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秦帆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封闭的舱内,她翻身从床上坐起,看着大约有二十平方的舱室内。
整个空间排布十分的简洁,几乎没有什么装饰物,她单手搭在膝盖上,眸色微微凝重。
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眼熟啊。
整个舱内的气温恒定,她也没有穿的太多,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换过。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白色的衬衣,只是在衣领的左侧有一个朵蔷薇,暗红色的蔷薇栩栩如生,秦帆眨了眨眼睛,猛然绷紧了身体。
她依稀记得,在前世的时候,daf特工学院招收的异能者,最后都会被分派到各个军区去协助管理。
第四军区所有特工在左腰侧都有一个苍鹰的刺青,就连她也不例外,只是很多时候他们执行任务都会将这个刺青用特殊的药物隐去。而她很确定,传说中第三军区的特工是在肩窝刺着一朵暗红色的蔷薇。
据说第三军区的首长最爱的花种就是蔷薇,带刺而又特别,一如他手下的特工,无一例外都是行走在边界无法被捕捉的存在。
秦帆拉开了自己的衬衣,好在自己光洁的肩上并没有什么刺青,但是衣领处的蔷薇依旧让她有些不安。
她怎么会穿着和第三军区有关的衣服?
凌和江索他们人都哪去了?
舱室的门忽然被打开,秦帆抬头看着站在舱室门口的男人,瞳孔微微收缩,一时间忘记将自己的衣领掩了起来。
丛眠刚走进舱内,忽然顿住了脚步,他伸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镜架,厉声道:“把衣服穿好。”
秦帆不慌不满的将衬衣第二颗纽扣扣上,左手腕上的绷带干净而又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目光逡巡在丛眠身上,良久过后,收回了目光,沉默无声。
在她审视丛眠的时候,丛眠自然也在打量着她。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了,但是却是第一回这么近距离真实的看着秦帆。
秦帆不像他见过的很多女孩子,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青涩而又夹杂着矛盾,她的目光深沉而又清澈,整个人意外的沉稳,但是却又格外的孤寂与冷漠。总体来说,秦帆长得还算是可以入目,比他见过的其他女特工在容貌上逊色三分,但是却月华清冷的让人想要去亵渎。
“丛眠,你的上司。”男人磁性而又低沉的声线没有太大的起伏。
秦帆终于多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我并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够了。”丛眠习惯性的发出指令,他不是一个会和别人商量的男人。
“军区?”秦帆右手搭在膝盖上,两只脚踩在床榻上,目光依旧平静的扫视着丛眠。
“知道的不少?”丛眠道。
“其他人呢?”
“那些异能者已经送去进行训练了。”丛眠不紧不慢的说道。
“凌和呢?”
“哪个是凌和?”丛眠皱了皱眉,显然并没有那么多耐心回答她的问题,他来找她并不是为了给她解惑的。
“伤的最重的那个。”秦帆确定道。
“你伤的最重。”丛眠说的是事实。
除了秦帆昏迷了那么久之外,那一队人现在全都生龙活虎的。
秦帆皱了皱眉,迟疑凌和是没救回来,还是中间又出了什么事……
她凝眉思考的时候,丛眠直接抓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套军装道,“衣服换好,跟我走。”
秦帆抓住衣服,看了丛眠几眼,不见他有要走的样子,微微扬了扬下颚道,“你要包养我?”
只是语气平淡而又漠然,无喜无悲,无怒无怨。
丛眠眼角狠狠的抖了两下,转身走出了舱室,“我在外面等你。”
秦帆就地将外套换上,绿色的军装,绿色的包臀裙,秦帆看着丢在床上的裙子迟疑了几秒。
但是她最终还是将自己身上的迷彩裤换掉,虽然她极其讨厌穿裙子,但是在军区的时候,若非执行任务,工作时间必须按照要求着装。这也是她在第四区最讨厌的一个规矩,没想到其他区也是这样,真是什么鬼风气。
她领口的衬衣并没有全部扣起来,只是象征性的扣紧了第二颗纽扣,将绿色的领带缠在手臂上后,低头看着放在凳子上的一双黑色高跟鞋。
跟很高,很细。
她伸手抓起鞋子,赤脚朝着门外走去。
门被打开之后,丛眠看着光着脚站在他面前,神色不豫的秦帆,皱了皱眉道,“把鞋穿上。”
“你穿上试试。”秦帆将高跟鞋丢在他面前,“给我双人穿的鞋,这种东西,你要是喜欢自己穿。”
“在军区,女兵都是要穿的。”丛眠弯腰捡起了鞋子,认真的看着秦帆。
“我现在不是女兵,没有任何的入伍仪式,更加没有经过我本人的同意。”
“但是你别无选择,穿上,或则我抱你出去。”丛眠将高跟鞋递给了秦帆。
两人对峙的时候,丛眠的目光穿过镜片,落在了她的脚上。
秦帆的脚很白,小巧精致,因为是富家千金的缘故,从小便是娇生惯养起来的,她虽然不是那种绝色的美人,但是却还是个女人。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丛眠的目光便是收了回来,整个过程中,目光依旧平静淡定,像一潭死水,波澜不起。
秦帆将高跟鞋丢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脚丫子,直接踩了进去。
穿第二只的时候,她的身形明显不稳,在丛眠毫无防备之下,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借着丛眠的胳膊,秦帆勉强将高跟鞋穿上,但是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高跟鞋是她的克星,没有之一。
这个问题……要追溯起来,可能要到上辈子那个让她终生难忘的夜晚。
十七岁的时候,萧瑾送给了她一个生日礼物。
生日宴会的时候,他强烈要求她必须穿上那双被镶了碎钻的高跟鞋,那是她第一次穿,也是上辈子唯一一次穿。
即使在后来进入第四军区后,她也是扛着惩罚穿着平底皮鞋过来的。
第一次穿高跟鞋的记忆,委实不太美妙,到现在她都还记得自己摔在楼梯口,把自己门牙给磕断了的场景。
她现在的牙之所以看起来那么整齐,还是拜高跟鞋所赐,去医院的牙科补了牙,做了矫正。
丛眠高她一个头,低头看着面色紧绷如临大敌的秦帆,并没有直接甩开她,反倒是提议道,“可以扶着墙走。”
秦帆暗戳戳的磨牙,她现在可以肯定这货是故意说这话的。
尽管现在丛眠依旧四平八稳,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