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楼宝辞将自己的异能全部耗尽的时候,她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太阳从城市东方很远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秦帆持枪瞄准朝楼宝辞身上扑去的丧尸,眼神冷冽的扣下了扳机。
枪声在城市的中心扩散,秦帆单手抓起楼宝辞的胳膊,看着她满是血污的侧脸,眼底一片淡然。
“谢了。”楼宝辞无力的靠在秦帆身上笑了笑。
她眼睛下的眼袋很深,因为异能的激发,她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睛了。
不过陪她站在楼下的几个人都三十几个小时没有和过眼睛,凌和抱起楼宝辞道,“我来吧,你手上有伤。”
秦帆看了凌和一眼,松开了自己的手,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凌和,又看了看楼宝辞。
被看的不好意思的凌和轻咳了两声,道:“上去吧。”
江索和秦帆站在原地看着抱着楼萝莉上去的凌和,互相看了一眼道,“有戏。”
同样看的分明的江索也点了点头,这两人真的有奸情啊!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老师,你有情敌了。”秦帆拍了拍江索的肩膀,替他惋惜道。
“什么鬼?”
他哪来的情敌?
江索看着秦帆年少老成的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深表同情的样子,你不用装了,我都懂的样子看着他。
江索脑袋一头雾水。片刻后,他忽然反应过来,朝着秦帆的背影怒吼道,“老子不是基。”
这年头,这时代,她也没歧视搅基党不是?
何必掩饰?
何必掩饰呢……
……
因为昨夜过得实在是担惊受怕,所以一大早每个人啃了点面包,喝了点水就直接滚去睡觉了。
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秦帆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后蜷缩在沙发上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格外的漫长,阳光透过玻璃,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眼睫上,却依旧没有惊醒她。原本舒展的眉头,突然间紧紧的拢在一起,秦帆的眼皮动了动,像是梦魇一般,迟迟挣不开黑暗的枷锁。
……
暮色天光中,残红遍野,成片成片的尸体横倒在她的刀下,残肢断臂,腥臭的液体流淌的到处都是……
秦帆回头看着负伤的于九天架着狙击枪替她控制着前方的危险,她指尖的血液不停的往下流,但是周围的丧尸不停的围了过来,成千上万,数都数不尽。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屠戮了多久,她必须杀掉这些丧尸,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别无退路。
她看着身边的高岁,异能殆尽,却仍旧挺直了脊背,侧过脸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道,“队长,怎么办?第五波围剿再来,我真的会撑不住了……”
夕阳落在地平线上,十个小时就快要过去了,他们整整突围了十个小时,却丝毫无果。
丧尸包围圈就像是水泥墙一样,推到了一层,后面立马就补了上来。
十个小时内,已经进行了四次突围,但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而且,还牺牲了三个人。
万里,战才,莫文都死了。
第四军区高级异能特工小分队只有六个人,十年里多少高级丧尸都没能毁掉任何一个人,但是因为这次温雨橙操控的尸潮,一下子死了三个。
她站在丧尸尸体堆叠的小丘上,看着很远地方三个黑点。
周围是低级丧尸呜呜咆哮的声音,让她有些绝望。
刘传君站在温雨橙的身边,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总觉得有些讽刺。她是真的没想到,刘传君喜欢温雨橙到这种地步,即使为了她背叛第四区都可以,将操控上千丧尸的方法交给她……
周围的异动越来越大,秦帆扬起手中的刀,干净利落的削掉了冲到高岁面前丧尸的脑袋,随后反手就将前面清出了一条血路。
“高岁,你和老于先撤。”秦帆沉声道。
“队长,你怎么办?”高岁用枪撑在身体,他的食物已经吃完了,现在没有办法补给力量。
“让你们走,就先走。”秦帆厉声道,她抬手甩出去几袋食物,丢在高岁身边道,“把体力补充起来,待着老于杀出去,必须活着。”
高岁震惊的看着秦帆,艰难的捡起地上的食物,看着秦帆为他清出的一片空间来。
秦帆附近所有的丧尸一瞬间全部被绞碎,于九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秦帆的第十三级异能,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走!”
嘶哑的嗓音,带着不甘与希望,于九天看着高岁,抬手抓住他直接朝着之前在高地勘测的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杀了出去。
秦帆直接为两人肃清了前方的路,但是前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她也不知道于九天能不能和高岁逃出去,但是他们是她的希望。
轰隆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她已经没有体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暮光之中,黑色的影子风一样的席卷而来,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就有些热泪盈眶。
……
“秦帆——”
“醒醒。”
凌和伸手将她推醒,外面的天色又黑了下来,昏黄的光晕让秦帆有些怔忪。
她坐起身体,靠在沙发上面色冰冷的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
凌和伸手将她眼角滚烫的泪水擦了擦,秦帆指腹贴在眼角的时候,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竟然梦见自己死之前的最后一役了。
第十一区和第十二区的交界处那一战……是她的噩梦。
室内长久的沉默,凌和将退烧药递给她道,“你有点低烧,喝点药。”
秦帆点了点头,一时间还没办法从那个梦中全部抽离出来,凌和好奇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秦帆点了点头。
前生的噩梦,真实存在过的。
“梦到萧瑾了?”
秦帆抿唇没有回答,她没来得及梦到萧瑾。
她也不知道最后萧瑾怎么样了,但愿他还好好的。
楚天和牛孝文出来的时候,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打了个哈欠道,“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天睡过去了。”
耳边“咔擦咔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秦帆扭头看着披着外套,盘膝坐在沙发上的楼宝辞道,“你怎么醒了就在吃?”
“不准哦?我吃东西又不犯罪。”楼宝辞懒洋洋的说道。
现在她好不容易不难受了,不吃干嘛?
“你再这么不加节制的吃下去,我们早晚得被你吃穷了。”江索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随后拧着手里的二阶魔方。
“我们本来就很穷,还用我吃吗?”楼宝辞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