裳飘落在山间,满山的苍翠、群花披着霞衣绽露着极尽妩媚,欢快了一天的鸟儿们叫声带着淡淡的倦意去归栖到那暖暖的巢儿,跟大自然浓浓亲近了一天的人们还在流连忘返的漫步山间。
那五美五帅酒足饭饱后泡在一处林间做一个趣味游戏,这个游戏是林杳杳领那几个大美女做过的,十人完全沉浸在游戏中不忍结束。不久前刚用过的炊具、碗盘等被他们弃在一边还没来得及收拾。谁也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会这么有伤风雅的降落在他们身边。
之前连续几天的大雨浸的山体松动,红胶泥嵌着的岩石已经很不安分的摆动了好几天了,终于在今天、这个时候,那块硕大的岩石挣脱了束缚以石破天惊的阵势冲了下来,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它不可抗拒的一路狂奔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十个高颜值群的大本营中,瞬间所有的炊具、碗盘等被砸的稀烂。好在包和贵重物品他们都随身携带避免了这次劫难。即便如此,三个美女吓傻,两个美女晕过去了,五个帅哥吓的也不轻……
纵峎带着那四只狮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直奔江域宾馆。因为他知道那五美、无帅一定还在宾馆,他要用他们引出那个带刺的美女。
“纵王……”卤冲急急的赶到他身边说:“您又有事可做了。”
“哦……”纵峎两道酷酷的剑眉挑了一下,逼人的帅气绽放在嘴角的微笑里:“说来听听。”
“……那五对有麻烦了。”卤冲带着点酸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