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川从办公室出来原本想乘电梯下去，人走到电梯那又折了回去，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他想爬爬楼梯，活动活动身体。

从楼梯下去，边给女儿打电话。

低醇的嗓音满满的宠溺：“涵涵，吃饭了吗？爸爸马上就回去。”

“阿姨煮的饺子给你吃的？吃了八个饺子，好厉害。”

缓缓走到第三层，灯光从销售科的玻璃门透出来，莫雨川挂了电话，思索了下走了过去。

快八点了。

他以为他是留在公司最晚的，看来有人比他这个老板还要晚。

敲敲玻璃门，莫雨川推开门，钟小葵惊诧的从电脑后抬起头。

看清楚是老板突然造访，她立刻站了起来，笑着说：“您也在啊？”

莫雨川走过去，朝桌上摊开的文件看了眼：“什么工作要今晚完成？”

钟小葵讪讪笑道：“跟dsd的合同，还有一点细节没敲定。”

她脸上陪着笑，心底在哀嚎，本以为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的，错的地方改过来就行，结果越看越不行，完全要重拟，结果从下班弄到现在还没好。

莫雨川伸手翻过来看：“公司不主张加班，”钟小葵听到这一句，心都提起来了，跟着莫雨川又问，“你吃饭了吗？”

她心口绷着不敢放松：“马上就好，弄完就去吃。”

“八点了还不吃？减肥吗？”

她够瘦的，减肥也只是偶尔喊喊的口号。

“我不减肥。”老板站在那，她手忙脚乱收起桌上的东西，想带回家继续弄。

莫雨川看破她的意图，清润的眼中满满都是笑意：“你想回去继续加班？我是很喜欢勤快的员工，但你这样拼命，我可不敢要。”

钟小葵脸有着发烫，但塞进包里的合同她怎么也不想拿出来。

“dsd的老板出国旅游了，这份合同没那么急。”

钟小葵诧异的瞪大眼，就是因为明天下去签合同她才这么赶的。

莫雨川醇厚的嗓音带着笑意：“张明博刚才打电话给我，人不在国内，合同等他回来签，别急，单子跑不掉。”

张明博是dsd的总裁，两位老总直接联系，消息肯定是真的。

钟小葵默默拿出完成一半的合同，有些脸热。

关掉电脑，关掉灯走出办公室，一抬头莫雨川还没离开，站在楼梯入口处打电话，感应灯不时亮上一会。

他侧过头冲钟小葵招手，钟小葵不知道自家老板这个招手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走了过去。

就听莫雨川脸上漾着笑嘱咐：“你在那小心点，埃博拉病毒可是很可怕的。”

对方不知道讲了句什么，莫雨川笑出声音来。

“行，你什么时候回国？还没搞定吗？哦，这样啊，有点棘手。”

钟小葵安安静静站在旁边，莫雨川离她半米的距离，稍微背着她，钟小葵趁机悄悄打量老板。

脑袋里钻出无数关于老板的新闻，形婚？同性恋？那方面不行？身体有问题？

咕噜噜各种奇怪的猜想在她脑袋里争先恐后的冒出来，钟小葵一会沉思，一会露出怀疑的表情，一会又偷笑。

莫雨川掐了电话转过头就看到旁边的女孩笑的高深莫测盯着自己，他楞了下笑了起来，也捕捉到了女孩被自己抓包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惊愕，尴尬，窘恼，表情瞬移万变，微妙的可爱，大大的眼睛，受惊的兔子似的。

“笑什么？”收起手机，莫雨川故意问。

钟小葵讪笑着摇头，脸红的要滴血，拜八卦队长戴敏整天在她耳边瞎讲，她刚好想到了老板如果跟男人抱在一起会是什么情形。

“没，没什么。”

“我们走楼梯下去。”莫雨川率先迈脚，笑着跟她说，“我弟弟的电话，他在非洲。”

钟小葵礼貌的哦的声，老板家的私事，她没那么多嘴去追问。

走到最后一个楼梯，莫雨川朝她说了声，站着别动，她站在那还没回神朝他跑开的方向跟看过去，黑色的奔驰缓缓开过来停在她身边。

莫雨川从车窗里朝她招手：“上车，去吃饭。”

钟小葵轻轻啊了声有些吃惊，下意识拒绝：“那个，我回去吃就行了，您先走吧。”

莫雨川笑着说：“怎么，老板请你吃饭，还不乐意。”

钟小葵只好上了车，拘束的坐到奔驰后面，莫雨川从后视镜看了她眼，露出满意的淡笑。

他边开车边在路边张望，这一片因为是工业区，馆子挺多的。

将车停在菜馆前，莫雨川边解安全带边扭头朝钟小葵说：“这家味道不错，上次跟季州翔来吃过，味美价廉。”

恰巧迎面过来汽车，车灯的光辉撒在他面上，笑意满满的眸子随着光线扭转出缱绻的水润。

钟小葵看着那双眼，莫名感觉熟悉无比，封存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那个男人压着她，咬着她的耳珠含糊不清的威胁。

下次再敢躲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莫雨川看到她脸色不对，替她拉开车门。

“怎么了？”

她猛地回神，僵笑道：“有点冷。”

初秋的晚上早凉晚凉，莫雨川看看她身上的裙子，说了声等我下，他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翻出一件藏青的棒球服。

“穿上，别嫌弃。”

钟小葵呐呐接过衣服，看式样是男式的衣服，挺大的。

莫雨川也觉得这样挺奇怪，轻咳了声，他笑着解释：“我的员工因为帮我加班弄感冒，传出去太难听，我觉得我还算的上是挺有良心的老板。”

一席话说的钟小葵笑了起来，也化掉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走吧，进去吃点东西。”

跟老板坐一张桌子面对面吃饭什么感觉？

钟小葵一开始以为挺不自在，自己八成吃不下去，结果真的很莫雨川坐对面，这个困扰根本不存在。

莫雨川说话很平和，不疾不徐的语速，每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感觉他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对话，每个字听在耳中都很清晰，钟小葵说话的时候，他就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丝毫不会让钟小葵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钟小葵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新能源市场上自己的看法，才说完就感觉自己话多了，莫雨川做这行七八年，她知道的，他岂会不懂？

顿觉自己班门弄斧。

莫雨川笑笑，认可她刚才的言论，转而说起钟小葵。

他甚至还记得钟小葵两年前来面试的时候，说的什么话，笔试的成绩是多少。

钟小葵惊讶的笑起来，她自己都不记得当时面试说的什么，笔试又是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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