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政几次回来都是刻意来看他的,每次都会对他唉声叹气,然后再来一顿指责。可是王浙军却是事后上唇一挑勾起一抹笑容不予理会。
“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好不好?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一样。”张安政看着背对他望向窗外的男人,“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不用叫嚣了,我又不是聋子,你的声音那么有磁性,是个女人都会被你迷惑,我当然能听得见。”王浙军依然只是望向窗外,看着天际边逐渐暗淡下去的余晖,“我很久没有飞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看看这美丽的夕阳景,对比一下在空中看到的景色?”
坐在对面的男人明显有点失去耐性,可是又不能对他发泄,“你的眼睛在逐渐恢复,你就不能老实的躺到床上去,闭目养神?”
王浙军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有点模糊,但至少他现在能看得见了,“我已经过了几个月的黑暗生活,这几个月对我来说犹如煎熬难耐的几年,现在终于在逐渐恢复,我不想错过这美景。”
“得,当我什么话都没说,行了吧?你要是爱看,你就看个够,不过我可告诉你,霍震那家伙说志宇他们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准备打算过几天宴请大家,你可有做好准备?”张安政凝望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不过就是去聚餐,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最多不过是送份大礼就是了,当天备好就行,我还能准备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王浙军彻底转过身,深吸口气,说道:“心早已经死掉,还能有什么该有的情绪反应吗?”
张安政瞪了他一眼,“雅曼说你是活死人,我看一点也不错。你要这样自怜自艾到什么时候呢?如果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年。”
“我没有自怜自艾,我现在很好,心情也很平静,只要眼睛能彻底好,我还是以前的那个王浙军,没有任何改变的王浙军。”他坚定的眼神,似乎在像对面的男人昭示着什么一样,好像很怕他会看出自己的软弱。
“是吗?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还会整天闷在房间里,拒不见客?”
王浙军勾唇笑了笑,“我哪有不见客,你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行了,我也不和你在这玩文字游戏,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我先走了,今晚我还要回上海,明早飞巴塞罗纳。”
“辛苦,张大机长。”
……
已经回国三天了,可是刘佳欢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整个脑袋仍然嗡嗡嗡的,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长途旅行后晕机的毛病看来又再次在她身上显现。
她现在的反应就像上次一样,起初她以为自己又怀了孕,可是用试纸测试并没有出现反应,这让她放心不少。
她从酒庄里出来,并没有开车,虽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可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凉。
本打算去趟超市给女儿们买她们点名要的酸奶和巧克力,她一路走走停停,想要压下这涌上喉头的反胃感。好不容易才来到超市,可是却只找到了女儿喜欢的酸奶,至于巧克力却没有。
她问了问超市的经理,说他们的超市比较小,进口的巧克力很少有人问津,也就不会进货了。刘佳欢点头表示赞同,结果就只买了酸奶去结账。
刘佳欢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手表,认为女儿一定等着急了。也就在这时,她包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留在外公外婆家的甜甜和妮妮,打来电话说刚刚起床,睡了一下午的懒觉,第一个就想知道妈咪有没有给她们买指定的酸奶和巧克力。
她对着电话那端的女儿说:“时间差有没有调整过来?有没有跟外公外婆说很想他们?”
“妈咪,你跟志宇爸比有没有乖,你有没有去看我的粑粑,他有没有乖!”小家伙更甚在意的,却似乎是王浙军。他们父女已经有很久的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想必是心中是想念极了,才会每次打电话都会问到那个男人。
她在国外的时候,接到过王母和王筠涵的电话,说是王浙军接受了几次手术,眼睛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看到模糊的身影了。
对于这个消息,她或许是开心的,但是想到那天他那样的对待她,她高兴的容颜上又蒙上一层幽怨,没多说几句,就挂断了。而对于甜甜妮妮来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女儿,她们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想骗女儿说看过了,可是她在心中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说谎骗女儿,她摇了摇头,说:“妈咪还没有时间去看粑粑,你们的礼物还没走及时送出去,原谅妈咪吧!”
