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画面和场景开始崩塌，我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

难不成这灵界也会发生自然灾害？突然，之前在我身上的那种鬼压床的束缚感不见了。我猛地一下把眼睛睁开，发现并不是地震了，而是9527那个杀千刀的把我推醒了。

看看外面的天，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也就是说我在梦里的时间是过得较快的，这样的话，我原本是可以把接下来的事情都看完的。

虽然我一向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从来不会被冲动所控制。但是现在我真的很生气，这个神经病早不推我晚不推我，偏偏要在最重要的时刻推我。如果不是他，我大概能知道灵界更多的秘密。不过，最令我生气的是因为他利用了我。

我一把把他推开，语气极坏的说：“你想干什么？”

“东西我到手了，来实现我的诺言。”他倒是不在意我什么态度。

他一说这事我就来气，我说：“你个王八蛋还好意思来找我？要不是你利用我们，我们至于去那鬼地方吗？”

他就盯着我，直到盯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好一会儿，他才说：“可你们也达到目的了不是吗？”

被他这么一反问，我更生气了：“是什么是？我们再等几天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要不是你，我们至于冒那么大风险吗？我上次至于被那神兽害成那样吗？你不要搞得倒像是我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利用了就是利用了！”

他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的说：“是！我是利用你们了我承认，但你们那个姓何的小子就没利用你们吗？你们有你们必须要做的事，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我说：“可你不应该......”

他打断我，冷冷地说：“我不应该什么？我并没有欺骗你啊，只是没告诉你全部的实话。但是乔一你想想，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全部的实话？你凭什么要求我把全部的实话都告诉你们？”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就懵了，因为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是他错了，他不该利用我们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可听完他的话之后，我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什么错。我们不是朋友，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告诉我全部的事实，而他所告诉我的内容也并没有说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利益纠纷、各取所需、尔虞我诈才应该是真实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利用了我们这事是事实，可我没有立场发火也是事实。

但是我还是很恼火，甚至比之间更加恼火。之前我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来指责他，来发泄我心中的不满。可现在双方把话说明了，我反而没有办法去怪他。我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他的诡辩，但事实上我心里已经认同了他的观点。这种心里有火还发不出的情况，让我觉得更加憋屈。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说：“刚刚是我太激动了，这件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地道。要是你心里实在过不去，那我道歉，对不住。”

我低着头，说：“算了，你的确也没做错什么。”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理直气壮，但只要对方向我服个软、道个歉，我就会立即原谅他。并在心里指责自己为什么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或者为什么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唉，真是贱啊。

然后大家就又陷入了沉默，毕竟这个话题太过于尴尬。

我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事，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进来要和我说什么？”

他也如释重负般说：“我之前答应你的，拿到东西后就告诉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那个李屠夫。”

我心想其实我真的不想知道这件事，不过反正这会儿已经被他闹得睡不着了，不如听他讲讲故事。

“之前你问我有没有在灵界找过李屠夫的老婆，我说没有。但其实我找了没找到，她已经彻彻底底的离开了。”他说到这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但他在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我还是察觉到了。

我问道：“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也隐瞒了一部分，对吧？”

他点点头，说：“其实我和她从小玩到大，她叫陈枝。后来我出去闯荡，回来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已经把她嫁给了李屠夫。”

“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咯？”我说道。

“只是发小而已。”他把头埋得很低，低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绝对不可能只是发小那么简单，但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我说：“所以你要李屠夫的记忆就是为了给陈枝报仇？”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那么逍遥快活。”他道。

我问：“那你把记忆给他了？”

“是啊，给他之后他就崩溃了。”他的眼中分明有着痛快的情绪，“在灵界要是疯了就要被灵官处决，但我制止了他们。我就是要他每天被那段记忆折磨，要他痛苦。”

“你恨他。”

“不。”

“我不是在问你。”

他不说话，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我没必要去惹他，但是我觉得他对这件事有着几近疯狂的执着。他可能并不是来告诉我他为什么不愿意放过那个李屠夫，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答案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他大概只是想倾诉，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这样显得我比较有底气。

“你和陈枝，并不仅仅是发小吧。”

果然，他把头抬了起来，看着我。

猜对了！我心中暗想。

但是他毫无征兆的笑了，我心里想，难不成我猜错了？

他说：“猜的吧？不过，我和她之间的确不仅仅是发小。”，他顿了顿，又道：“我喜欢她，很多年。”

还没等我说话，他自己又说：“当年看着她出嫁，其实看着她幸福，也挺好。谁知道后来她问我喜不喜欢她，可不可以带她走。我心里当然想说可以，但那是我一事无成，我没办法让她跟着我吃苦。所以我说不喜欢，从没喜欢过。到今天我都记得她当时的眼神，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还会呼吸的她。”

“后悔吗？”我问他。

他苦笑：“我只怕她怨恨我。如果当时她告诉我原因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带她走。”

“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恨李屠夫？”我不解道。

“因为不想承认对她无法言说的爱，所以也不愿意承认对他入骨的恨。”他垂下眼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以为这岁月可生成情谊，却不想这情谊却因岁月生成了嫌隙。怎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无灵犀不可通，此情难寄。送君千里，峻岭变平川，备好万物，终究媒妁嫁人妇。要是这两人当初能把话说清楚，怎至于如今这满心遗憾。

这人把自己活得这么拧巴，希望这件事过后他可以真真正正放下。

我想继续看孟婆的记忆，但是他情绪很低落，我也不好赶他走。而且我不确定是不是还能继续看到，

突然，我想起来，他好像也看过孟婆的记忆。

“好了，斯人已逝，你再想下去只会徒增悲伤。这样吧，我们说点别的，我问你点事。”我强行打断正在难过的他。

他看向我，说：“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点伤感而已，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释怀了。什么事你问吧？”

“许瑶当初是怎么当上孟婆的？”我想了想，说：“还有8823号牛头，我想你应该认识吧？”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