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里逡巡了一周。

楼宝辞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

她跟在秦帆后面，基本形式是，秦帆拔刀动枪宰丧尸，然后挖晶核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了。

扯了一块面巾遮在脸上，空气中浓重的腐臭味道让她胃部不停地翻滚。

蹲在地上挖出了最后一枚晶核的时候，楼宝辞忽然抬头道，“我说你，动一下手会死吗？”

“恶心死。”

秦帆擦干净自己的军刀，然后回头牲畜无害的勾了一个艳阳高照的笑容。

“你tmd就是个人渣。”楼宝辞抓狂道，“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养一只丧尸？养丧尸也就算了，还用晶核养？你知不知道这些晶核够多少人提升异能了？”

“那是你没有遇到那个让你觉得值得的人。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你会觉得不管他是丧尸还是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是他还在。”秦帆难得认真的回答了她看似抱怨的问题。

“你认真的？这个叫做萧瑾的丧尸就那么重要？”楼宝辞将晶核扔给秦帆后，站起身斜倚在货物架上。

“认真的。”秦帆点了点头，“你不会懂的。萧瑾不同，这辈子来一回，就是为了他。”

光线很暗，但是她轮廓却在暗影中折射的坚毅，深深的烙刻在了楼宝辞的心底。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秦帆露出那么执着而又悲伤的表情，明明她的嘴角还有淡淡的微笑，却忽然觉得这个世上最深的悲伤莫过于此。

直到后来，她也没有想明白那个表情下究竟埋藏着什么。

是死亡。

是新生。

是愧疚。

是不可言说，连自己都还没有透彻的深爱。

她当时怎么说的？

“为了一只什么都不懂的丧尸？你可真是傻。”楼宝辞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她的马尾轻轻扫过肩膀。

“或许吧。”秦帆踩着冰面，朝着前面走去。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维护一只什么都不懂的丧尸，甚至很有可能和自己赖以生存的军队翻脸，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

如果没有之前蹉跎的十年。

或许她真的会放弃这个傻兮兮连话都听不懂，却依旧记得自己的丧尸。

但是她蹉跎十年，换来的背叛与伤害，与恩泽她离世前最后几分钟的那个家伙，一样的不可或缺。

爱与恨，悲伤与快乐，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就像他，是她的一部分。

……

越往深处走去，烂肉的味道就越发的浓烈。

超市最深处是生鲜区，里面之前还未来得及出售的鲜肉都已经发出尸体腐烂的腥臭味道。

秦帆顿住脚步，看着黑色的影子扶着货架有些狼狈的绷直了身体，看到她的时候忽然有些激动。

然后那黑影就想跑过来，兴奋的发出嗷呜一声，然后松开了手，刚移动一步，啪的一下正面砸在了冰面上。

“嗷——”

萧瑾两只爪子扒拉着滑溜溜的冰面，努力的站起来，但是抓着货架往起爬的时候，又带到周围货架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砸在他身上，然后将他整个身体都埋了起来。

秦帆乐不可支，这家伙还真是打架的时候凶残的很，现在又萌蠢的很。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出现在一只丧尸身上，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