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来已经大概有三个多小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认为我是在一艘船里的原因,我的潜意识里总感觉四周的潮气越来越重,甚至脚下都在飘动。
明亮的光散射在我手里的强光手电,我们掉下来的位置是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地方,林夕和我间距十米各自搜寻,越往前走,人类建筑的痕迹就越少,刚才的青木残骸完全消失,剩下的就是漆黑的石头,我跟林夕漫无目的地向前。
我觉得沉闷,便找话题说道:“刚才,我看到那具女尸好像变成了个怪物,长手长脚,粽子还能变形的么?”
林夕拨开脚边的一片黑色水草,这地方阴暗潮湿,地上杂水草遍地,跟一团团头发一一样,看着瘆人,林夕听我说的粽子话题,接口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多少这种凶尸,现在大部分的墓穴和遗址基本都被盗墓的人和平常百姓所发掘,二次宫进看到的危险物非常稀少。尤其是僵尸,这类东西要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能连起都没起来,就被人给打烂了。”
我说道:“那你这意思是,僵尸都是头一次来才会被惊动?不应该吧,圆台上那个外国人不是已经进来过了吗,不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个女尸吧。”
林夕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是傻了吧,他们就算进来也不可能哪都去过,而且那个女尸在我们进去之前就安安稳稳的躺在那个铁床上,你觉得僵尸暴起后还得找个好地方睡觉?”
我一想也是,粽子哪有那么人性化,笑着说道:“我哪有大小姐睿智,这不是向您请教呢吗?”
林夕只说了一声:“呵呵哒。”
我们走着走着,前面就又出现了一些木质类隔断,但是大部分都是残骸,与铁器和青铜器穿插,像是一个巨大的门,又不是太像门,倒像是一片围栏。
我对林夕说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林夕蹲着摸了摸木质横断的磨损面,说道:“你刚才问了什么问题?”
我撇撇嘴,感情这姐们就没听我说话,赶忙说道:“我刚才说,那个女尸突然变成了个怪物了,粽子都是这样的吗?”
林夕清吐了口气,说道:“看来我带你进来真是个错误,你除了身体上有些秘密,脑子就跟个傻子一样,牛一眼是怎么教你的。”
她数落我成性,我也不想跟她计较,唯一的方法就是默默听着,她数落不了三句就该回到正题了,果然,她又开口道:“僵尸分五行,对应着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属性就是形成僵尸的五种元素,其实也不太难,从黄帝开始,中国古代就已经初步有了僵尸的雏形,僵尸就是人死后,微生物占据人身体内的空间和养分,但是并不带有侵略性。
大部分的尸体死后都会腐烂,但是有些人想出了违抗自然法则的东西,可以让尸身不腐,但是类型千奇百怪,我听爷爷说过,千年前就有一个叫做僵门的道派,平时专门研究僵尸,有的甚至视尸如命,没少跟倒斗的打交道。但是那类人现在已经很少了,他们总结出来的几种成尸法里就有一种,就是用纯金打造金缕玉衣,上面嵌上回生玉,可保万年尸身,但是这类的尸体也是最为恐怖的,尸身遇金而安,脱金化血。只要尸体上的金衣被人动,大尸速起,而且是血尸,凶残至极,而我却没有见过。”
林夕缓缓的说道,她一说完,我脑子里就浮现出齐鬼的那种状态,太行将军墓里的他,自从动了那个全身金甲的将军之后,就浑身血管爆裂,打不死,杀不灭,我亲手把他的头给打爆了,他依然可以行动,那种不死不休的狂暴,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我浑身就是一个激灵,想当初刚回来的时候,我不下五六天的在梦里梦到那张血脸,这绝对就是那金僵无疑。
金僵就这么恶心了,那其他的四种岂不是各有千秋,我接着问道:“那这次那个女尸难道是个水尸?”
林夕听我一直问,所幸就停了下来,在包里找出两根巧克力,分给了我一根,嘴上黑乎乎的,舔舔嘴唇边吃边说:“我觉得不像,水尸性阴,专营摄魂,阴鬼之事,水尸的形成是尸身被完全浸泡在一些成尸液里,那些僵尸与其说是僵尸,倒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鬼,它们绝不会光明正大的和活物厮杀,只会在背后偷袭,被他们的摄魂手段侵袭,我刚开始也怀疑那是个水尸,但是她又。。又没穿衣服,也没泡在水里,不应该是个水尸。”
林夕说道那水尸的样子,就有点脸色发红,如果那个女尸不是个粽子的话,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至少在她死前绝对是个美女,却没想到竟然死后变成了这样。我不禁有点唏嘘。
催促道:“那你说那是个啥,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章鱼头已经牺牲了,万一她吃一个不够吃,那个门也关不住他,冲出来又被咱们遇到了怎么办?”
林夕摇摇头,咬咬手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没有真的见过僵尸,这还是第一次。让我想想,剩下的几种也不是很像,火不可能,木也没有,难道是土?”
我吃完手里的最后一截巧克力,林夕也没有想明白,她说她也只是懂理论,这世上成尸方法千奇百怪,每一种方法出来的僵尸也是各不相同,正常人除了了解,其次就是真正的老倒斗人,见得粽子多了,一眼能看出个道道来,我们两个菜鸟,正确的说林夕还没有看到那个变化后的僵尸,认出来容易,怎么对付才是个关键,除非那僵门弟子亲临。要不我俩可玩不转这个事。
最后林夕对我说道:“那具僵尸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但是我却觉得章鱼头不是那么容易就死在那个东西手里。”
我有些诧异,问道:“何以见得?”
林夕说道:“这也就是我和你单独在一起了,我在这个道上见了这么多人,早就特意在留意这个章鱼头,从他在上面的表现,和下来跟咱们讲的那些故事,我一句也没信,他的种种行为我都觉得奇怪。你没发现咱们每次遇到走不通的路之后,都是他第一个发现前进的路吗?”
我被林夕的话说的有些后脑发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还有浓浓的后怕,便说道:“可能真的是巧合呢。”
林夕撇了我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卡片来,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脊梁骨里就像瞬间被灌了凉气,唏嘘了一口,问道:“这东西你是哪来的?”
我手里的东西其实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而是中国最普遍的东西,是一张公民的身份证。但是这张身份证的主人让我有点不敢相信,那张照片奇丑无比,我清楚地能认出来就是章鱼头,但是身份证上写的名字却让我匪夷所思。
名字那里赫然写着连子昂三个字。
我看了看出生年月,1965年,我脑子里开始驴唇不对马嘴,噼里啪啦的开始短路。
林夕见我对着那张身份证发呆,拍了拍我,说道:“你现在相信我为什么怀疑他了吧,这是我在船上的时候,在他休息室的抽屉里无意间翻出来,所以这个人根本就不叫曹新博,他的真名叫连子昂,是他那个故事里的人物。”
我到现在还回不过味来,缓缓说道:“等等,大小姐,咱们先缕缕,我先不说这个身份证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意思就是说,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