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哑火了,这还让人怎么说?熊孩子就是熊孩子,考得再好也是熊孩子!
唐夫子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只能摆摆手:“行了,出去吧。”
“夫子......我的画......”
“没收啦!”
几日过后,这次的考试成绩张榜公布了出来,不管是识字还是不识字的家长们都站在了这个新竖起来的布告栏前。
“快看,快看,我儿子考了第五名!”
“我闺女还考了第四名呢!”
“我儿子怎么排在尾巴上啊,太丢人了吧!”
“我家孩子中不溜丢,一般一般,哈哈!”
有童子出来把成绩榜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家长们立刻议论纷纷起来,热闹的堪比菜市场。
有那好事的又问了:“这考第一的是谁呀?哪家的孩子呀?”
童子答曰:“头名是苏满满,是苏秀才的女儿。”
“什么?”这一下子全场鸦雀无声了......
最大的冷门竟成了一匹最大的黑马,简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不是没有人怀疑苏满满作弊,问题是谁帮她作弊呀?全班没有一个比她考得好的,难不成是夫子?夫子跟那丫头更不对付好不好?
这种种冲击力对于老百姓来说是难以言述的,调皮捣蛋的孩子考第一了,成天拼命学习的到靠了后,这心里酸的呀,没法提了!
苏家倒是喜气洋洋的,自己家的孩子考了第一诶,那开心劲儿,恨不得宣告的全镇子都知道。
王氏每天一吃完早饭,就提溜一个小板凳出了门,哪里人多往哪去,等人家问一句:“听说你家孙女考了第一哇?”
她再一摆手:“什么呀,一般一般,也就那样吧!”那舒爽劲儿,那得意劲儿,甭提了,比吃了蜂蜜还甜呢!
至此苏满满奠定了自己大槐树村学堂大姐大一姐的位置,并且一坐就坐到了毕业。
苏哲对此倒是挺挠头的,当初怎么就没有信大姐大的话呢!
炎热的夏季到了,捡鸭蛋的活动已经终止。不过苏满满倒是不在乎这个,她现在已经上学了,表示她已经长大了,赚钱的路子多着呢,河里的鱼虾、山脚的野菜野果、雨后的蘑菇,就算是那蝉蜕还是药材呢!哪样也能挣个三瓜俩枣的,她都不嫌弃,积少成多嘛!
正当她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的挣钱大计的时候,亲娘又交代了新任务,她该学针线啦,哪家姑娘出门子的时候不会针线,都不好意思出嫁了。
对于学针线苏满满倒是不抵触,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你只能融入其中,而不是试图改变它,不然代价一定是惨重的。
家里头针线最好的就是小姑苏宝珠了,小姑今年也十四岁了,奶奶已经积极地为她开始相看人家,从赵媒婆来家里的频率看来看,介绍的人家似乎不少了,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也是,以苏家现在的条件来看,小姑就是嫁到镇上的富户家也是使得的。
“你小姑最近挺忙,我教你吧!我针线虽然不如你小姑,不过教你也是绰绰有余了。”李氏这样说道。
苏满满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可一学才知道,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就那小胖手,她捏个针都困难呐!
能捏紧就不错了,想再灵活一点,那就更难了。因为这是必要的生存技能,苏满满咬着牙硬是坚持了下来,本以为女儿要打退堂鼓的李氏都有点刮目相看了。
夏日麦收有麦收假,年中考之后,休假就到了,这个跟后世的暑假有异曲同工之妙,苏满满这才有功夫学针线的。
“行了,别做针线了,满娘,快点儿,今天跟着我上灵台寺去,咱们去上香。”王氏早上忽然过来道。
“不是说好了只有您和妹妹去吗?”李氏奇怪。
“这不是改主意了吗?正好带满娘去逛逛。”王氏还真是突发奇想,本来只想带女儿去拜拜菩萨求个好姻缘的,临走之前,想起孙女那诡异的好运气,就想拉着她一块去拜一拜。
“这就来。”苏满满扔下针线就跳了起来,这些天天天做针线,可把她给折腾惨了。
“快来换件衣裳,就这么出去啊!”李氏提溜着女儿进屋里去换衣服了。
“快点儿,别磨蹭啊!”王氏嘱咐道。
换了一身大红包一样的衣裙,又梳了一对包包头,包包头上一圈绢花,再加上苏满满粉嫩可爱,简直跟观音座下童女一个样。
王氏看了直点头,不错不错,领这个丫头领对了。
这还是第一次去灵台寺呢,苏满满还挺期待,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呢?高大宏伟?还是跟土地庙差不多?好期待呀!
牛车吱呦吱呦的往前走着,早夏的风景宜人,各色翠绿迎风招展,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隐隐还能闻到露水的味道。
来到目的地,所见景象跟苏满满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街道热闹繁华,灵台寺的香火鼎盛,居然带动了一整条街的发展,沿路香烛黄纸各种买卖,参次林立,好不热闹,不时有香客挎着篮子往灵台寺走去。
牛车显然是进不去了,苏仁义就将牛车停在路边,几个女人往寺里走去。
沿路买了一些香烛,王氏紧紧拉着孙女的手,一再叮嘱不可乱跑,这么多人小心叫拐子拐了去。
苏满满亦步亦趋地跟着,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三人来到寺内,首先见到的便是一尊弥勒佛的塑像,金光闪闪高大威严,颇有些庄严宝相之感。
底下的信男信女皆跪在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一脸虔诚。
然而今天要拜的并不是如来佛祖,而是要拜月老的,王氏便领着两人往内里走去。没想到内里另有乾坤,环境变得清幽起来,里面种满了竹子,微风吹过沙沙作响,又是一番风情。
越往里走,人越少,每个大殿所请的菩萨都不一样,月老祠算是比较偏内的,走了一段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