如果换做是以前,大概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开始不满了,甚至还会和她这个妈咪闹脾气。可是这次两个小家伙只是在那头嘟哝了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道:“好吧!那妈咪你不许不去,你记得要把我给粑粑的礼物给他,还有我爱他,我想他,让他早点来看我和妮妮,么啊!”
刘佳欢笑着哄了几句女儿,让她们别淘气别调皮,别惹外公外婆生气,她会很快就去接她们,然后一起回志宇爸比的家。
而这时刘母接过电话,说:“佳欢,你现在还在酒庄吗?你刚结婚,不要整天只知道照顾你的酒庄,忽略了志宇,到时候志宇吃不好,休息不好的,他很忙,别影响了工作。”
“知道了妈,我这也是第一天来酒庄看看,离开了那么久,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人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酒庄,知不知道?”
听到母亲的唠叨,刘佳欢笑了笑,感觉她的母亲现在好像变成了她的婆婆一般。
“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家,去做贤妻良母,明天我会去接那两个小家伙,”
“嗯,她们两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爸和她们玩的不亦乐乎呢,还给你爸讲你们在国外发生的事情呢。”刘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的笑容也在慢慢扩散。
正当刘佳欢听着母亲与自己说话的同时,她看见前面不远的路口围着一群人。
那群人像疯了一样,拳打脚踢着地上的人。她隐约看见倒在地上的好像是一个女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被一群人围攻。
刘母久久没有等到女儿的回应,她在电话里又叫了几声女儿的名字,才将刘佳欢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哦,知道了妈,我这里有点事,先挂了,妈,我会再给你打的。”刘佳欢挂断电话,脚步不禁驱使的向前走去。
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一阵阵穿进她的耳朵里,“你个贱人,想上位,也得有好的身段,像你这样一把年纪的女人,还想勾引人家,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你看看你的模样,有哪一点可取的?嗯?哈哈……”
“就是,喜欢当****,还想给自己立牌坊,你让我姐姐差点流产知不知道?嗯?该死的女儿。”男人一脚踢在女人的肚子上,惨叫声接连不断。
“我是爱他的,他说……会娶我的,啊……你们不能……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蒋闻勋的女人,我很早就是……就是他的女人……呃……”
刘佳欢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冷笑一声!
闵柔!
“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人人骑的鸡,也想要结婚?那得有几个丈夫啊?嗯?别看我姐夫现在失去‘拢晟’的光环,但是他还是算是小股东的。想成为他的女人,也得看我姐姐同不同意。”
“呸,贱货,扫把星,她沾上谁,谁都得倒霉!这种女人就应该将她浸猪笼沉海。”
“跟她废他妈什么话,我们的目的是找她要钱,她手中还有偷偷骗去的三成股份呢。”蒋闻勋的小舅子老早就听说他姐夫被这个人**哄骗,骗走了三成股份,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现在也有不少钱呢,他才不会便宜这个人人骑过的贱货。
如果不是他姐夫因为信任小人和经营不善,也不至于让当年赫赫有名的“拢晟”被别人有机可乘,现在弄的蒋家只剩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还被这个贱人骗去了三成。
这仅剩的百分百分之十五,他姐姐可是当成了以后给孩子生活的保障。如果不是蒋闻勋看了看手中的股份,他还不知道丢了三成。
他突然想起有一天自己昏昏沉沉的,像喝醉酒一样,胡乱的签了一份什么股权让度书,他也不会怀疑到敏柔这个女人。
那天闵柔提前准备了一杯下了安眠药的红酒,趁着蒋闻勋高兴之际让他喝了下去,在他昏睡之前,拿出了她早就准备好的资料,让他签下。
她本来想让他多写几成,可是那安眠药再配上红酒,药效一下提升了几倍,刚下笔他就昏睡了过去,最后只能闵柔自己又添了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