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打算
作者:殷狸      更新:2020-03-24 02:38      字数:2515

“那个就是不死人?”

“是!他就是我在山中发现的。根据妞妞的口供,结合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个人至少已经被困在那边十数年之久。在囚困他的地方,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食物跟水。先生您是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维持那么久。当然,也不能说他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陶罐,陶罐里还有些药物的粉末。”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个人不吃不喝活了这么多年,那么你又是如何断定,你大伯已经掌握了不死人的秘诀?毕竟这个人还留在山里,从学医的角度出发,他是一个很好的观察体,也就是说他是被观察和研究的对象。”

“先生说的都对,但是有一点先生却没有考虑到。”

“是什么?”

“他之所以被留在山中,或者说是被遗弃在山中,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根据妞妞的口供,在我大伯手中,有一个更完美的不死人。”

徐策想到了桃十三娘的哥哥,但这个时候,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证据吗?”

“这个!薛元辰将一叠纸递给徐策,“先生请看!”

因为年深日久,那些纸都有了腐化的痕迹,但送到薛策手中的,显然是已经经过修补处理的。虽字迹有些模糊,但大概还能辨认。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一份观察记录。在这份记录中,共出现了十三个人名,但其中十二个随着时间,都被打上了叉号,只有一个留到了最后。

在记录中,详细的记录了这些人每日生活的情况,以及发病时的症状,临死时候的反应,甚至死后尸身的变化,也详细记录了药物的用量,但唯独没有记录使用的是那些药物。在往后翻阅的过程中,徐策注意到了一个名字,食骨蠕虫。这个名字,主要出现在记录的后半段,而且多出现在最后一个人身上。

最后一次记录的时间大约是在七年前,大概意思是说,主人已经将这里废弃,要求处理干净,掩埋痕迹。但显然,这个做记录的人并没有按照他主子说的,将山中的一切处理干净,甚至于将这份记录都留在了那里。徐策不知道,是这个人不舍得,还是觉得留在那里也不会有人看见。但有一点,是这个做记录的人没有想到的,那就是这记录上的最后一个人,竟然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活到了现在。

“那个人,我能去看看吗?”

薛元辰点点头,勒令马车停下,徐策很自然的完成了在马车之间的转换。

从脉象上来看,那个人,是活人,因为他有脉搏,也有呼吸,甚至还有自主意识,但从某个方面来看,他又不是活人,因为他的筋脉错乱,按照常理,又应该早已经死了。

摇摇头,徐策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如何?先生可诊出什么来了!”

“一无所获,这个人身上种种的表现,都超出了徐策以往所学。”徐策想了想:“但他的这种情况,很像是传说中修道成仙的那种。”

“修道成仙?”

“当然不是成真的神仙,他不能腾云驾雾,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法力,但他却可以像神仙那样不吃不喝,甚至不老不死。虽然我们眼下还弄不清楚这里头的奥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作为被实验对象时服用的那些药物,在无形之中改造了他的身体,甚至影响了他的衰老速度。依照薛化的精明程度,在没有完美的研究对象出现之前,他自己是不会胡乱服用那些药物的,但不排出他不会进献给太后。因为太后要的,只是不老不死,薛化的研究已经很完美的达到了这个效果,至于这个不死人,不能说话,没有完善的思考能力这一点,我想对你大伯来说,更完美。”

“的确,如果太后不老不死,还没有自己思考和发布命令的能力,对于我大伯来说,她将成为最完美的傀儡。”

“然后呢,薛公子或者说是薛家二房打算怎么做?”

“不瞒先生,家父他早已将这里的事情写成折子秘密递呈了太后,也将这不死人的秘密,以及现在的情形,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我之所以要将这个人带往京城,也不过是想要太后亲眼看一看,而这个人,也会成为我大伯的一个软肋。”

“既然薛家二老爷都已经安排妥当,薛公子你,为何又来找我?”

“当然是向先生求计!太后对大伯早有防范,这些朝中很多人都清楚,但他们更清楚,太后不敢明着对我大伯如何。一来,现在的军政大权,几乎都掌握在我大伯的手中,二来,太后日渐老去,皇上虽有宁王殿下相助,但也不成气候,所以一旦硬来,不是大伯逼宫,就是那些遗老们造反,所以太后想寻一个妥当的法子,能够在不知不觉,不痛不痒中将我大伯的事情做一个了断。至于这不死人,长生药,既是太后所求,也是太后用来制衡我大伯的一个手段,最重要的是,无论我爹怎么说,太后她始终都还是想要留着我大伯的一条命。”

徐策摇摇头,笑到:“这个太后娘娘,还真是不死心啊。明知道长生不老带来的后果,可能是让她变成一个傻子,却还仍寄希望于让你大伯将这个药进一步改良。一旦你大伯被她制衡,多年的辛苦功亏一篑,你觉得,他还会去研究这些药吗?或许会研究,可就像你说的,他会更用心于打造一支不死人的军队。”

“所以,有些事情是明面上的,有些事情,却只能私下进行。眼下,元辰只想向先生你求一个方法,一个可以不用激怒我大伯,又能让他甘愿放权的方法。”

“这样吧,我给公子你讲一个故事。”徐策说着,低头理了理衣裳:“在西凉时,我有一个邻居,姑且就叫他无名吧。这个无名一个人外出做官,他的妻子留守家中寂寞难忍便与别人私通。当得知无名快要回家时,与她私通的那个人非常的担心,坐卧不安。无名的妻子却对自己的情夫说,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准备好了毒酒等着他了。

过了两天,无名回来了,他的妻子却安排一名小妾将毒酒送给他。小妾知道那是一杯毒酒,如果献上去,就要毒死自己的丈夫,可如果不送,夫人也会寻个理由打死他。于是,她假装摔倒,将酒洒在地上。无名大怒,却也只是扬鞭痛打了她了一顿。小妾虽然被打,但她却抱住了自己丈夫的命,也抱住了自己的命,就算夫人追究,她也有托词可讲。”

“先生的意思是?”

“将你此次进山得到的药物,呈现给太后,让太后娘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命薛予棠将这药赐与你的大伯。他若吃了,也会变的如这不死人一般,他若不吃,便当堂治罪这父子二人。罪名,当然是违逆太后。这个罪名,罚的轻也行,罚的重了,也不会落人口实。当然,我只是个大夫,不是政客,具体要怎么实施,还得薛公子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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