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领兵一万,奔向鲤阵区域。远远望去,鲤阵也是一片别墅群,别墅群前方耸立着一座高达百米的龙门大桥。
前方就是挂有“鲤阵”字样的阵门,阵门呈鲤鱼形状,鱼嘴即是入口。鱼门两边是围墙,把鲤阵包围起来,这比斧阵那种开放式的无阵门感觉安全多了。等义勇军相继进入门内才知道,这围墙后面是方圆一公里的湖泊,要想到达别墅群,必须穿过这片湖泊。湖面上已经结冰,此时,雪花飘洒在湖面上,白茫茫铺了一层,不知道冰面冻得是否结实。樊梨花用梨花枪捅了几下,竟然只溅起米粒般冰渣,看来可以从上面行走。
“过!”还未待樊梨花说完,一些士兵就走下冰面了,他们边走边用脚试着跺脚,冰面纹丝不动,起码冻了一尺厚,完全可以放放心心地走了。
大约一千士兵走在了冰面上,樊梨花还站在岸边,她想至少有一半士兵进来后再走。忽然传来“哎呀呀!”的一片恐慌叫声,樊梨花回头一看,只见冰面瞬间融化为水,一千士兵全部掉入水下。
难道这湖水下面也藏有妖怪?就像《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四人过通天河一样?如果这样那就糟了,包括樊梨花在内的所有将士都不识水性,不会游泳,水里的妖怪擒拿不住,过不去湖水,那还怎么破阵!而目前还未破阵,就已经损失一千左右士兵,太让人痛心了!樊梨花扑啦啦流下眼泪。战打了百战千战,意志变得越来越坚强了,情感却变得越来越脆弱了,见不得将士们牺牲,一看见就控制不住泪水。唉,这还怎么带兵!
其实这湖水里并没有妖怪,此湖水包蕴邪恶,只有邪恶之人才能在上面安然无恙地来去自如,才能走过去跃上龙门。如果是正直的人在上面走,因为邪不压正,冰面一触即溃,一脚踏一个窟窿。今夜正义之师的一千个士兵走在上面,再结实的冰面也见不得正气之步伐践踏,所以顷刻而化。即使乘船通过湖面,到了龙门桥下,也无法登上桥去。因为这座龙门桥悬空而建,两头无桥基,只在中央设有一根直径三米的刚性立柱,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只要上了桥,龙门桥就会变作一个自动翻转的滑梯,将你轻柔地送达别墅群广场上。普通魔兵无需上桥,也上不了桥,只从湖里乘坐小船抵达湖岸便行了。只有非富即贵的魔头们,才有资格与能力登上金灿灿的龙门桥,一旦登上龙门桥,即象征着你走进了一个更加荣耀、更加稳固、更加飞黄腾达、更加有保障有安全感的特殊圈子。
而这一切,樊梨花并不知道。此时她只想着水下真有妖怪如何对付,再过湖水时如何找船。找船是不现实的,因为这是魔阵,既看不见船在哪儿,也不知道船在哪里,返回圆山造船,那就不是今夜破阵了。樊梨花感觉束手无策,这种情况她不是没有遇见过,但很少。
怎么办?踌躇不决之时,祢衡与武松骑着雄鹰飞来了。看到他俩胯下的褐色雄鹰,樊梨花才眉开眼笑。
“梨花,你看见我们俩很高兴,是吧?”祢衡开玩笑道。
“那是,谢谢你们!”樊梨花笑道。
“我俩刚刚来到,无劳无功,何故谢谢?”武松问道。
“你们一来就有了功劳!”樊梨花道。
“这可把我们俩说糊涂了,莫非取笑与我?”祢衡敏感道。
“军师,是这样:在你们未来之前,这整个湖面早已冰冻如铁,我军刚走上去,想都想不到一下子冰消雪化,一千士兵沉入湖底。”樊梨花说到这里,心情沉重,泪水又流淌下来,“这里没有一条船只,过不去湖水,今晚破阵便毫无希望了。正在愁这事呢,你们来了。”
“哦,我们来又没有给你们带来船只,两条光棍,还有什么指望?又哪里来的功劳!”祢衡一摊手,有点不高兴,“还望樊将军莫要取笑我等!祢衡我耍的是嘴皮,不是诸葛亮,借不来船!”
樊梨花一阵大笑,竟然笑得祢衡与武松感觉尴尬:“我们俩再有什么,也不值得你樊梨花如此嘲笑,再这样下去,祢衡我掉头走了!”
“且慢!军师,武将军!”樊梨花停下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只以为就我樊梨花一人是骑着毛驴找毛驴,没想到你们俩也是一样!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这是何意?什么毛驴?越说越糊涂了!”武松莫名其妙道。
“噢,明白了!”还是祢衡反应快,“你是说,我们胯下的雄鹰提醒了你?”
“正是!”樊梨花笑道,“我竟然忘记了这胯下的大白鹰!”
“哦,明白了,明白了!有雄鹰在,还愁飞不过湖水去?”武松这才反应过来,“再怎么聪明的人,都容易犯这个错误,实在是逗人,实在是可笑!这么说来,我们俩还真一来就立下了功劳,哈哈哈哈。”
“仅仅三只雄鹰,数量有限,一下子过不去这么多人。”樊梨花说道,“每一只雄鹰上坐五人,一次十五人。咱们三人先过去。”
“好吧,雄鹰飞速如风,边过河,边前进。”祢衡说道。
樊梨花、祢衡、武松三人,鹰背上前后左右又各坐四人,飞过湖面、飞过龙门桥,直达大广场。三只雄鹰返回去度人,如此循环往复。
不到一小时已经过来千数人,樊梨花等不及了,命令将士们借着纷飞的大雪前行。
鲤阵的魔兵们原来就集合在大广场内,看到雪越下越大,阵主鲤夕策断定今晚圆山必无防御,下决心要偷袭圆山,不只是为了消灭义勇军,更是为了坚决贯彻执行灵狐阵大阵主办魔王的军令。别人可以消极怠工,他鲤夕策不能!因为大阵主与自己是一个奶奶大的。
鲤阵魔兵们正要渡河,透过茫茫大雪,隐隐约约听见了看见了对面发生的一切,一千义勇军战士落入湖内,别提魔军有多么幸灾乐祸了!阵主鲤夕策想不到义勇军不请自来,岂不是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吃了还想吃!越吃越想吃!这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深有感触。看到义勇军驾驭着雄鹰飞跃过来,他命令魔军全部隐藏到背后的高楼内,这是鲤阵魔王军政办公总部,形状也像一条头朝上尾朝下的鲤鱼。
鲤夕策等魔王们站在总调度室,注视着下面广场上义勇军的动静,他环顾了一下左右魔王,突然发现鲤刚魔王不见了,问他哪里去了,有人说刚刚上楼时,见鲤刚独自上鲤鱼大楼顶部了。
“他上鱼嘴里干啥?”鲤夕策愠怒道,“莫非是怕死不成?”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顶部落了下来,从魔王们眼前划过。他们万万想不到,这道黑影正是他们的铁哥们儿鲤刚魔王,他们更想不到,“啪嗒!”一声跌死在地面上的尸体,也正是鲤刚。
鲤刚看见义勇军突然出现,就预感到大限到了,他不是胆小,他不想再屈辱地死在义勇军手里,他已经担惊受怕够了,不如来个痛快,来个干净利落,一了百了!他选择了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