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县是一处小县,位于淮河南部近五十里处,而西方近百里又有淮河支流池河流过,再往南一日路程又是凤阳府通往滁县的官道,且方圆二百里仅此一县,因此亦算是一处南北往来之人中间休整之地。
龙虎镖局进入旧县之后,便直接来到了旧县一家较大的客栈,淮池客栈投宿。此时仅未时过不多久,天光还早,但剩下的时间却不够走到任何一处人烟聚集之地,因此徐贵便决定再次投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行出发。况且,第一日走镖,徐贵亦不想赶太多路,毕竟龙虎镖局除了他,所有人皆是第一次走镖,还不适应长途跋涉,更不知道走镖的徐疾之要,那便是尽量不走夜路,亦不能随意露宿野外,且一定要规划好路程以免错过宿头。
来到淮池客栈门外,队伍便停了下来,所有人下马但维持原位,马氏母女则更是让徐贵要求待在车里,同时黄平与沈放便奔入客栈之内,询问有无客房及后院停放马车等事宜。此地徐贵亦曾来过,知道这家客栈有个较大的后院广场,便是准备给那些客商停车歇马之用。
稍时,黄平与沈放便奔了出来,向徐贵报说客房管够,而他们二人身后跟出来一个伙计,一出门便看到眼前的队伍,愣了一下之后,便与黄平会合,带领队伍向后门走去。来到后院广场之中,沈放便领着庞娟庞青青及下得马车带着垂纱斗笠的马氏母女,首先进入客栈之内,为她们四人安排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而徐贵则是留下刘二虎、宁大宝及胡辉祖三人,看护三辆并排停好的马车,再安排赵小龙、黄平、魏大有及乔中安四人,将八匹马带到马房之内,亲手喂上草料。而庞家两兄弟则是被安排尽快安排其余人等的住处,并张罗洗漱饭食等事宜。那些马氏下人,三位车夫则是被安排尽快洗漱并整理自己的房间,而四位下人则是统一安排进马氏母女的房间,听马氏吩咐。
一番安排之后,徐贵看着一众年轻人井然有序地进行各自的事务,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发觉自己原先有些担忧的手忙脚乱之象并未出现,心中亦是有些安心。看来第一次投宿,大家还是记得自己出发之前的交待,如今实施虽有些生疏但却没见慌乱,已经初具行镖之形了。
而在客栈二楼,庞娟提前入屋查看过一番之后,马氏母女便走入了这间最大的客房之内。这间客房由左右两间内房及中间的客厅组成,正可以让她们母女二人一人一屋。只是,庞娟看过之后,却是要求两人合用其中一间,就寝亦要同床,这倒是让那马氏女儿蒋兰英有些抱怨,只是庞娟的一句方便保护,倒是让她顿时有些没话可说了,看来那日被徐贵吓的不轻。
另一间屋子则是被安排给了服侍两人的两位丫鬟及庞青青,这是为了方便保护她们二人,且留下两位丫鬟服侍两人。三人用一个房间虽说有些不便,但为了保护马氏母女,庞青青自然毫无怨言,而那两位,作为丫鬟能住进上房已经算是不错了,两人人更是完全无话。
庞娟和另外两个丫鬟则是住在了紧邻马氏房间的一边,毕竟作为庞青青的长辈,庞青青自然不能让她与两位丫鬟挤着睡,因此隔壁的上房就是庞娟和两位丫鬟各自一间屋子了。
其他所有人则统统都被安排在楼下的房间,庞家兄弟作为保护马氏的主力,需要尽量休息,因此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屋子。那陆羽萱自然是自己一间屋子,而徐贵作为掌门,需要劳心劳神的方方面面皆多,所以自己一间屋子也没人有意见。剩余八人皆是住在一个包下的大通铺,被安排两两倒班看护车辆与马匹,而赵小龙需要休息好以便出行之时有精神警戒,因此与黄平被安排在了亥时的第一班。
落下脚的众人,各自忙活着安排好的事宜,不到一个时辰,看马的看车的便已各就各位,其余人等皆是赶紧回去收拾起了自己和自己的房间,并抓紧时间休息了起来。
就这样,龙虎镖局护镖之行的第一个夜晚,来临了。马氏母女在四位丫鬟的伺候下,在房内洗漱用餐之后,便早早进入了自己屋内。而庞青青则是与三位丫鬟在屋内简单吃了些东西,便收拾一番坐在桌边独自发起呆来,而那两位丫鬟显然是不敢早睡,怕夫人小姐有所吩咐,因此也是陪着庞青青坐在桌边一同发呆。
另一间上房之内的情景亦有些类似,庞娟在自己屋内发呆,另两位丫鬟虽说不用她们此后马氏,却也没有早早睡下,而是小声说着私话。
而楼下之人则是有些热闹,几个男人吃完饭,在后院一番洗漱大声聊天,气氛却是热闹无比,而庞家两兄弟也是与一众人打成一片。他们自然是互相之间早已相识,此次一同走镖至此,虽说仅仅是一天,也是油然而生一股同甘共苦之情。
直至戌时过半,徐贵来到后院之中,敦促几人该去休息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各回房间。而徐贵发现,赵小龙和黄平却是留了下来,知道两人是要守第一班岗,便也没说什么,向两人笑笑,便独自巡查去了。马车马房,甚至客栈之外,徐贵都转了两圈,查看有无遗漏之处或可疑之人。
客栈之外,此时已无多少行人,有那么两三个也都是一副行色匆匆,倒也没让徐贵发现什么异状。随后,徐贵便回到自己房中,对着桌上的简易地图,思索着随后的行程,却突然意识到,好似一直没见那陆羽萱出现,吃饭之后便不见人影,难道是在为自己不让她与赵小龙并骑而置气?
想到此,徐贵则是摇了摇头,突然发现,这陆羽萱虽说添加了一大战力,可却让自己有些为难,毕竟她不是镖局之人,自己确实不好直接指使她,看来要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此事。随后,徐贵便抛开这些人情世故之事,全心全意琢磨起了眼前的地图。
随着时间推移,夜渐渐深了,黑云将那仅有的一点月光完全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