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代课老师的微信,我惊愣了好一会,删掉在打字框打出的字,看着聊天框又愣了几秒。
点击删除好友,然而却没反应,我试着删除不认识的人,一下就删掉了。
反复的试验了几次,删除了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但就是删不了她的号。
我很想发消息求她别搞我了,想想又没敢招惹,惊疑不定的直接退出了微信登入,这才松了一口气。
“哼,不约就算了,还删人家?不跟你玩了,人家找别人去。”
我才吐出两口长气,手机叮咚一声,桌面弹出了一个微信简洁聊天框,看着聊天框,一口气卡在喉咙,我当即产生了一种她在我左右的错觉。
不是退出微信了吗?还有,她怎么知道我在删她?
惊悚的左右看了十几分钟,反复的安慰自己别多想,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才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试探性的点击进简洁窗口,微信先是提醒了登入,等登上微信,我才在聊天框看到她发来的信息,也就是说,我确实是退出了登入,在没登入的情况下弹出了简洁聊天框。
“会不会是手机中毒?哪个电脑高手在恶作剧?”
我情愿手机被入侵,被完全监控,甚至班级群内的所有聊天信息都是伪造,也不愿意是死去的女老师发来的信息。
打通班里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电话,我们先胡扯了两句,还没等我把话题转到五个同学出意外的事上,他就先惋惜的提到了淹死的四个同学。
相互惋惜了几句,他说和班里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女同学,约好了一起玩游戏,他要赶去网吧赴约,对我说了声拜拜,就挂断了电话。
向一个同学确定了事实,我还是感觉不太靠谱。
再次打通了另一个同学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嘚瑟的说班里那个长的不错的女同学主动约他打游戏,估计他在毕业季要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不等我说话,他就说要去网吧赴约,等以后见面聊。
两人约了同一个女生?
问题是那个女同学跟我们并不熟,班里玩游戏的女生,我几乎都知道,没听说过她玩游戏啊?
我隐隐觉得有问题,迟疑了一会,分别再次给他们打过去了电话。
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事,反而我被他们笑话,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
最后,我也只能说保持联系,求直播进度,就挂了电话。
刚挂掉电话,厄运小姐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不跟人家约就算了,还不准别的同学互约?你这是管哪门子闲事?消息最后配了两个表情,先是菜刀,然后是哼哼。
“浪哥哥,你盯着手机桌面发什么呆?”
我盯着女老师微信发来的菜刀,愣愣的靠在床头发呆,小萝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房的,她站在床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惊得我直接跳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单因此掉到了脚边。
小萝莉被我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没……没……看什么!在想考试的事呢,也不知道能考多少分?”
我站在凉席上甩了甩脑袋,被我惊到的小萝莉突然脸一红,转身小跑出去说:“饭熟了,妈妈让我喊你下楼吃饭。”
听着小萝莉下楼的脚步身,我才发现身上就穿了一条小裤衩子,低头看了一眼鼓鼓的一大坨,我尴尬的飞速穿着外衣,心里却回想着小萝莉那句,你盯着手机桌面发什么呆?
我明明在看女老师发来的微信啊,难道她看不到那个聊天框?
这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我也没多想,穿好衣服,拿起手机退出厄运小姐那个聊天框,我就下楼了。
阿姨在厨房里忙,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荤一素三个炒菜,以及一盘花生米,胡叔坐在桌边自顾的倒着酒,他见我下来,笑着招呼我过去坐。
毕竟刚到别人家,我喊了声胡叔,有些拘束的刚坐到了桌边。
“喝白的还是啤的?”胡叔翻过倒扣在托盘里的一只玻璃杯,砰的一声放到我面前,拿起一瓶二锅头,哗啦啦的给我倒了一满杯。“你胡叔就是个粗人,泥腿子,不像你爸人模狗样的读了那么多书,你在胡叔这就不要拘束。”
听到他的问话,我正准备说自己不会喝酒,转念一想来者是客,客随主便,那就喝点儿意思意思,我刚要回答喝啤的,没想到他直接给我倒了一杯二锅头。
盯着估计能装三两的玻璃杯,我是彻底懵逼了。
“咯咯。”
小萝莉从厨房端着一碗汤走过来,见到我发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帮你。”
我伸手过去接了一把汤碗,差点没烫的掉在地上,惊险的把汤碗放到桌上,一些汤汤水水撒在桌面,胡叔迅速的用毛巾擦着,“手烫起泡没?自己去厨房拿点醋涂上。”
“谢谢,没事。”
汤碗上有毛巾,我只是没拿稳,手指只碰到了一点碗皮,并没有什么大碍。
“跟你死鬼老爸一个德行,啥都要客气一下,这是病,得治!”
胡叔擦干净桌子,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自顾的喝了一大口。
本来我是不喝酒的,更别说白酒了,但他并无恶意的吐槽,让我稍微有些不爽了,我端起酒杯,拖着杯底,朝胡叔示意了一下,咬着牙一口喝了半杯。
酒一入口就辣的我想吐掉,经过喉咙更像拉锯似的很不好受,等喝进肚子,胸口像火烧一样难受,折磨得我不自觉的闭着眼睛,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哈哈!”
