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四人已经很接近后立城了，但是静悄悄的，似乎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很安静，诡异的安静。

这个地方本不应该如此，云川心中咯噔一声，大事不好。

四人脚下踩着一抹遁光隐藏在云中，看上去就像是四个神仙一样的腾云驾雾，很少有人腾云驾雾，因为速度提不上去，提上去了的都是大人物。

云川阴沉着脸看下方，云层并不能对他起到遮掩作用，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云川看着下面的情况，面无喜色，不管是叶石楚还是洪淋涛，他都没有理由去高兴。

下方地面的情况和他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忽略那几具人类的尸体的话。

他走的时候，这里是绿色的海洋，不管是活着的妖奴还是死了的妖奴，他们都组成了一片汪洋，当绿色的鲜血弥漫方圆百里，的确是片汪洋了。

而现在的情况并不和走时差别很大，只是那片绿色鲜血组成的汪洋上多了几朵红花。

他们就像是花朵一样在汪洋中绽放，再被汪洋吞没，红色绿色的鲜血融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颜色。

孔玉生看到了那些红色绿色交织在一起的颜色，从大致的面积上便能够推算出那些地方死了多少的人。

——如果按照一个人的鲜血全部流出来，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的话，那也要上千人才可能造成那样的情况。

然而人的鲜血是不可能流的干干净净的，除非有人把它们抽出来，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如此，想要造成如此大面积的铺摊，死亡的人数只会更多。

在场并没有看到断肢残腿，就好像是有人把人抽了鲜血，再把鲜血放到这些地方一样。

只是，不会有人这么做的，没人会如此无聊，没有残躯，说明不了什么，但意味着他们都已经死了。

或许是因为那些断肢残腿都被鲜血覆盖，那些血泥下的可能都是残躯，或许是因为那些人都已经被吃了，吃的干干净净，而流出的鲜血，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罢了。

想到这里，孔玉生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歧视凡人，大明孔雀在出生的时候也只是一只普通的孔雀，或许会比凡人强一点，但也亲身体验过那种弱小。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同情那些凡人。那些凡人，他们在这片天地间努力挣扎着，只为了自己活的更好，从这一点来说，凡人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叹气，自然是因为死了这么多的凡人，然而云川却并没有任何的表态，脸上的表情就和来的时候一样，只是看了下方一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就连在他身边的司韶鸣凤也没有感觉到云川的异常，不管是骨子中的那股冷意还是身体的僵硬，或者是愤怒，司韶鸣凤都没有在云川身上感受到。

就连蹙眉都没有，云川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平静的有些异常，司韶鸣凤的心并没有因为感觉不到云川的异常就安稳着。

相反，这样的云川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就只是看着，并不发表意见，冷静的像是一个旁观者，这便是他的可怕。

她想过无数种云川的反应，气极反笑或者悲痛欲绝，愤怒无比或者唉声叹气，杀意冲天或者孤独冷寂，却没想到云川的反应会是这样的，怎么说？

——淡如止水。

如果是别人，在理应该愤怒的时候淡如止水，那么他们会称赞那个人心性好，可若是放在云川身上，让司韶鸣凤去夸赞云川心性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是司韶鸣凤舍不得夸赞云川好，而是这样的行为放在云川身上明显不对劲，云川不是个淡如止水的人，就算是要和水挂钩，那也是寒冰利剑那样的形容。

一者因为此，二来是因为云川现在的境界，境界也会影响到心境，而云川现在的境界恰好就是最为张狂的一个境界，要他淡如止水，难于上青天。

“没事吧。”司韶鸣凤轻声问道，一只手顺着云川的手臂落到了云川的手掌中，轻轻的握住云川的大手掌，似乎这样就能让云川恢复正常。

云川没有拒绝，也没有其他的表示，像是默认了一样，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因为他的心不在这里，而在下面。

“接着走吧。”云川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不带着冷冽的寒意，也不带着和煦春风般的温暖，像是个陈述句，在平静的述说一件事。

“你们先走吧。”石王忽然出声道，如今的他恍若真的是块石头，若是他不出声，司韶鸣凤都快要忽视了他，而这么一出声，司韶鸣凤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

但是云川没有忘记石王的存在，他还在等着他的答案，或许石王也不知道云川想要什么答案，但是云川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就够了。

“要去哪？”云川问了出声，从容的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依旧还是那样——淡如止水。

司韶鸣凤诧异了，孔玉生也诧异，从石王开口便在诧异，到云川说话还在诧异，似乎他们两人被排斥在外了一样，而云川和石王在讨论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那样。

云川也从容，因为他在等石王的答案，或者说是石王的反应。云川发问，石王回答的也从容，因为他知道云川必然会开口询问。

“试试。”两个人，一问一答都是那样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司韶鸣凤和孔玉生两人看都看蒙掉了。

然后石王便走了，脱离了四人小队，云川并没有说什么，依旧平静的看着前方，速度丝毫不减，已经快到后立城了。

“云川。”司韶鸣凤好奇这两人的对话，孔玉生也好奇，但是孔玉生不会问，那样做似乎有点没面子，但是司韶鸣凤会这样做，因为她是女的，没人会计较这些。

云川没有说话，但司韶鸣凤感觉到了云川身体的变化，算是在回应他，她知道他在听。

“你们说了什么？”司韶鸣凤问道，问时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云川，格外的萌，相信没多少人会愿意拒绝她的。

然后云川便给司韶鸣凤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