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但所有的热闹仿佛与那素白的身影毫无关系。
心底的痛久久不能散去,天冷,但她只觉得心更冷。
“姑娘,过来歇一会儿吧。这么冷的天,来碗热茶吧。”
梵舒雅转头,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大娘,垂眸,一言不发的走到虽有些破旧却非常干净的木桌旁坐下。
不过片刻,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便端到了她的面前。
“大娘,我要的是热茶。”
大娘笑着,又给她端了碗热茶道:“吃吧。就收你一碗茶钱。我见你脸色这么苍白,嘴唇都没色了,出了什么事了吧。我儿子也是,整天都白着张脸。他身子差,像这种天,他是不能出门的。一出门就生病,一出门就生病。从小到大他也就出过几次门。方才见着你,就像是儿子了。这么冷的天,吃碗热面暖和一下吧。肚子吃饱了,身体也就跟着暖了,到时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梵舒雅神色淡然,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抬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一旁的大娘欣慰的笑着。看着客人来,便上前去招呼了。
面吃完,肚子被填满的感觉让梵舒雅绷紧的神经放了下来。看着还在忙碌的身影,梵舒雅从衣袖里拿出两枚金币,压在碗底。又拿出一个小瓷瓶,用食指蘸些茶水,在桌上写到:日出服一粒,不出一月,小儿的身体自会好转。
做完这些,梵舒雅弹了弹衣袖上的褶子,起身离去。
“主子。”
“嗯。”
梵舒雅轻声应着,对于突然出现的白昼没有任何的惊讶。依旧的淡然的走在街上,眉间的忧郁让白昼也跟着皱起了眉。
“黄萌呢?”
“我让她回去了。紫珠说还是找不到纳兰彩芝,我便让她去雾月看看。无忧楼在雾月站点不多,做起事来很不方便,我便让黄萌回去帮程明把京城的事给解决了。到雾月插上我的旗子。”
“可是出了什么事?”
梵舒雅停下脚步,心脏隐隐的痛已经麻木,重点是那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是真的快让她疯掉了。
“怎么又把面巾蒙上了?摘了,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藏着掖着。”
白昼看着她脸上缥缈的笑意,眼色一沉,毫不犹豫的将面巾扯了下来。右脸上的疤痕就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梵舒雅抬起手,用冰冷的指尖轻抚着他的脸颊,道:“我们白昼最好看了。你若真的在意脸上的疤,回去我就给你上药。帮你把着疤去了。”
“好。”
白昼抓着她冰冷的手,尝试着扬起一个微笑,轻声道。
两人相视无言,牵着手,缓缓的走在街上。从一个人成了两个人。
“白昼,待会儿回艺雅居,让店里的伙计去找找白启那大祭司住在哪家店里。找到了,就让人去看着,只要是他出门就来跟我汇报。”
“白启的大祭司现在就在艺雅居啊。”
“什么?”梵舒雅皱眉,看着白昼琥珀般的眼眸,握紧了手里的温暖,道:“赶出去,就说有位我们艺雅居的座上客来包场了。让他另寻别家吧。”
白昼点头,并没有问原因,只是轻轻道了句好。
“他们怎么样了?”
“子瑜和东方侧夫出门了,君侧夫和皇甫侧夫都回房休息了。前辈带着凤君出门寻乐去了。”
“容楚呢?”
白昼细心的替她拢了拢素白的披风,轻声道:“我出来时他在厨房,现在应该回房间了吧。”
“那你呢?”
白昼轻笑,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看见了她眼里的惊讶,心里虽紧张,但还是努力提起勇气,不让自己放手。轻声道:“来找你了。来找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