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笑得开怀。

她伸手摸了一下萧瑾的头发，黑色的，却很干燥。她认真地替他将有些长的头发别在了耳后，然后双手捧着两腮，摆正了他的脸，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他从头到尾都乖巧地像个小兽，在她摸了他一下以后，他立刻把脸凑了过来，然后摊开手，歪了歪脑袋，十分呆萌地张嘴道：“核！”

“聪明了哈？”秦帆乐不可支。

“哈——”他想学着她的发音，但是模仿的却是三五不着六。

秦帆又拿了两颗晶核给他，看着他手上已经干涸的血污，眉眼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伸手拉过他的左手，看着指甲断裂的地方，还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血肉已经在慢慢地愈合了，但是过程也十分的缓慢。他自身的治愈能力非常的了不起，不然作为一只没有细胞活性的丧尸，一旦损伤，就意味着不可复原。

她拿出了一瓶水，从脖子上取下了防沙的围巾，沾湿以后，低头认真地擦着他手心的血迹，还有细碎的伤痕。

她想，自己真的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她以为自己能保护好眼前这个家伙的，但是现在的她成长过于缓慢，这个世界又变化的太快，所以每次都只能为他收拾残局。

可能，她对他而言，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

萧瑾感觉不到痛，这一点和一般的丧尸有些相似。但是伤口在愈合的时候，他也会像正常人类一样，感觉到痒。

当秦帆的手指在他指尖细细摩挲的时候，这原本的一点点痒好像被放大了一样，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也不知道概述这种不属于他目前理解范围中的情绪，所以在想挪屁股墩儿的时候，他作势就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被制止住了。

对面的人握着手指的时候，挠了一下他的掌心，他扭了一下头，然后又低头看着她头顶的旋儿，还有乌黑的头发，这样好像又有些舒服。

“吼——”他右手拿着的晶核也没塞进嘴里，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后，叫了一声，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秦帆擦掉了血污之后，看着他有些变形的指骨，在他关节处揉捏了两下：“疼不疼？”

“吼——”

“笨死了，不能说句别的吗？”秦帆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他有些委屈地“嗷呜”了一声，像只夹着尾巴的小狗！

“那只手。”她说。

他收回了左手，和她对视了半晌，像是在努力参悟她的语言，然后试探一般，慢吞吞地伸出了右手，放在了她不大的掌心内。

秦帆的掌心还有指腹已经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右手掌心还有一个正在愈合的水泡，她之前已经挑破了，现在一块皮皱巴巴地贴在掌心，其实握枪的时候还是会痛，但是战斗的高度紧张，会让她下意识地忘记自己身体的痛苦。

他右手摆动了两下，捏着她的手掌，翻转了一个面，然后盯着那个破了的水泡在看。

秦帆靠在门框上，眼底一片柔和，任由他摆弄……

萧瑾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动，又摊开自己左手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掌心，只有一些细小零碎的伤口，但是没有皱巴巴的皮肉，又仰头嗷了一声。

“你皮厚，不会被磨坏的。”秦帆笑。

他瞪圆了一双眼睛，拿着刚刚的围巾去擦她的伤口，秦帆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我上过药的，你别拿水擦！”

“吼——”

有点委屈。

秦帆夺走他捏着的围巾，拉过他的右手，给他擦干净，随后眯着眼睛道：“以后给你戴个铁指甲套算了，这样你就不用每次打完架还要把骨头给掰折……”

他听不懂，反正看着秦帆嘴巴一张一合他就想模仿，其他的他也领会不到她的意思，所幸听不大懂的，就当做和他都没有关系。

他嘴巴张开，学着她的嘴型，但是一个音也没发出来。

最后憋了半天，他有些气急败坏，手里的围巾被扯成了两半，布料拉开的声音倒是格外清冽，“噗”的一声，他倒是很快就学会了。

上下嘴唇一合，气流从唇中吐出，没完没了地“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