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咱们后来这些事是果的话,这故事就是因。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人们已经认识到“灵”的存在。人的灵是没有办法超脱肉体而存在。人死后,灵会被带到酆都,再不得在人界流荡。对于人界来说,死亡就是永恒。
那时的医疗也不发达,因病去世的人数不胜数。这时就出现了炼灵人,炼灵人炼化世间极具灵气之物,化成丹药与人服下,百病消除。但每个炼灵人在刚出生的时候都会由父母带着与灵界签订契约,死后不进灵界,不入轮回,由灵官处决,化为轻烟消逝于世间。
当是时,这王宫里的一位贵妃病倒了,宫里的医官都束手无策,这就有人想起了炼灵人。何家这时候就登场了,以一颗用千年树精炼化的丹药救活了贵妃娘娘。何家因此也封官加爵,一时间声名鹊起。
但奇珍异兽岂是如此好找?何家当时救贵妃所用的千年树精便是好几代人心血。别家炼灵人最拿得出手估计也就是麋鹿炼出来的,自然是并非世间最具灵气之物,药效也就差得多。那贵妃当年服下丹药后可是活到了她儿子当皇帝的时候,而且容颜永驻,说来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还是三十岁风韵犹存的模样也颇有些吓人。
每朝每代的皇帝都逃不过寻求长生不老的宿命。当朝皇帝就说了:“你们何家当了三朝元老也就当初救了我的祖母,现如今正是需要你们何家力量的时候,快去找到各种生灵,炼化长生不老药吧,不然的话,你们这位置也该换换了。”当然这是我整理翻译出来的,皇上说话显然比我要有水平得多。
那个皇上呢,也是个狠角儿,那时候他封了很多炼灵人入朝为官。何家不再是一家独大,当时何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号称“凝聚百灵”的殷家。皇上说完这话,何家上下都很焦急,其他几个炼灵人的家族虎视眈眈。
一时间猎户这个行当也变得十分走俏,但这奇珍异兽的确不是寻常之物。为了寻找极具灵气之物,山野间能跑会跳的都没了影,长得老点的花草树木更是被连根拔起。按咱们今天的话来说,不知道多少物种得列入濒危行列。
何家这时候当家的叫何尊,何家最惊才艳艳的儿郎是何尊的小儿子,名叫何烨。要说这何烨那可是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惊为天人,那是走大街上都能捡到无数小姑娘抛出的手绢。何烨到了十六岁时,给他说亲的更是快要把他们家的门槛踏破。
何烨看他爹心烦,就问他爹心烦是因何事?他爹告诉他原委后,他就笑,说:“哪有人可得永生?这皇帝老头糊涂了。”他爹赶忙让他住嘴,说这是大不逆。何烨是不在乎,他本就不想成为什么劳什子的炼灵人,他觉得自己要不是投了何家的胎,自己不知道在哪闲云野鹤快活人生呢,于是成个儿天的上街捡手绢。
何烨还有一个大哥,他哥就说:“小弟,现在何家上下就属你身手最好,你不帮爹分心,还成天跑出去玩乐。”何烨就看着他哥笑:“大哥你担心什么?咱们家找不到的东西,能让别家找到?这东西啊,可遇不可求,全靠缘分。”他哥看到他笑得这样好看,也懒得说他,叹一口气就拂袖离开了。
没曾想何烨这天还真遇上了一个“缘分”。这天何烨照例去听戏,点了几样点心,一壶清茶。等着青衣开唱,就注意到二楼还有一位公子,一袭红衣很是好看。
要知道整个二楼都是纨绔子弟的聚集地,何烨也觉得奇怪啊,这红衣公子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自己居然没见到过,便多看了两眼。结果到付钱的时候,何烨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何小少爷是这的常客,没带够钱,记账就好,也不丢人。刚想跟店家说记账上,正好发现自己钱袋上的流苏从那红衣公子的衣角露了出来。
想是哪个没带钱的公子拂不下面子,按理说咱们这何小少爷也不缺这点钱,帮一帮这红衣公子倒也可以交个朋友。
但咱们何小少爷不是一般人啊,那是现在整个何家上下身手最好的炼灵人。这红衣公子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的钱袋子顺走,想毕是有两下子。
正好何烨也无聊的紧,就想会会这红衣公子。何烨就笑就跟小厮说:“那边红衣的公子替我付钱。”小厮就去找那红衣公子,那公子看着何烨,皱着眉撇了撇嘴掏出了何烨的钱袋。表情好似儿童。何烨身边的家丁悄悄对何烨耳语:“少爷,这,莫非是个痴儿?”何烨笑笑,倒是觉得饶有趣味。
第二天,何烨又在那茶楼子上看到了红衣公子,接连三天,皆是如此。从小照顾何烨起居的王妈也奇怪,问何烨现在出门怎么都不带钱,莫不是被哪家的富家千金包养了?何烨就笑:“我要是想被哪家的千金养着,整个京城的千金都怕是要排起长队。”到了这第五天,何烨照样跟小厮说:“那边那位红衣公子替我付钱。”小厮说:“公子,今天那位公子换了件黑衣。”何烨说:“你知道是他就行了。”黑衣公子照例付了钱。
但是今天何烨却被他拦住了,那黑衣公子刚想说话,何烨说:“这人太多,你有话跟我说就找个人少的地儿。”
最后他们坐到了一家酒楼,何烨点了几样爱吃的菜。黑衣公子说:“看你也是个大富大贵家的少爷,怎生的如此不要脸?平白让他人给你付钱。”
咱们何小少爷被这么一问,也有些懵,笑着说:“那不知是哪位公子把我的钱袋顺了去?”
“你家里不给你钱吗?”
何烨一听更觉得这人怕是脑子不大好使:“你这人不讲道理,偷了我的钱还埋怨我。”
黑衣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偷你钱是我不对,不过是你太没有防范意识了,我请了你这么多天也该抵了,以后你不要再缠着我。”
“呸,说我何小爷缠着你?你好大张脸!”
“那你究竟要干嘛?”
“我看你每天都去那茶楼听戏,听得懂吗?怕是注意力都不在戏上吧?你不想知道那唱青衣的姑娘叫什么?”何烨笑得一脸暧昧。
黑衣公子脸上顿时浮起两块红晕:“什么...什么青衣?”何烨一看就知道自己这次押对了宝。
“哈哈哈你照照镜子。”
“你到底想干嘛?”
“就想跟你交个朋友罢了。在这京城里当少爷太无聊了,寻个乐子。”说罢,何烨盯着黑衣公子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敖罂。”
“呐,敖罂啊,奇怪的名字。我走了,你替我把钱付了。”
敖罂“......”
第二天敖罂再在茶楼看到何烨时,何烨已经点了一桌的点心。何烨把敖罂叫过去,敖罂问:“你今日点这么些东西,该不会又是为了坑害于我?我可没钱。”
何烨说:“平时点那么少东西是为了照顾你,今天才是常态,谁说让你付钱了?”
何烨喊来小厮:“把我放在这的叶青酒拿来。”这叶青酒的制法颇为讲究,以新鲜的竹叶尖子加以放置三年的上好陈米发酵而成。若非大富大贵的人家,闻一闻都是奢侈。
何烨斟了一杯酒,递给敖罂。
敖罂说:“我不会喝酒。”
何烨看了敖罂一眼,说:“你有机会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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