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还没接触到乔羞玉的嘴,就听见老妪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通红的手掌,如同被烧红的铁锅烫过一般,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疼。
只见乔羞玉身上,泛起了一股微不可察的金色火焰,惊艳了大厅中所有男人。
一旁的流云嘉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咦了一声。
“显化文火,明心境圆满?这小婢天资倒是不低。”
洪福娇见老妪拿她没辙,忍不住跳出来,大喊一声:“还敢还手,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手中祭出一根红色绫缎,如灵蛇出洞一般,飞射向乔羞玉,将她团团缠绕起来。
这绫缎显然并非普通布匹。
乔羞玉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越是挣扎缠得越紧,身上的火焰竟不能将它烧断。
洪福娇脸有得意之色,“这可是我师父专门给我炼制的法器,别说是明心境,见性境的高手被缚住,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说话间,已走到乔羞玉面前,伸手去抓她胸前玉配。
还没碰到乔羞玉的肌肤,就听见洪福娇啊地惊叫一声,像触电般缩回手,一脸震惊地盯着她。
再次祭出一只金丝手套戴在手上,“妖精就是妖精,竟会使妖术,就算你是刺猬,我今天也要把你的刺拔光了!”
身为四品吏部尚书洪福广的唯一掌上明珠,身上又岂会没有几件厉害的防身法器。
这金丝手套,便是一件中品法器,用北荒出产冰蚕丝织就,极为珍贵,加以她炼金门的师尊以秘法锻炼,柔韧无比,戴在手中,可接下刀剑劈砍。
洪福娇伸手碰触乔羞玉胸口的瞬间,一枚银针再次闪现,刺向她掌心。
洪福娇冷笑一声,银针刺中她掌心之时,猛地向前一按。
针反向刺入了乔羞玉胸脯。
乔羞玉吃痛,气息一乱,再无法抵挡,被洪福娇猛地抓住了胸前玉配。
就在这时,厅中突然刮起一阵清风,洪福娇被这股清风推得倒退了几步。
低头一看,原本抓在手中的玉配不知怎的,不见了踪影。
从厅外传来一声淡然的声音:“我给她的玉配,谁敢夺走?”
大厅之中,所有人脸色一沉。
唯有乔羞玉,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却又些不安。
流云风从厅堂大门大步迈入,先走到乔羞玉面前,扫了一眼她胸前那一根几乎没入洁白胸脯之中的银针,又见她脸上浮现出的掌印,将玉配重新戴在她脖子上,将她衣襟轻轻掩起。
转过身来,看了那老妇一眼,淡淡问:“是你打的她?”
老妇被他这平静如水的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发毛,但有洪福夫人在场,她倒也无惧他这个庶出公子,尖声冷笑:“是我打的又如何,这贱婢不服管教就是该打……”
啪——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流云风的身体并没有动,老妪的脸上却挨了一下,半边脸都肿起来,她却连流云风如何出掌都没看清楚。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大厅之中鸦雀无声。
老妪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尖声大叫道:“你敢打我!当着夫人的面你敢打我,你这个小畜……”
啪——
又是一声脆响,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这回,老妪两边的脸肿了起来。
流云风淡淡说:“她是我的朋友,就算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你再敢口出不逊,你的主子没教你尊卑礼仪,我来教教你,直到你学会为止。”
老妪满脸怒容,却不敢再开口,心知这个少爷虽说是庶出,但向来为所欲为,除了相国大人,无人能治,如今更是举人老爷,有功名在身,她一个下人,跟他较劲,根本讨不了好。
缓缓退到一旁,一腔怨恨转移到了乔羞玉身上,她拿流云风没有办法,但对付他身边的小小婢女,却有的是手段,心想着你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等你不在的时候就知道厉害。
洪福夫人一脸铁青之色,“流云风,你越来越放肆了,连我府中的嬷嬷你也敢打?还把这个长母放在眼里吗!”
流云风朝她施了一礼道:“大娘在上,流云风给您请安了,大娘有什么要怪责的地方,只管冲我一个人来就是,何必为难一个小婢。”
洪福夫人见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倒也没有违了礼数,冷哼一声:“我若不把你这小婢抓来,怕是请不动你这位举人老爷了。”
“大娘言重了,有事直接让人到府中通知一声,流云风岂敢不来。”
“要我不为难她也可以,你现在立刻当面向你未来的岳丈下跪赔罪,并依足礼数,再定吉日,上门提亲,今天的事我当没有发生过。”
流云风目视前方,看了洪福夫人身旁坐着的中年夫妇和那洪福娇一眼,微微一躬身,赔礼说:“两位叔婶见谅,这门婚事,流云风怕是高攀不上,还请另觅贤良。”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出一番道歉的言辞,最起码也会解释一番,谁也没料到说出的竟是这一句,根本没将洪福氏的话听进耳,座上中年夫妇露出了愤怒,震惊,羞辱的神情,洪福娇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那中年男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目圆瞪:“不识好歹的东西,区区一个举人功名就把你狂成这样!父母定下的亲事,岂容你说退就退,如今全京城都已知道这门亲事,被人知道是你提出退婚,我洪福家脸面何存!”
流云风说:“叔婶若是觉得荣誉受损,面上无光,大可发一张布告,说我品性顽劣,不配良缘,是洪福家主动提出退婚,我想这样一来,别人也就不会有什么闲话了……”
这时,洪福娇气呼呼地站出来,喝道:“流云风,你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配不上你吗!”
“洪福小姐言重了,你我从未相识,嫌弃二字从何说起,只是在下自觉年纪尚轻,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父亲也时常教导,要学大哥一般,出京闯荡,增广见闻,将来才会有所作为,所以正准备向吏部申请外调任职,未来三年,都会离京上任,实在不敢耽误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