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白布褂衣,周身散发着浓重的药味,一手握着书卷,另外一只手上却提着许多药材。
“黄大人可杀不得,杀不得。”
黄国平蹙眉一看,竟还是个熟人。
“韩大人?韩大人不去看诊,怎跑到这城门口来了?”
“若非今日恰巧来到这城门口,怕是拦不住黄大人惹下一桩祸事了。”那人说着,指了指马车上的徽记问黄国平:“大人可识得这个?”
“跟个鬼画符似的,我怎会认得。”黄国平撇撇嘴:“韩大人若是无事,还是回您的太医署待着吧,且莫要站在这里,影响本官捉拿奸细。”
“黄大人当真不认得?若是真不认得,也无怪乎会有这般胆量冲撞姑娘了。”说话间,那人竟转了身冲紫苏笑了笑:“下官韩曙,乃是太医署的医正,敢问姑娘,这车中坐着的可是奉太后诏令前来的鬼医先生?”
紫苏尚未开口,却听见那黄国平不屑的冷哼一声:“我当韩大人说的是谁?原来是西凉那个什么狗屁鬼医。不瞒诸位,就这鬼画符似的徽记,本官一天能见十来个,都他奶奶是冒牌的。如今,你告诉我车里坐着的那个小屁孩是鬼医,骗鬼呢?”
“小......小屁孩?”韩曙重复着那三个字。
“对!就是奶都还没断的小屁孩儿。你若不说他是西凉的那个什么鬼医还好,眼下,本官不光看他们是奸细,还是想要造反的奸细。来啦,抓起来,统统抓起来。”
“你,竟敢说我家公子是冒牌儿的?”紫苏剑指黄国平。
“当然是冒牌儿的,堂堂西凉鬼医怎么可能是个半大点儿的孩子?”黄国平一瞧那剑,只觉得冷气嗖嗖,脖颈处的伤口又撕扯着疼起来。
“甘罗十二岁可为相,我家公子怎么就不能是西凉鬼医了?”
“证据呢?就凭这上面鬼画符似的徽记?”
“既然这徽记不能说明什么,那么鬼牌呢?”许是被外面这些声音给吵到了,原本安静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孩童稚嫩却平淡的声音,接着由挂帘内伸出一只手来,在那手上赫然托着一枚漆黑如墨的牌子。
“哼!”黄国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斥:“这四州八荒,皆知鬼牌是西凉鬼医的身份名牌,你们既是冒牌的,这鬼牌自然也是假的。别的不说,光是我家府上就有七八十个,烧柴都嫌多。”
“黄大人此言非已,西凉鬼牌,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非石非玉,普天之下只有一块。别人如何仿得?”韩曙一副你绝对在说笑的模样。
“随随便便拿出一块黑呼呼的牌子就说是西凉鬼牌,你真当小爷我没见识吗?”黄国平上前几步,将鬼牌自徐策的手上拿起:“小爷我可听说,这鬼牌不是凡间俗物,暗藏奇巧机关,既你说是真的,不妨就当众演示一遍给小爷我开开眼如何?。”
“彼岸花开,阴灵自来。黄大人,可当真是要看么?”冷冷淡淡,不带一丝感情却明显带有几分稚嫩的声音从布帘后面传出。接着,布帘掀起,露出一张俊俏却略显苍白的小脸来。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黄国平刚刚所说的话竟是真的。那马车中坐着的,当真只是一个半大点儿的孩子。
“什么彼岸花开,阴灵自来,不就是你们这些骗子惯用的手段吗?还神神道道,故作高深。告诉你们,小爷我还真不是乡下长大的。来!有本事,让这玩意开给我看。”黄国平将鬼牌递回到徐策跟前。
徐策看了他一眼,却并未伸手去接。
眼瞧着在紫苏和徐策面前连续吃瘪,且还是当着韩曙的面,黄国平的脸色自是不太好看。正想发火,指尖却像是被火烫了般,猛得一阵钻心疼痛。下意识的便松开了那枚鬼牌。
出人意料的,那枚鬼牌竟没有落地,而是缓缓升起,停在了与黄国平眉眼相平行的位置。接着,鬼牌中央那朵呈浮雕状的诡异花朵竟一点点的开始绽放。犹如一团被泼洒在水中的浓墨,自鬼牌中心散开,逐渐成包裹之势,最终又以鬼牌为中心,在半空中开出一株浓淡相宜的水墨花来。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那墨色之中竟隐隐夹杂着一丝血红,多看两眼,就觉得脚底生寒,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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