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第一颗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几个零零散散的身影已分散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两畔,各自忙碌着。或是拉开店铺的门阀,或是披着整洁的正装,繁忙节奏再次拉开了新的帷幕。
高耸入云的楼阁皆由最顶尖的设计师精心雕琢,虽林立却无丝毫纷乱。繁复交错的大街小巷,联通着四面八方。
而犹如众星拱月似的,呈环形的楼群的正中,坐落着一块远看似乎是平旷的空地似的广场,足足有方圆三里的占地。在这个寸土寸金的贸易宝地,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惊奇的。
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板铺成。虽说是光滑,但绝不代表它是崭新的。反之,正是因为经历了许多岁月,在风雨的雕刻中才由粗糙转变为毫无颗粒感的平滑了。
广场的一个角落,矗立着一尊古老的雕像---由于时代或许太久远,已全然分辨不出面孔了。就研究广场的地基,考古学家们便信誓旦旦地表示,这个广场的每一个角落,都曾有一枚雕像,从前或是做祭坛用的。但疑议也从不间断---毕竟它是一个完美的圆形,又何曾说起棱角呢?
即使在快速发展的闹市,土地资源最紧缺的时候,也从未有人提起过,要拆除这个老旧而似乎无用武之地的广场。尽管国王与议会对它坚持的态度实在能让人看出几分端倪,但这决定也不缺好处。
萤火纷芒的夏夜,灯火通明的广场上常能穿出舞会的悠扬乐曲,而周日的正午,云游的商贩总有新奇的东西在广场上摆着摊位。母亲们给她们的孩子讲述关于古老祭坛的传说,而孩子们自也是成群结队的去那里追逐打闹。
由于南方的气候常年阴雨,首都的上空也十有八九是云雾缭绕的天。浓云覆盖着天空,唯有隐约的几缕阳光依稀可见。
而广场的上空,确从来都是晴空万里的。无论深冬飘雪,还是夏幕斜阳,云彩没有一刻能笼罩着它。
还有许多许多,诸如此类的本地传说。走到最小的街巷里,总会有几个游手好闲的老人收几分银币给你讲这些颇有传奇趣味的故事。但那些种种无法理解的因素,也只是做到给它添几分神秘色彩,却从无法将它从人们的生活中剥离。
就这样,直到有一天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真真正正的
见识到了---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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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那是什么?”
“啊,或许是一只鸟吧。好久没有看见纯黑色的鸟儿了,是不是?好啦,几许玩去吧”
“妈妈,它飞过来了!”
“这么说....确实有些奇怪呢,居然这么大只”
发觉有些异样的人们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奇怪的事,便照旧享受着许久未谋的冬日暖阳,直到---
一阵凭空而来的劲风由广场中心升起,在数秒内卷起一层密布的细灰,圆环形地往外头冲去,颇有沙暴的气势。
装满蔬菜的提篮脱手坠地,清脆的断裂声被迅速埋没。不知所措的人们往广场边缘奔去,却被砂石迷住了双眼。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天空,仿佛剧场里华丽的红丝绒帷幕,为晴朗的天空披上星夜的华服。
紧接着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匍匐在地的孩子们惊声尖叫,而其余的人们,则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奇迹般地生物。
考古学家们捧着厚重的文献,画家们提起画笔与颜料,生物学家们抱起古老的图典----都踉跄的往广场跑去了。
几分钟时间,那里便汇聚了成千上百人,簇拥着,纷纷往前挤---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必要,毕竟,它在千米外便已是肉眼可视的了。
消息如潮水一般,沸沸扬扬地散播开来,直至全城轰动。人们面面相觑着,此起彼伏的话语中,他们谈论那条巨大的龙,谈论它柔软的皮毛与湖泊般的双眼,谈论完好无损的广场地砖以及塑像,还有便是---乘着巨龙从天而降的,那个光辉璀璨的骑士。
那个英勇的少年顶着白雪一般的发缕,亮银色的眼瞳中透出湖水般的平和。他矗立于巨龙的脊背,以帝王般的目光注视着足下的人群,嘴角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那一天,那个传奇般的少年,为自己赢得了一个觐见国王的机会,并大有传言说,他将被加冕为新的大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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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说这就是这一世的“他”的话,我可不认同。虽然他拥有足够的才能,但贪欲会埋没他的”
似乎只是二十出头的男子坐在一把厚重的扶手椅中,纯黑金边丝绒披风垂挂在他的手畔,在金碧辉煌的隔间中显得格外高雅。
“但我绝不会放弃每一次机会”
茶桌另一旁的白发女子微微咬住下唇,亦显出几分不安。
“这只是一个忠告罢了。从水晶球到维斯弗尔,都只是在助长他的贪婪。况且,维斯弗尔的暴露对我们也不利---你也看到了,那个家族的人不会善甘罢休的,这次只是侥幸而已。现在你的魔力也在逐渐减弱,还是不要太冒险---”
“我说过了,我不会放弃的”
“哎,那也罢”几缕发丝在两指间来回摆动着“明天我会照例接见他的----毕竟,这种争论上我从来拗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