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在十分钟后从里到外完全的化作一滩黑水,连根骨头都没剩下,就那么一大滩痕迹停留在沙子上,渐渐往下渗,骆驼身上的鞍马散在地上,仿佛那匹骆驼从来没有出现过。
围观的那群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更有一些心灵脆弱的女人竟然忍不住跑去吐了,我看见后留意了一下,发现这群人似乎也并不是一队人,因为他们遭遇事情的反应,各有不同,有的比较沉稳,一看就是有一些阅历,可以冷静的处理事情的人员。
而有些就显得比较稚嫩,比如刚才那个看见骆驼死尸都能恶心吐的那种。我当年的第一堂解剖课也有这种感觉,当时的老师活解了一只羊,在厕所里刷羊胃的经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这些骆驼,在我眼中大不了也只是加大好的羊罢了。
忽然人群中说道:“难道这就是骆驼们发疯逃走的原因,是靠近那个绿洲就会变成一滩黑水吗?”
“咱们不会惹到沙漠之神了吧。咱们会不会都会死在这?”
“当初没说过进沙漠会遇到这些啊。”
“我可不想死啊。”
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说什么的都有。
林夕听了眉头紧皱,蹲下仔细的看了看那只骆驼的死样,又看见旁边趴在地上的瑞东和我,明显一愣,摆了摆手让手下人把我们俩带回来。大声说道:“别妖言惑众,哪有什么沙漠之神。都别给我废话了,现在点点装备,看看有什么损失。”
就算这样也止不住人们的紧张,个别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其实要是只有一两个人还好控制,现在是几十号子人,人心一慌,就连带传染性,就会变得越来越脆弱。
这时候从身后又跑来一个人,我一看竟然是带头的那个蒙古汉子,他气喘嘘嘘说道:“林,林小姐,大猛快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脸色一变,赶紧让人带路,我们也跟着凑热闹去看,绕过几个高大的沙丘,去了发现围了一圈人,白鹤站在中间,看着里面一个人被几个女医生围着,不停地抢救。
可是这个人一看,实在是太惨了,整个胸腔都变了形,一个巨大的脚印印在胸膛上,嘴里不断地说着胡话,旁边吐了一大滩血,女医生们想抢救却不知道如何下手,目测整个胸腔肋骨全部骨折,而且反向刺进了肺里面。
而且现在的肺还能不能正常的收缩还是个问题。
见到林夕过来,好多人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白鹤抽着烟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盯着地上的那个叫做大猛的男人,这人就是我第一眼看见被骆驼狠狠踩中胸口的人。林夕过去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也是满面愁容。
那个人看见林夕突然激动起来,举起手想着说什么,林夕蹲下伸过耳朵去听,那个人拿出一个怀表,交给林夕,颤颤巍巍说了句:“孩.孩子。”
林夕听了把那块怀表打开,一张笑脸出现在照片里,女儿和爸爸的合影,在太阳下分外的明亮。
男人的眼睛渐渐涣散,林夕顾不得他淌血的嘴,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安顿好的。”
那男人听了嘴角带笑,林夕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叹了口气。让开地方,给了白鹤一个眼神。
白鹤拿出枪来,指着男人的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一路走好吧。”
砰!这声枪响引来有些人的不满,觉得是不尊重那个男人,但是在许多人耳中又有不同的感觉,有对一个父亲的敬佩,有对朋友的惋惜,有对事物的恐怖,有对人生的感叹。
而我,这几者都有。
同行的几个蒙古汉子忍不住抹了抹眼睛,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我听不大懂。之后我打听了一下死的人的名字,他叫做石猛。
周围渐渐围的人越来越多,平息了骆驼的事故后,许多人都靠在沙土堵上休息,四周的沙子也变得白了起来,虽然眼前就是说绿洲,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传道的沙漠之神一事,没有人再急着前进。
林夕站起身来拍拍手指挥道:“死者已去,不能复生,大家赶紧整顿,你们放心,为我们工作就算死我也会安顿好他的家人。”
她的话不太好听,说的就像是必死无疑一样,但是周围形形*的人表情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观察到在这些人的队伍里,组织者现在就剩下林夕,白鹤和刘喆三人,而且我感觉刘喆还比其他二人低一等级,而且自从我被抓后,就再也没见过在悬崖边上看见的那些主干人员。
