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子把壁画的照片给何君看,何君只瞟了一眼,就说了四个字:“万物有灵。”
欢子当时就觉得,这小子是在耍他。但毕竟有求于人欢子也不好发作,腆着脸让何君再指点一二。
何君说:“其实有两个世界,人界,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而灵界,也就是冥界,是灵生活的地方。而这壁画上所展现的,就是灵界的画面。”
欢子觉得扯淡,要是这样的话世界不是乱了套了?
何君仿佛瞧出他眼中不屑,又说道:“一般情况下,人是看不见灵的,活着的生命体和灵生活在两个不同的空间维度,但是有意识的灵却可以打破这个空间维度。”
欢子觉得这简直太颠覆,他问乔君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于是他也体验了一把飘起来的感觉,据欢子说他回到身体的那一刹那腿都吓软了。他突然想起他父亲的笔记封面上杂乱的线条,他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线索,于是他从上衣最贴身出摸出了那本笔记,递给乔君,结果乔君接过笔记,眉头却渐渐皱起。
他说:“这是一张地图,你父亲有东西留给你。”
欢子一听,这话正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觉得这事应该没差。可他看不懂这地图,就问何君:“您见多识广,我们这孤陋寡闻的,也看不懂这地图,不如您再给详细解解?”
“酆都。”
虽然说欢子是没什么文化,但他也知道酆都就是传说中阴阳交接处的鬼蜮,位于今天的重庆。可这传说毕竟是传说,现如今人家重庆人民生活得好着呢,上哪找鬼蜮的影子去?这小子虽然是有两把刷子,但不见得就会把实话都说出来。
于是欢子就决定拉他入伙:“何爷当真是见过世面的,但这您跟我讲了酆都,我也不知道上哪找去,不如您好人做到底,带我去一趟?劳您架让您跑腿受累,我这劳务费肯定是少不了您的。”
我本以为何君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应该是顶讨厌欢子那副利字当头的嘴脸,没想到人何君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答应了。
但欢子到底不是个普通角色,好歹在生意场上混过一段时间,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虽然说何君的确有些能力,但这种能力不一定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欢子就觉得万一那天是何君给他下了某种可以致幻药物,或者是何君直接催眠了他,才让他有类似飘起来的感觉呢?所以欢子私下里有找了好些人打听灵界的事,最后找到了一个在业界很著名的灵学家。
这个灵学家很有些本事,据说是跟灵界都有生意往来,他还有许多信徒。欢子一听就对此人没什么好感,觉得他装神弄鬼还扯上一堆人,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让人给预约了时间。
欢子跟那个大师见了面后觉得果不其然,这人就是在装神弄鬼。因为那大师张口闭口讲的那一套跟骗香火钱没什么区别。
欢子听得不耐烦,就说:“我认识一个人,叫何君,他说了灵界这个事,您就给讲讲灵界的事吧。”
奇怪的是那大师一听何君的名字,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欢子说他面前的水都从大麦茶换成了普洱。
大师笑得一脸谄媚说:“您不早说您认识何爷,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您就当我这是自己家,别客气。”说着还给欢子倒了杯茶。
欢子心中觉得奇怪,喝了口茶就问:“那灵界到底怎么回事?”
大师说:“其实这是少部分人才知道的真相。”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有人界与灵界之分,人死了就会由黑白无常或牛头马面带到灵界去生活。无常和牛头马面是灵界的官衔,世界上有很多无常和牛头马面,毕竟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去世,这要是像传说里那样只有一对无常的话,根本也忙不过来。
而灵界又被称为无垠疆土理论上生活多少灵都没有问题,可后来随着世界性的战争爆发,亡灵的数量急剧上升。而那时大多亡灵都心有怨念,不肯去灵界。就导致了许多鬼在世间徘徊,人界的阴气一下子就充满了大地,再这么下去,所有的灵就都可以突破空间维度。
届时,将没有人界和灵界的分别。于是灵界就派出了许多灵官来把人界的亡灵带回去。加之战争过后,人界进入现代化的高度发展,大多数人都不再相信鬼神。况且灵界本就神秘,又因此消耗太多。所以在后来,灵界就成为了人们记忆里的一个传说。
听完欢子讲的故事我久久不能平静,这,也太扯了吧?!但我还是不懂,于是我问欢子为什么要来找我。
欢子很为难的看着我,语气是少有的认真:“其实乔一,我父亲的事折磨我太久,这事我必须的有个了结,但是现在我如果找那些伙计的话,他们一定会告诉我妈,当年我爸的事对她的伤害已经很大了,我不能把折磨我的事变成折磨她的事,而不找他们的话,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况且我们又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就纯当旅旅游,你现在不还没找到工作吗?跟着你欢爷我,就当是我雇你来帮忙的。”
“可你不是有那个何君帮忙了吗?他那么厉害,你还来找我干嘛?”
“说你呆你还不认,那不就是因为他太厉害了,我才来找你吗?万一我老爹留了座金山给我,他见钱眼开想图财害命怎么办?咱们到时候还能互相照应着点啊。”
我知道欢子又开始瞎扯了,不过好像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他帮我,他大我两岁,却晚两年上学。每天跟我一起上学放学,大孩子都不敢欺负我,过红路灯永远让我走里面,有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拿来给我分享,比亲哥哥还亲。如今需要我的时候,我还犹犹豫豫,也忒没良心了点。
于是我对欢子说:“好吧,我跟你去。”
欢子一下子露出目的达成的笑容,我心里就又开始觉得他不靠谱起来。
我对欢子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欢子不耐烦道:“乔一你怎么娘们唧唧的,事这么多?你问你问。”
“为什么那个导游老头会答应帮你们。”
欢子拿出烟,点上,吸了一口:“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儿子在十几岁的时候也和我们那般年轻气盛,和别人一起出去闯荡,然后再也没回来过。他觉得我们是他带上山的,如果死在了雪山上是他的罪过,也是对神灵的亵渎。另一方面,他需要钱,他家里有个得了癌症的老伴,需要钱动手术。我们在山里那么多天,他老伴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其实也很罪过。唉,其实有时候我在想,这么多年我都在寻找我爸失踪的真相,从来没考虑过我妈的感受,这是不是也算一种罪过?乔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那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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