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蝶语带嫌弃的斜视他。
“没人嫌银子多,要不然军队里的冬衣和粮食是大风吹来的不成,少了银子看谁舍我其谁的捐粮!”
这年头的傻瓜真不多,就她家相公一个。
“咱们将军府的银两够多了。”全由她支配。
“足够养活西北大军吗?”
如果长安城那边和西北军……不,和将军撕破脸,那么每年上千万两白银的军饷该由谁支出,绵延数千里的西北防线就要被君王舍弃了吗?
一年、两年,将军府或许尚可应付,若是十年、二十年呢?那不反也得反了,该缴交国库的赋税也全留在西北,与朝廷分庭抗礼,泾渭分明。
那时,大唐真要一分为二了。
听到西北大军的安置问题,秦致远语顿了一下。“你是担心皇上在西北的军需动手脚?”
不可能,除非皇上不想要西北,任凭胡虏长驱南下,否则还是会掂量一二,考虑兵乱的后果。
“与其求人给鱼不如自己钓鱼,我们要让西北的军政彻底从朝廷的钳制中挣开,自给自足不求人。”
人有不如自己有,握在手中才是最真实的,别人的饼画得再大也是空谈,吃不着,摸不到,徒然眼红别人腰缠万贯罢了。
“所以……”他双目宠溺地望着心爱女子。
把脸皮磨厚的林雨蝶嘴角挂笑地仰视丈夫,纤纤玉指勾着他小指轻摇。“给我几万名士兵,我给你不一样的西北。”
“几万?”他摇着头,面色凝肃。“不行,雨蝶,他们是朝廷的兵,不是我的兵,我不能为讨好你而挪用。”
“不是挪用,是借用,总有一些打仗不行、对庄稼十分在行的人,他们上了战场也是送死的分,留给我还能人尽其用,做人要开通,别一个劲的死脑筋。”
要打仗先要有银子,凡事依赖三千里外的朝廷,那是被牵制住,不论做什么事都得听凭那边的话。
别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一道军情由西北快马送往京城,换人换马,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再把皇上旨意传回西北,又要十天半个月,往返一趟便快要一个月,甚至更久。
瞬息万变的战情不等人,也许前一刻还在欢庆逼退敌军,隔日便面如土色的眼见他们卷土重来,兵临城下,等到一来一往的消息传完,搞不好仗也打完了。
“一堆谬论,西北没有上不了战场的兵,你还是先把咱们的将军府理好,刚到酒泉郡的头一天,你还没把咱们的府邸走遍。”
先安顿好再谈其他,她一路舟车劳顿的,原本就小的小脸更显小了,带着困倦和劳累,瘦了一圈。
没能要到兵,林雨蝶小生闷气。
“那你呢?你不用先到军帐报到吗?参军虽不必上战场,也要出谋划策。”
“不急,我先陪你熟悉王府,前方的战况没有想像中危急。”
“此次朝廷来的兵足以挡上三、五个月,即使没有我也能打几场胜仗,我在或不在并不重要,反之少了我,皇上说不定反而更放心。”
听见他语中的自嘲表现出的无所谓,林雨蝶心疼不已,纤纤小手往他手背一覆。“你有我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少了谁都成,就是不能没有你。”
薄唇一弯,他温柔的笑了。
“将军有紧急军情。”一个侍兵高喊着慌张的走了过来。
秦致远略有紧张的问道:“快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