胡叔见了,畅快的端起杯子,一口喝光了他杯子里的酒。
小萝莉夹了一筷子蔬菜到我碗里,白了她爸一眼,着急的说:“浪哥哥,快吃菜。”
“嗯,谢谢。”
半杯白酒下肚太难受了,我不客气的一口吃完蔬菜,感觉还不行,自己又夹了一筷子蔬菜吃下去,还是不舒服。
胡叔磕着花生米瞅了一眼蒜薹炒猪耳朵,我看到胡叔的目光,难受的感觉逼得我也管不了自己到底吃不吃猪耳朵了?夹了几根,稍微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连着吃了好几口荤菜,嘴里和肚子里的感觉才好受一些。
“你小子够虎啊,一口半杯二锅头?”
胡叔高兴的吃着小菜,嘴角带笑怒视着冲他翻白眼的小萝莉,“生儿子就是好,我就损了那老王八一句,他养的小兔崽子就知道争气了,可老子养的丫头呢?却冲老子翻白眼,老子跟谁说理去?”
唰的一下,小萝莉整张脸连带脖子都红了,她瞪着胡叔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跺了几下小脚,气呼呼的跑去了厨房。
我打着酒嗝,脑子晕乎乎的看着这一幕,不禁也笑了,笑的很轻松。
酒精上头,关于同学的死,女老师的事,一瞬间被我甩到了九霄云外,一瞬间我感觉这杯中之物,确实是个好东西。
“胡叔,初来乍到,这个暑假住在您家就多多麻烦您了。”
我拖着杯底,抬起酒杯,低低的向胡叔示意了一下,张嘴就喝掉剩下的一半。
“还喝不?”
胡叔喝完杯里的酒,给自己倒满,看向了我的空杯子,我第一次喝白酒,这会看东西都是重影了,不知死活的说:“喝。”
阿姨正好端菜上来,胡叔抢在前面说:“别忘记了这小子眼睛里的阴气,这点酒想把他烧出个好歹来,难!”
听到阴气,我好奇的看着他们。
“小浪,你说世界上有鬼吗?”
阿姨认真的看着我,跟着过来的小萝莉望了一眼屋外已经黑了的天,胆怯的叫了一声妈。
“没……”
我刚想说没有,想起同学相继死去的事,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酒好像也清醒了一些,“不知道。”
“天都黑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玩意。”
胡叔岔开话题,把酒杯放到一边,盛了两碗饭,放了一碗在我面前,他自己端着一碗吃了起来。“小子,吃碗饭压压酒,等吃过饭,看会电视了,胡叔带你去收鱼。”
吃完饭,休息到晚上十点多钟,我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阿姨给了我一条胡叔的长裤和长袖衬衫换上,我穿着水鞋,打着手电筒就和胡叔一起出门了,小萝莉也想一起,却被胡叔呵斥住了。
走出家门没多远,胡叔给了我一根烟,我也是不抽烟的,但也跟着点上了。
“你眼睛沾上了阴气,我和你爸已经商量过了,决定让你自己选。第一,我想办法给你打开阴阳眼,让你也能见到普通人见不着的东西,坏处是你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了,随时都可能死。第二就是找东西冲淡你眼里的阴气,但是这样会让你的视力下降,好处是不用活在死亡的阴影下,时刻挣扎。”
“啊?阴阳眼?”
我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胡叔用力吸了一口烟,火星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的亮,“打开阴阳眼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可能阴阳眼还没打开,再开眼的途中你就死了。你还有时间,不用急着做决定。”
“你和我爸是干什么的?”
“专门杀灵异的杀手,知道我们存在的人称我们猎阴人。”
“我妈是死是活?”
“离开你的时候,她还活着,现在就不知道了,她是一位战绩辉煌的猎阴人,我和你爸只是为了钱,想让自己在乎的人活的好一点,而她有自己的信仰,要除尽一切害人的灵异,想当猎阴之王。曾经的她或许对自己的理想有过怀疑,也是想像你阿姨这样当一个普通的母亲,但是她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
“选择离开我,追求她的理想?”
“嗯?你说的是离开,不是丢下,你不恨她吗?小闹钟有妈妈接她上学放学,病了有妈妈喂药,这些你都没有,你就没一点怨气?”
走在去后村的路上,胡叔听到我的回答,突然停下脚步。
他认真的注视着我的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前一刻我很想知道我妈的事,但等我知道了答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她不在乎我,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如果往后有机会遇到她,谢谢她生了我呗!
“好像,真的好像。”
胡叔愣愣的小声嘀咕着,我不明所以的问:“什么好像?”
“眼神和那女人几乎一模一样,冷漠,不,是淡然的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度的无所谓。”胡叔颤抖的点上一根烟,“我开始后悔给你选择,应该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帮你祛除眼里的阴气,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胡叔,帮我祛除眼里的阴气吧!”
“啊?”
胡叔再一次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迟疑了片刻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
我尴尬的抓着后脑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很好奇世界上有没有鬼,听别人讲的总是虚的,我是真的很想亲眼见见,就像之前厄运小姐给我发来微信消息,我也好奇的想问她是不是死去的女老师?是不是她害死了那么多同学?
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害怕,我恐惧,我担心,如果招惹了她,下一个死的很可能是我。“因为……因为……我怕死,我不想死,视力下降可以戴眼镜,如果……”
胡叔认真的看了我好几分钟,拍着我的肩膀认真的说:“你比我和你爸更有出息,起码你敢承认自己害怕,而我们只会喝酒,我也怕那种东西,怕一不小心死了,你阿姨和小闹钟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