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刚才方靖贬呆的位置,叶离睫毛微动,有点被吓到了。
云川微微偏头看那家伙,“你怎么不怕我?”一巴掌拍在膝盖上,笑骂一声,“少没大没小的。”
云川也只是牵动嘴角,勉强算是笑了一笑,“你这样哪来的逍遥心,修什么逍遥剑诀,”
刘景嘿嘿一笑,往云川那边凑一凑,看了一眼还算好的叶离,“这不是有胖道长嘛,不然我还敢在这里跟你讲话?”刘景嬉皮笑脸的,看的云川一阵恼。
刘景随意一趟,脑袋微微偏下,背上背着的剑就滑出来,一道紫气悄然散出,但还是被云川看到了,毕竟现在不该有紫气出现。
“这剑是落在你手上了,难怪难怪。”云川感叹一声摇摇头,多好的剑,这剑不太适合杀人,更适合的是舞剑。
因为这剑太美了,有紫气东来十万里浩荡,青云直上九千里长空之意,剑身自是行云流水,秉承天地之铭烙。
可是落在刘景手上,云川就怎么都觉得别扭了,这样的美剑怎么能落在他手上呢?
这般行云流水的美,若是舞剑,那自然会更美,不管是瀛洲哪位女修拿到,舞出来的剑那自然是极美的。
可偏偏就落到了刘景手上,怎么就落到了刘景手上呢?这样的剑拿来战斗,沾了血哪还有这般的美?
云川叹口气摇摇头,算了算了,都落刘景手上了,等下次能稳压刘景一头的时候再找个借口抢来。
云川还在端详此剑,也看越觉得美,“叫什么名字。”若是个雅客,那听风也是极美的,又何必观星看海,因为他心中是美得。
刘景就不是雅客了,“青云有逍遥,紫气多祥瑞,我自大鹏鸟,扶摇并青云——青云紫剑。”
那刘景摇头晃脑说的起劲,装的起劲,云川便对这他笑骂,“狗屁不通。”说着把青云紫剑丢回给刘景。
刘景笑嘿嘿地接住,他得了这剑还是挺得意的,“你崛起这么快,我要是还得不到一点什么好东西,那还得了,给不给我们这些普通天骄活路了。”刘景高兴地眯起眼睛,可把他给嘚瑟的。
云川嗤一声,刘景偏过头轻轻踹了他一脚,“唉,八苦酒的酿方呢?”说着刘景瞥了一眼叶离,努努嘴,对着云川示意。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云川就来气,他怎么会猜不到要不是刘景,叶离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危险当中。
真当是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叶离,云川愠怒,反踢一脚在刘景身上,“滚滚滚。”
呸!别说这八苦酒酿方了,就连八苦酒云川也不会再给他一丁点了,让他做他的青天白日大美梦去吧。
刘景顿时就苦了脸,这人怎么能这样呢,简直不讲道理好吧。
刘景哼哼两声,拿出八苦酒咪一口,“啧啧啧,你说那老人,是个什么来历,怎么就能酿出这么好的酒。”
叶离早看刘景抱着个酒葫芦当宝贝,也实在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的酒,喝的人这么恰意,看的人又岂能不动心。
轻轻拽一拽云川的衣角,小指一指那酒葫芦,云川明白她的意思,但怎么可能让叶离去喝刘景喝过的东西,便又拿出自己的酒葫芦给叶离。
叶离小口一抿,就觉得这酒到口中苦涩无比,莫说是八苦,就连是百苦千苦具有,苦得她舌头发麻,苦得她无话可说,苦得她心中悲戚戚。
云川看了一眼叶离的表现,淡然一笑,凡人是挺难抵御这苦的,“你觉得好喝,那是因为喝的是别人的苦难而不是自己的,别人可不觉得这好喝,在他们眼中,这就是苦水,本身心中怀着一肚子苦水无处可倒,现在又来苦水,怎会觉得好喝?”
