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云川的气势都在攀升,每一步,云川的杀意都在呈几何倍数增长。
“桑弛!”云川怒喝,声音传开,音浪如同是水波一般荡漾开,一圈圈的音浪席卷天地。
云川双眸似是要喷射出火焰来,吞吐间有乳白色的天地灵气弥漫,周身气势不断攀升,甚至要盖过这一片天地。
“你还我兄弟命来!”云川怒喝一声,音浪再度传开,这片区域的空间都为之震荡,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壮观,但想想云川如今就有这般实力,还是很不错的。
霸王长枪提在手上反射着乌黑的玄色光芒,像是超脱天地的一杆神器。
黑漆漆的枪身散发出恐怖的气势像是撕裂了虚空那般,就连视线都要被长枪散发出的气势撕裂。
云川每走一步,司韶鸣凤就心颤一下,因为她眼中的那个男人一改以往的气势,散发出来的气势居然那么的锋锐。
以前的云川在她眼中是一把剑,是一把钝剑,这把剑一刃锋利一刃钝拙,在其他钝剑当中鹤立鸡群。
可是现在,云川便是那天下最锋利的剑,不再是一刃锋利一刃钝拙,而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一把神剑,光是那剑锋便让人胆寒心惊。
“好强……”司韶鸣凤站立在云川身侧,紧紧跟着云川,轻语呢喃,一时失神便被云川落到了身后。
从后头再看云川背影,竟是带着几分萧瑟,顿时司韶鸣凤心底狠狠一颤,快步追上云川。
“云川,我们还是先把叶石楚安葬了吧。”司韶鸣凤追上云川一把抓住云川的手,也不顾云川气势何等强烈,待在云川身边更是带给她一种窒息的感觉。
云川忽的一滞,周身气势也是一滞,本是不断暴涨的气势忽然被打断,强烈的反冲反倒是让云川周身气势再度增强一分。
司韶鸣凤便身处在云川身边,那周身气势忽的提高一个层度更是让她面庞扭曲。
周围的空间都因为云川周身的气势在略微扭曲,更何况是司韶鸣凤的脸庞,强烈的气势作用在司韶鸣凤的脸上,没有直接撕烂就算不错的了。
即便是距离云川几百米看云川都看不真切,空间不断扭曲,就连人影都只有仔细看才能分辨出来。
“呃啊。”司韶鸣凤低叫一声,痛苦至极,直接扑倒在云川手臂上,抱着云川手臂才让她没有倒地。
这时候云川周身气势也是缓缓收起,整个人也略微有点平静,冷着一张脸朝司韶鸣凤点点头,“你说得对,死者为大。”
说罢便不理司韶鸣凤了,抱着叶石楚便朝着回后立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带去哪!”司韶鸣凤揉揉自己扭曲的小脸蛋,哭着一张脸看了一眼云川,“你去哪?”司韶鸣凤在云川身后叫到,说着快步跟上云川。
“难道要安葬在后立城,好让桑弛他们再来刨坟么?”云川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司韶鸣凤便跟上了云川。
“别难过了。”跟着云川走了一段路,看不出云川有想停下的意思,司韶鸣凤也注意到云川心中的怒火已经平息,只是心里头还很难过。
不管怎么看,司韶鸣凤都觉得云川的背影很萧瑟,那是一种孤独,没有同伴的孤独,司韶鸣凤怎么看都觉得心酸酸的。
“我没事。”云川清冷的声音传来,声音中也透露出一种孤独,带着难过的孤独,更像是压抑的悲痛。
心中有痛却被压抑,再多的怒火也无处发泄,身边的同伴一个一个死去,死在仇敌手上,却无能为力,无法报仇雪恨,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
司韶鸣凤本以为上次自己能赶去陪在云川身边,却不料云川已用了八苦酒麻痹自己。
如今没了八苦酒,没了那搅屎棍刘景,只有他二人,她却不愿乘机而入。只能看着他伤心难过。
司韶鸣凤快步跟上云川,却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带着内疚的声音传入云川耳中,却惊不起云川心中一丝波澜。
“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云川说着,双目正视前方,都没去看司韶鸣凤一眼。
司韶鸣凤却是听得出,云川声音中带着的痛苦只比以往更加的浓烈,压抑的痛苦无处宣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哭腔。
“是我太没用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司韶鸣凤手忙脚乱的抓住云川的一只手臂,因为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云川,手舞足蹈的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却是选择了抓住云川的手臂。
似乎这样,就能将力量传递给云川了一样。
“就这里吧。”就在司韶鸣凤抓上云川的那一刻,云川便停下了,将怀中叶石楚轻轻放下,伸出手便去挖土。
司韶鸣凤打量周围,也算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知道前段日子的闵钰雪是否也葬在这样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你别这样。”司韶鸣凤这才注意到云川正在用手挖土,手上还没有炼体金光保护,这地方山清水秀却不代表土壤是随便就可以挖动的。
至少这几下云川的手指头就被弄出血了,鲜血直流云川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挖土,然后将土堆在一边。
司韶鸣凤想去握住云川的手,云川却不给她机会,“别碰我。”云川略微带着敌意的声音传来,司韶鸣凤心底狠狠一揪,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那我帮你。”司韶鸣凤自晓得云川那脾气,同样蹲下用手挖土,一样的,也没有炼体金光护体,那白嫩嫩的小手连重兵都不曾握过,又哪里是挖土的料。
这一下便疼得钻心窝子,十指连心十指连心,说的并无道理,司韶鸣凤一下没忍住,眼泪哗的就掉下来几颗。
眼泪顺着眼窝流下,划过秀鼻脸颊,正滴落在云川手上,云川的手略微停顿,不再理会继续挖土。
司韶鸣凤咬咬牙,也不收回手,陪着云川挖土,白嫩的手掌哪里比得上云川的大手,仅仅几下就鲜血直流,更是止都止不住。
一下子土壤便被染红了,血液混合着土壤,更加的脏,司韶鸣凤却是不在意,任凭脏土弄污了自己的裙摆。
“你看,这样就好多了。”司韶鸣凤将小手举起,任凭鲜血淋漓土壤,被鲜血浸染的土壤一下子就好挖多了,轻轻松松地云川便挖出了一大把。
看着司韶鸣凤如此,云川的心脏狠狠一抽,司韶鸣凤却是很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笑了出来,任凭鲜血浸染土壤。
鲜血并没有如鸣凤所想浸染整个墓地,仅仅是一小部分便让她昏厥过去,再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云川将昏厥的她小心的放在草地上,内心近乎麻木,接着便再去挖那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