可能是跟随另一部队回到了海拉尔,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吃人虫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们回到海拉尔是不是另有所图。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产生。天枢的人行事太没有规矩可言。
难道吃人虫真的能轻易的放弃荒古之城回去,都走到这了,作为主要参与人不可能不想去看看,所以只能是有另一个原因迫使另一部分人回去。我猜不出来是什么,毕竟我对这些组织的势力了解的太过薄弱。
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一个势力的人这点我可以确定,经过大片伤亡后,我发现跟随着白鹤刘喆的十五名左右的黑衣持枪人员毫发无损。另外就是五六个像是医护工作人员的人,有男有女,他们的神色很不稳定,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残酷现象。
而另外的大部分是一些当地的草原蒙古汉子,一看就能看出来,脸型和气质都不是在城市里生活的人能有的。
最让我好奇的是林夕所带的人,衣着装扮让人不能立刻看出来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身上却没有很强的杀气,而且感觉十分的沉稳,那种感觉倒像是军人。
我好奇的分析起来,简单的推理我感觉这群人的势力范围很微妙。老牛叔当年说过,天枢的势力很大,但是却与很多别的势力相勾结着。明显白鹤等人属于打手一列,残酷冷血,枪不离手,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人。
而林夕带领的人,感觉像是私人的佣兵势力,或者是真的解放军,如果是后者那可就真的厉害了,这小妞要是能用到军方的人,那其本身的地位肯定不是一般的高,或者她身后的人地位非常高。
我想到这不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在试图安抚那些受到惊吓的女医生,她发现我看她,却没有再狠狠瞪我,相反倒是马上别过头去躲过我的视线。
所以初步推论,天枢和军方合伙组织起这次寻找荒古之城的行动,其中的医生和当地蒙古汉子则是花钱雇的人充当必需品和向导,所以这些人才如此不一。
想着想着我突然好奇,我的思维竟然可能推论起来,原来的我可是非常的随遇而安,没有计划过什么,也不善于分析,但是现在感觉思维再渐渐的发展,通过各种线索也能得到初步的认识。
难道是我变聪明了?还是...我看了看手指,心中忍不住想把冥指变换出来。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时白鹤突然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那头骆驼应该不是沙漠的诅咒。倒像是别的什么秘密,魏亦,你觉得呢?”
他脸上露出丝丝微笑,但是却依然让人看不出深浅,我听到他说这话寒毛一颤。忙说道:“我哪知道?”
他递给我根烟,我看了忍不住接过来,但是点的时候手却一颤。差点没掉到地上,我这一系列动作被白鹤看在眼里,他没有说话,但是我却觉得他可能猜出些什么。难道他刚才看见我用冥指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和这些腹黑又有心计的人打交道,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阴,还不如和刘喆拼个你死我活。
后来又一想,可能这就是刘喆为什么比这两个人低一线的原因。心机的力量。
此时的队伍已经整顿好了,三十匹骆驼跑的跑,死得死,好在物资都留下了,而剩下的人却又有39人之多,其中包括我和瑞东。
瑞东依旧被绑着,由白鹤的人看着他,他现在倒是没有试图反抗,可能认清了现状,我几次尝试着和他说话,都被那些黑衣人员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我们俩的处境才是最尴尬的。友军不知道去了哪,敌军现在伤亡惨重却也不是我们能打的过得。我们两个战俘,能活下来已经是头脑和后台的功劳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可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滴水未进,饿还能忍,渴的受不了,我朝林夕要水却遭到了白鹤的拒绝,他说我的生死由命,不归他们管。他们只能保证不杀我,但是我要是在沙漠被渴死那就怪不得我爷爷挑事了。
我忍住骂娘的冲动,抬头看见前方的绿洲,眼中一亮,你们不给,老子自己去找水还不行么。
他们得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后,也放开了对我的管束,他们可能也知道我这一个刚加入地府的人肯定不可能知道太多的秘密,还不如在瑞东身上下功夫。反正瑞东在我手里,他们觉得我不会抛弃他跑路。
不过他们确实被我的表面骗了,等到真的有机会跑的时候,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这小子可没有让我拼命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