云川接过叶离递过来的酒葫芦,小心的替她擦了嘴角流出来的酒渍,“还好么。”
刘景在一边大煞风景,“啧啧啧,闻到一股酸臭味没有?”刘景调笑,一个翻身差点滚下去。
“诶!你不和我说说,你喝到的,又是个什么滋味?”刘景有些好奇,既然他是喝了别人的苦,与自己无关,尝了个八苦不沾身。
那么云川呢?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吗?刘景可不觉得云川修了颗逍遥心,反倒是身披枷锁不断向前,哪有自己这样逍遥快活。
这样心思沉重的人,他尝到的八苦酒还能和自己一样?刘景不信,故有此一问。
云川像是在认真回答刘景的问题,一点都没开玩笑的样子,拿着叶离递回的酒葫芦又喝一口,之前喝的总不算数,现在尝尝不就知道了。
“此间人世百苦,俱为我心头之苦。”
云川搂着叶离往后头一躺,叶离依偎在怀中,他却目光空明,不知道是看到了何方,那语调总归是让人沉闷。
这气氛一下忽的就转变了,云川一个人,一句话,便让气氛凝固下来。他是忧民的,看到他们和自己以前一样沉沦又岂能冷眼旁观。
所以刘景无话可接,他自家族出身,享尽人世间荣华富贵,有什么后还是没有享受到的?恐怕也就只有称王作帝,立出个万载千秋罢。
可他不生帝王心,不做帝王梦,一心求逍遥,不忧民来不忧己,怎个能对上云川这话题,
倒是云川,半响先打破沉默,“你若想知道八苦酒的酿方,那倒不如自己去找找看,那老人未必就只传于我一人,他那尸骨应是也有人替他收敛了,不如你去找找看,祭拜一番或许就有了。”
云川瞥了一眼刘景,故作轻松的说到,这气氛哪能这么容易就摆脱了,压在心头还有些难受呢。
刘景默默喝口酒,将其记在心头,等出去之后就得去扶桑走一遭了。
“出去之后小心昆仑的人,这毕竟是个大帝传承,昆仑那边怎能不关注,昆仑神子未必会到场,但方梧肯定会,除非他们打算在推出另外一个领头人。”
云川沉声,这些都是他的推测,昆仑神子注定是要继承昆仑神王的位置,甚至可能更高。若是早早就跑来,岂不是显得他没点地位尊严。
所以就需要方梧作为第二代言人了,想来之后还会将叶石楚推出来,以此大扇地府颜面,助长他昆仑士气。
“和我想的一样,正想提醒你呢,你才是昆仑的头号大敌,我们那还能有你能搞事啊。”刘景嬉皮笑脸,后者脸皮就说下去,云川对这人简直无语了,翻了个白眼给他懒得理他。
“我把他昆仑要培养的得力干将给绑了,还会怕昆仑?我能在西土全身而退还会再自己老家被人捉了?”云川说着又给刘景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想提醒刘景小心昆仑见财起心追杀他。
但这家伙这般不在乎,那也就没什么好提醒得了。再说自己的“丰功伟绩”,扶桑那次也是全身而退,但云川就觉得那是刘景捣鬼,害他到现在都背着因扶桑天子而逃的名声,也就懒得拿出来说了。
刘景就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切,扶桑那次还是我救了你,不然你还能全身而退,扶桑的老妖怪出手你还不是得死翘翘,别看之前老妖怪没动静,那是人家懒得理你,真要是让你动了他们推出去的代言人,那可就是打了人门面又打了脸,你还能有好果子吃?”
刘景对着云川一嗤,说的就自己那次是最好的,最应该让云云川感谢的一样。
想打人,真特么想现在就打死这家伙。
云川捏捏拳头,还是算了,胖子还在渡劫,他因为这点小事把人打一顿不太好。
刘景也溜得快,晓得云川这话题不太能触,作死提了就差不多了,可别把壶里得水再倒出来。
叶离在云川怀里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就开始赶我走了?”云川轻笑,他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叶离还在这里呢,他要走也得带着叶离走才是。
“没有,就是,就是……”叶离又说不下去了,面子薄,有些话怎么能这样就说出口呢。
“会带你一起走的,放心好了。”云川宽慰,也能不明白叶离的小女孩心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