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月清照,而凭鱼跃的赌坊内却灯火更明,许多赌徒听说有人要大战赌坊老板一百回合便闻讯而来,甚至还在他们身上押了注,跟着肖若唐的那几个随从也下了注,他们相信肖若唐,因为他们知道肖若唐是有备而来。
从第一局开始到现在已经燃了三炷香,两人也已交手八十多局,时候到了,可以装糊涂迷惑迷惑对方了,肖若唐故意接二连三地输,周围的看客也以为她已经耗尽了心力,那些押她赢的看客也不禁抹了一把冷汗。
赌坊老板见状嘴角扬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心里开始洋洋得意,小子还嫩着呢。
输了,又输了,肖若唐接连输了十一局,除了她,别人都以为她已经糊涂了,这已经是九十八局。
“等等,这把我全部押上,若是输了我再差人回家去银票,老板,还剩三局不如索性就痛快点,玩大的,一千两一局如何?”赢回来的银子马上就要输光了,肖若唐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共一千多两,此刻的老板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他觉得自己还能与肖若唐再赌,他以为肖若唐是没了主意要力挽狂澜,实际上肖若唐是要拉网收鱼了。
“好啊。”
老板冷笑,摇筛子的可是他的人,做点手脚还难猜大小么?
然而结果出乎他的预料。
第九十八局,肖若唐赢了。
第九十九局,肖若唐又赢了。
第一百局还未开始的时候,老板终于醒悟了半分,自己明明让人暗中偷换了做了手脚的骰子,为什么还是不能左右点数?
第一百局,老板还是输了。
肖若唐净赚了三千多两,前面的九十多局不过是她设下的迷魂阵而已,差点连自己都麻痹其中,更不用说别人。
只有少数人在欢呼,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相信老板出千技术的。
“老板三千两是银票还是白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老板是不好直接反悔的,但是他仍旧想用老办法背后下黑手。
老板皮笑肉不笑,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公子真是好技术,有空再过来玩。我候某愿意交公子这位朋友。”
身后递过来一沓银票,候老板接过银票双手送到肖若唐的面前,这银票一旦交到肖若唐的手中,可就打了水漂了,然而老板并不自知,他还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下等会路上黑手的事情。
一百局下来已经过了子时许久,肖若唐从银票中拿出了一千两分给了自己带出来的几个侍卫,剩下的自己揣进了腰包。
走了一半的路程,肖若唐停下脚步。
“公子怎么了?”跟在身后的侍卫好奇道。
“快让暗处的那两个人回去叫人,多叫些人手过来。”
肖若唐顿了顿,幽幽道,她感觉危险开始靠近。
不远处屋檐上两道黑影一闪而过,肖若唐几人未到王府的时候果真在一暗处被人拦下。
“交出身上的银票可以不杀。”
肖若唐的周围围住了十几个蒙面人,这些人是谁肖若唐当然清楚,若是打起来等会街上多了这么多尸首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怎能这么乱来?但是不乱来好像又便宜了他们,思来想去,肖若唐决定还是动手,一个不留。
“你们四个有把握么?”肖若唐后退一步问道。
“公子这是在笑话我们么?”
区区十几个打手,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那……一个不留!”
“小白脸口气还真大,等会把他留着,老子带回去玩玩。”说完,为首的蒙面人一声狂笑,这让四周的人不禁一颤,连男人竟然也不放过,自己长得好看也就罢了,光听这声就觉得粗糙无比。
肖若唐听完不禁干咽了一口口水,这货必须死。
“上。”那个扬言要活捉肖若唐并带回去玩的大汉提起手中的大刀向肖若唐他们扑去,他终于想起了他们要图财害命的这件事情。
肖若唐身边的四个侍卫也抽出腰中的软剑腾空而起,这群货在他们面前充其量就是灵活一点的树桩而已,只能任凭他们摆布。
一套流利飞快的剑法施完,一个个哐哐倒下抽搐起来,鲜血从脖子上顺流而下,还剩下那个大言不惭的蒙面人呆在那儿,对方即使是四个人,可是根本敌不过,只怪他们剑法太快,自己的人根本无法看清,现在该如何是好?
“真、真是天下武功,唯~唯快不破。”那个大汉尴尬地笑着,很难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杀了。”肖若唐站在暗处,此刻的她像是魔鬼一般发下夺命的号令,不容半点反抗。
一声带着恐惧的尖叫划破夜空,声音被夜幕吞噬后又回归宁静,秋风扫过只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初次之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肖若唐负手而立望着眼前横在地上的尸体,并不是所有人的死都是值得同情的,比如地上躺的这群。
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援兵到了,现在他们只需要将尸体收拾干净,将地上未干的鲜血擦去便可,然后,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第二天仍是太阳高照,来来去去的人会从今夜流满鲜血但又无痕迹的地上走过,一天下来,青石板上的血腥气也会随之被踏尽。
事情已经办完,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肖若唐自顾自地向王府走去,虽然今晚没有拿下赌坊,但是赢了三千两白银顺便折了他们的爪牙也还算值得。
振亲王府分门前,灯火依旧阑珊着,似乎是在等出门晚归的人,肖若唐抬眸望了望,然后快步进门。她回到自己的客房,发现下午的那两个小丫鬟坐在自己的客厅中守着蜡烛正打着瞌睡。
肖若唐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两个小丫头惊醒,“公子回来了?”
“你们王爷休息了吗?”这会她终于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莽撞了,所以想去问问凌开元。
“王爷应该在书房,公子随我去吧。”说罢其中一个小丫头起身走在前头为肖若唐领路。
书房的门口,灯笼高挂,凌开元正拿着一个鸡爪逗弄祸首,真的不得不说,祸首走哪儿都有人疼,如果还要排个名次的话,肖若唐恐怕不是第一人!
“没有拿下赌坊,还半路杀了他们十几个人……”肖若唐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轻轻地走到凌开元的面前心虚道。
“我知道,所以派到外面的那十几号人都是我府上不露面的人,他们处理好了明日是不会有痕迹的。”
凌开元将鸡爪放在祸首的嘴里,起身看着肖若唐答道。
“哦。”
肖若唐轻轻回应了一声,瑟瑟的秋风吹得她抱起了自己,夜有几分凉了,所以肖若唐转身离开。
“这几日就尽量少出门吧,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若是闷得慌,可以来书房找找书看。”
凌开元看着肖若唐有些单薄的背影毫无波澜道。
肖若唐顿了顿,“祸首,走。”
一人一狗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中,在凌开元的眸子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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