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我释瞳吧…”
“王泽那个人，本身就不存在。”
释瞳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开口说道。
在他说话时，眼睛也没有丝毫回避我的目光，显得十分平静和悠然。
“那…我的徒儿还存在吗？”
见到他这样回答，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道。
从当初王大师将他交给我，要我教他灵界术法时，我就已经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弟子看待。全心全意地教会他，我所知晓的一切术法和秘籍。
包括三清神咒术和虚空画符，类似这样的高阶秘术，在他的法力进入到灵境后，我都会教给他的。
几天前我得知到了我失去了我的师傅，一个月前我又失去了，养育了我两年多的老太婆。
难道现在我还要失去，我唯一还剩下的徒儿吗？
为什么我身边离我最亲近的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而去？我不愿意这样…
如果他还承认，他还是我的徒儿的话，那么现在他想要怎样都无所谓。
如果他在恢复了记忆后，宁愿舍弃我们这段师徒情分，那么就算我是拼着一死，我都要将他给带回来，重新做我的徒儿。
“我叫释瞳，我不叫王泽…”
“七日前，王泽从那座酒店消失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我自然，也不再是你的徒儿…”
释瞳再次出口说道，鲜红色的衣衫，在这黑夜中，也都显得是那么的醒目。
我颓然地低下了头，口中呵呵冷笑了一声，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也已经破灭。
“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要彻底恢复记忆苏醒过来，没有个一百年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你，我才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便就完全恢复了过来。”
释瞳低沉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咽喉间发出，说道。
“我们这一行人，非人非鬼，可以随意穿梭虚空，预测前世命运未来。”
“不仅这样，就连我们寿命都是无穷无尽。从这个世间诞生的开始，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老不死，不生不灭，重复履行我们自身的职责。”
“似乎只要我们愿意，几乎可以做到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我们是这个世间命运的执行者，负责维护各个界面之间的和平与稳定。你也可以叫我们是渡灵者，或者是摆渡人都行。”
“我们每日会穿梭在各个空间里，将扰乱人世间的鬼物，由人间送往鬼界，惩善罚恶。说起来和你们灵界所做的事情，都有些相似和雷同，但是却要比你们做的，要更加高级数倍，不是在一个层次和次元。”
“灵界的诞生，也仅仅是在辅助我们，来更好的管理人间界而已。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否能够让你明白，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脑海里，除了能够听见他说的话外，几乎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怔成了一片。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的震撼和惊讶，便犹如漫天的风暴般，席卷在这天地间。
我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有些神秘，甚至犹如海底般深不可测，星空般遥望无际。尽管我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当他亲口说出来时，心底还是诧异了一番。
不老不死…
不生不灭？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即便是千年的妖狐梦凡，在没有渡劫飞升之际，也都会有寿命限制，而他们竟然没有在这六道轮回之间，五行三界之内，叫人如何不惊奇。
说完这些话后，他停顿了许久，场中的气氛瞬间安静尴尬了下来。
而我，也并没有开口，处于沉默之中…
“说实话，今天我能过来见你，我也是犹豫了很久的时间。”
“所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和你划清楚界限，让你放弃我吧，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
半响之后，他才再次开口说道，脸上难言的神情尽显无遗。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了他们身上，才使他不得不像这样做。但此刻，我完全没有察觉出来，隐藏在他话语中的，那抹微弱变化的一丝情绪。
“你学过我教过给你的法术。”
“从那时起，你是我徒儿的这个事实，就已经不再可能改变。无论你是否承认都好，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不是可以预测未来的命运吗？那你现在就可以预测一下，看看我说说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我看着他的脸庞，口中冷笑了一声说道，脸色都变得十分冰寒。
他的存在是很遥远，但却并不是不可触及。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中已经十分决然，刚才困扰我的彷徨和迷惑已经彻底消失，说话的气势也是十分的霸气十足，从未有过的强悍和坚定。
听我说完后，释瞳真的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头微皱。
片刻后他的眼睛骤然睁开，目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了吗？”
看见了他刚才的变化，我知道他已经预测过了，而且也已经得出了答案。
“这…怎么可能？”他十分诧异的盯着我看着，口中自语般低声说道。除了他自己外，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我预测过了，确实像你说的，我后面还是成为了你的徒儿。”
“但是当我想要再次更深入预测原因时，竟然发现冥冥之中，有股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碍着我，让我无法得到更加确切的答案。”他嘴中惊诧说道。
“呵呵…”
“既然你还是不敢相信，那不如我们来定个赌约如何？”
看见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轻呵笑了笑，口中淡然地说道。
“什么赌约？”他面色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和我俩现在打上一架。”
“要是你赢了，我就放你离开，从此以后和你断绝关系，永不再承认你是我的徒儿。”
“要是我赢了，我依然可以让你离开，但是从今以后，你还是我的徒儿，如何？”
我体内的法力已经骤然运转，准备随时出手，这时冷声对他说道。
他的脸上稍微愣了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然后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说到：
“我已经不是的以前那个我了，现在的你，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即便是这样，你还是想要这样做吗？”
他的衣衫此刻无风自动，脸上神情冷峻。看得出来，他也是极其渴望这样做。
怪异的气质和绝对的自信，让他周身无形之间，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弥漫袭卷四周。
“你以为，你恢复记忆后，就会是我的对手了吗？”
“你没在的这几天，我的法力，可也是有了一个巨大的提升。现在的你，未必就一定能盛过我。”
我目光凌锐，冷哼一声后说道。
旋即咒印一显，甚至连口诀都没念，直接将灭神咒术施展了出来。
黑夜中巨大腾空而起的蓝色火焰长龙，发出一阵龙吟嘶吼咆哮声音，盘旋在我瘦小的身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