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闻声色变，刹那间便反应过来，冲天而去，那糖还在鸣凤白嫩的手中。

“哼！”司韶鸣凤跺跺脚，秀鼻一皱，娇哼一声。

“他不吃我吃。”孔玉生嬉皮笑脸的伸出手去要去拿鸣凤手掌间那乳白的糖。

“去去去，一边去。”司韶鸣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到，身形一转化作流光跟着云川离开。

孔玉生讪讪地笑笑，摸摸鼻子忽然发现自己来这里似乎有点多余，或者说准备不充分。

“怎么回事。”云川皱着眉头，前一阵还欣欣向荣的后立城此刻已经变成了废墟一般的存在。

不少建筑都倒塌了，随处可见的都是残肢断臂，云川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没人来阻止这些么？”云川面色铁青的问道，城中还有十夫长等人，怎么会忽然冒出妖奴，也不见人来制止。

“没……没人。”察觉到云川的心情不太好，洪淋涛说话也偏向于低微。

“算了算了，那妖奴呢？”云川叹口气，想到了什么，顿时就不舒服起来，阴晴不定的看着不远处，心中不知在思忖什么。

“已经不见了。”洪淋涛说到，这句胡几乎是悲痛着惨叫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点人，好不容易才有了一股凝聚力，现在这妖奴一出现，什么都没了，没了。

“我来算算。”司韶鸣凤忽然说道，手中忽然出现一个罗盘，“简单的占卜我会一点，推演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司韶鸣凤解释说到，云川听到这个脸色略微好看点，同时也在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叶石楚的身影。

“没找到。”石王脸色难看，从高空缓缓降落，刚才那一瞬间他没有跟着来，而是去找叶石楚了，然而答案却是没有找到这个人。

不明情况的孔玉生还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只是分析他所见到的，感觉这个叶石楚有点问题，可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云川没说话，沉默着把目光投到了司韶鸣凤的罗盘上，上面有无数个光点在闪烁，光点运动起来，后头拖着一条长线。

所有的光点都是蓝色的，还有一些却是红色，云川明白，那红色的便是妖奴。

突兀的，红色的光点闪烁几下居然不见了，就好像红色光点代表的妖奴死掉了一样。

司韶鸣凤闷哼一声，忽然抬手，罗盘又被烟云笼罩起来，朦胧中倒是看不真切。

“怎么回事？”云川急忙问道，司韶鸣凤却是摇摇头，“有人用大手法屏蔽了，若是强行查探会消耗精血。”

云川若有所思，“看样子是要打消耗战，只是——有什么好处？”云川无奈，看不懂方辇此举什么意思。

“他受伤了。”忽然间，叶石楚的声音传来，像是个普通人说话，声音传到云川耳中，云川闻声转头，便看到了一脸苍白的叶石楚。

“我以天运重创他，他想打消耗战来给他争取时间恢复，若是他恢复了，只会更强。”叶石楚一边说着一边咳嗽，手上拿着一块白色手帕，隐约可见手帕上有丝丝红血。

“干嘛这么拼命。”云川皱眉，心疼的责备一句，看叶石楚如此拼命，越发的瞧不起自己来了。

“多争取一点时间，他们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叶石楚扯扯嘴角，牵强的笑了笑，看得出来已经尽了全力，随时都可能倒下。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也和他们一样的，我不过是被人遗弃的孩子当中的一个，我们一起，有数千个孩子被人遗弃。”

叶石楚说到，苍白色的嘴唇毫无血色，眼神中透露出追忆，在诉说的便是他的过往。

“我们最大的，不过才十岁，最小的，才只是半岁大。”叶石楚说着，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再忍不住，崩线一般的落下。

“我那个时候才只有七岁，被人扔到祭坛上面，他们说，要把我们这些‘孽畜’都祭祀给老天爷，祈求神明保佑他们。”

“祭祀前一天，我们被人关在鸡棚里面，上千个鸡棚，人进去了就再动不了，外头大风大雪，那一个晚上，光是冻死的小孩就有上百个。”

“我们就像个猪猡一样的挤在一起，求取那一点可笑的温暖，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要祭祀给老天爷的猪猡。”叶石楚忽然惨笑一声，不在哭泣。

“怎么能这样，就算是祭祀，不也应该用猪鸭牛羊吗！”司韶鸣凤愤愤不平。

云川深深地看了司韶鸣凤一眼，似乎对她打断叶石楚的讲话很不满。

“太贵了，用不起……用不起……”叶石楚惨笑着说，双目无神，脸上露出个极其讽刺的笑容。

“后来……后来……我就成了师尊的弟子，我是被师尊救走的……很多年以后，我去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告诉我，这叫命……”

叶石楚微微的摇头，声音语气中透露出绝望，忽然间恍若癫狂，放声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格外的刺耳。

司韶鸣凤也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想那么多了。”云川拍拍叶石楚的肩膀，像是在安慰，男人之间的安慰。

“我以前也是祭品，别想太多，没什么不好的，也没什么好的。”云川摸摸叶石楚的脑袋，像是个兄长一样的照顾叶石楚，平淡的说到。

话音落，叶石楚身躯一震，僵了半天，“好好休息吧。”云川一只手搭在叶石楚脖子上，顷刻间叶石楚便熟睡了过去。

孔玉生神情复杂地看了云川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各种各样的复杂情感，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又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演戏吧……”良久，孔玉生才憋了一句出来。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总之就这么一句话。

“真的么。”司韶鸣凤就不痛了，眼神中透露出怜悯，问道。

云川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摸摸。”司韶鸣凤乖巧的伸出脑袋，置于云川面前，云川再度笑笑，伸出一只手去摸了摸司韶鸣凤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