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修们,从今开始,请听我方便说法。我之说法,不拘一格,破迷开悟,妙在问答。”白莲温婉悠长的声音从山顶传到山底。
人们仍然跪着,白莲说道:“你们起来吧,以后听我说法,大家可以坐着、站着,但不可以喧哗,保持安静,静则生慧。”
百号人站了起来,宣传部长和住持站在了前面。宣传部长问道:“白莲,不,菩萨,我问菩萨,为什么人活着要烦恼不断?为什么人活着离不开功名利禄?为什么人活着逃不脱生老病死?为什么人死后不能放弃地狱苦难?”
“烦恼不断皆因七情张狂,功名利禄皆因六欲炽盛,万物离不开生老病死,地狱之苦皆因前世罪孽。生死若离诸苦,除非进我乐园。”白莲答曰。
“白莲菩萨,你所说乐园,是指西方极乐世界,还是你说的忘情谷?”住持问道。
“既不是西方极乐,也不是忘情谷,是我白莲将要建构的乐园,凡入我乐园者,生死无烦恼,时刻享安乐。”白莲答曰。
“大胆白莲!别人敬畏你,我却不怕你!你口口声声自建乐园,何德何能何善何功?莫非佛主所指西方极乐形同虚设?莫非你所言忘情谷乃是自欺欺人?你的乐园在何处?”住持盛气凌人道。
白莲微笑道:“一心念阿弥陀佛,死后必定往生极乐世界。忘情谷乃天下唯一植物精灵的极乐世界,无缘者恐怕很难进去见识。我发大愿,构建极乐园,凡入我园者,生前死后,自享快乐。乐园在何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信者可随行,不信可退后。”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大家切莫信,快快散去。”住持鼓动道。
“我们就是不信也可以听听嘛,为什么非要散去?有本事你上去也给我们胡编乱语啊!”一位说道。
“就是啊,你一个住持起什么哄呀!爱听不停,滚一边去!”又一位生气道。
“亏你还是白莲的师傅呢!她在上面讲经说法,你嫉妒啊?她讲的好不好,我们都乐意听,我们就乐意看她,怎么着?现在人们活着多累,就缺像白莲这样的人!人家有梦想!我们听听人家说是一码事儿,信不信人家,跟不跟人家,是另一码事儿!还不允许我们听啊?你也太霸道了吧?这寺庙是你家的地儿?楞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干什么!”一人气愤道。
住持这下子不再说了,她灰不溜秋地杵在哪儿,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忽然,所有人眼睁睁地看到,有八只鸽子,从远方飞来,落到白莲的肩上、头上。白莲站起来,伸开双臂,鸽子又从她的头上飘到她的两只胳膊上。站在白莲头顶的是那只雪儿白鸽。白莲因在忘情谷跳舞时头发散开,所以此时长如瀑布般的黑白头发披散在她洁白的衣服上,就像一位美丽圣洁的天使。
人们不知道这八只鸽子是白莲家的,都以为是白莲菩萨说法所感召,是天象,感动得大家又一齐跪伏在地,齐声呼喊“白莲菩萨”!
天空碧蓝,阳光灿烂,几朵白云,鸟语花香。
“你们都起来吧,我们都是凡人,人人平等,菩萨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当你一心向善的时候,你就是菩萨,当你把善的想法告诉给人们,让人们分享的时候,你就在说法。”白莲微笑道。
“白莲菩萨说的对啊!我们相信你说的话!”一人说道。
“菩萨,人常说,生死为大事,为什么现在人们生也难,死也难?”一人问道。
“不管什么时候,生死两难皆因想不开、放不下。生死本是很简单的事,一呼一吸,生生死死。就是因为我们的心灵被现实生活所污染,硬是给生死添加了许许多多物欲的东西,徒给心灵增加了许许多多心外的负担,我们才活也难,死也难。”白莲答道。
“可是菩萨,即使是心灵层面的东西,人们死时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不想离开亲人们!死去的人不见了,活着的人是多么痛苦,这悲痛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健康啊!”一人痛苦地说道。
“佛家已经回答了这些问题,所谓死未死,生未生,生即死,死即生,物质不灭,能量守恒,我们的真身离开躯壳,遵循因果,去它该去的地方。情感是一把双刃剑,伤害自己也伤害亲人,有情化无情,小爱变大爱,然而情难消,爱难留,说来容易,做来难啊!”白莲说到这里,留下两行泪水,“我白莲发誓,让所有入我乐园者,斩断因果,生死相见!”
突然晴天霹雳,白莲头疼欲裂。
大家被晴天之雷霆所震慑,殊不知是因白莲所言,触怒了宇宙因果法则。
白莲知道自己的誓言有悖法则,然而,她也深知,这宇宙间许许多多的法则,存在着让活着的人无法心服的问题,比如三世因果,就让当世良善者蒙羞,让当世作恶者逍遥,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三世因果法则变为一世因果法则?就是变不过来,她白莲也要变一变。
“菩萨,还有我们感觉打发一个死人,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一件件要求必须到位的物品和程序,几乎耗散了我们对逝者的悲哀与情感,可是面对事实,一筹莫展!人,活得太累太累了!”一人深有感触地叹息道。
“是啊,你的叹息,也是大多数人的叹息。人活着,总是弃本从末。面对死亡,也不例外,俗已成规,破旧立新,何其难也!悲也!哀也!”白莲说道,“只有破旧立新,化繁为简,把所有打发死人的陈规陋习统一到注重亡者灵魂超升和躯壳就近火化掩埋一事上来。”
白莲便说边往山下走,她要从山顶走到人群之间,她认为,她的理想应该是用具体的办法为人们解决具体的普遍的苦难,她必须在人群中宣讲自己的想法。
“人们啊,凡入我乐园者,你们都可以按照我的新规,处理死亡的事情,毫不理睬世俗的眼光和嘴巴,他们嘲笑我们,我们还可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