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佑说道:“这次万杀帮来势汹汹,堪比当年全胜之势。这些年万杀帮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我们对他们却没有一点防备。关于万杀帮的情报少之又少,对于这次万杀帮的突然来袭,大家都没有多少把握。”虽然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这的确是实情,时刻做好最坏的打算。
柳逸心说道:“白羽温前辈跟伍烈前辈都是当年跟万杀帮交过手的武林前辈,多少对他们还是有点了解,对付万杀帮应该不会太难,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灵佑点了点头,问道:“我听伍师妹说,你准备回老家去看看你义父?你什么时候动身?”灵佑其实是很想让柳逸心留下来帮助自己一把的,但是回去探亲是人之常情不好强行要求他留下。
“嗯,我准备今天就走,已经快四五年没有见过义父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倘若他老人家没什么事,我就第一时间赶去快意楼助你一臂之力。”
灵佑边走边说:“好吧,原本打算多留你几天修养一下,看你思乡情切也不好挽留。你一路上多加小心,虽然你身上有宝藏的流言已经过去了,但是还是要提防那些不长眼的家伙。看你能控制血蚀的力量,我也放心多了。但是这终究对你有损害,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用。”
柳逸心笑了笑,这血蚀的力量哪有那么好控制,只是被自己强行压制着,尽量不让他随时爆发。走在灵佑旁边,说道:“我也就不说那些客气话了,我去收拾一下就下山,你也不要送我,你忙自己的事吧。”
“嗯!”
就在柳逸心离开灵溪山的时候,一只猎鹰同时冲上云霄,划破天际,不知所踪。
柳逸心在闯江湖之前一直住在杜家村,那是一个和谐安详的小山村,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无忧无虑,悠然自在。柳逸心的义父真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称呼他田大壮。当年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柳逸心来到杜家村,在村外开辟了一块荒地,撘了几间茅草屋,暂时栖息下来。由于田大壮本人忠厚老实,乡里有什么困难,也愿意出把力气帮忙,跟村里人还是挺和谐的。
柳逸心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遥望到了自己熟悉的小山村,一股故土之情悠然而生。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本地人,但是自己的所有记忆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乡。
一路走来,田地里都是正在忙碌劳作的村民挥洒着汗水,不知疲倦的耕种。柳逸心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几年自己一直在外闯荡,见惯了刀光剑影,突然在见到这些山水田园风光,心中难免怅然。
义父当年一直强行要求自己学种田,好好的当一个农民,可是自己怎么都学不会,一有空就躲一边偷懒。自己学武的经历就从这偷懒开始的,一次无意之中看到了义父在山上独自练剑,于是央求道要学剑法,没想到学这个却变的得心应手。
走到村子旁边的那间熟悉的小屋前,愣住了脚步。这里破败不堪,小屋摇摇欲坠,院里长满了各种杂草,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人住了。慢慢走进屋前,推门而入,里面乱七八糟,臭气难闻。原本应该在房间里给自己做饭的义父却不见了,突然变的那么陌生,自己像个外来闯入者。
柳逸心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心里不停的想着义父会去哪里。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有人叫自己的小名,抬起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村口了,叫住自己的是离自己最近的杜大娘。杜大娘已经满头白发了,手里挎着个菜篮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走到柳逸心面前,说道:“真的是你啊,小逸?”
柳逸心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杜大娘,你这是去摘菜啊?”菜篮子里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准备去菜地里摘菜。
杜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兴的说道:“还真的是小逸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回来,杜大娘,你知道我义父去哪里了吗?”杜大娘的家跟自己的小屋最近,平时走动的也比较多,也许会知道义父去了哪里。
杜大娘叹了口气,说道:“哎,孩子,先跟我去我家吧,慢慢再跟你说。”说着就拉着柳逸心的手,往自己家里走去。
杜大娘的儿子媳妇都去田里干活了,家里没有人,两人走进房间,杜大娘缓缓说道:“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柳逸心一愣,急忙问道:“杜大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你义父被坏人抓走了,差不多两年前的一个傍晚时候,我正在家里喂鸡,突然看到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闯进你们家,很快就打了起来。他们人多势众,你义父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倒了。我当时吓得不轻,躲在鸡圈旁边悄悄的看,那群人就趁黑把你义父抓走了,到底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就从里屋拿出一张纸条,交到柳逸心手里,说道:“我捡到了一张字条,听老先生说,很可能是留给你的,所以我就一直留着,就是等着有一天你回来,亲手交给你。”
柳逸心接过杜大娘手里的字条,上面写道:不要给我报仇,不要来找我。不是用墨写的,而是用炭写的,字迹潦草,歪歪斜斜,一看就知道是情急之下写出来的。落款写的是田岳。田岳?柳逸心想了想,这很有可能是义父的真名。紧紧的捏着那张字条,恨不得将其捏碎。到底是什么人抓走了义父?是谁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吗?会不会是万杀帮?一连串的问道缠绕在柳逸心的脑海里。
柳逸心再次拿起那张皱巴巴的字条,打开反复观察,依然只有“不要给我报仇,不要来找我”几个字。没有任何提示线索,就是想去找义父,也是两眼一抹黑。到现在义父还是不想给告诉自己的身世,也不想把自己卷入他们的斗争中。
回想起以前义父教自己练剑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义父的每一个指点,传授的每一招每一式,依然记在心里。到现在是真的明白,义父逼自己学种地,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要为他报仇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虽然不是父子,但是胜似父子。
回想起当年意气用事,离家出走,怎么都没有想到,再次回来会是这样的结果。义父,你到底在哪里?那些人应该是冲我来的,我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虽然义父从来不提关于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想必已经遭了不测,现在义父也失踪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杜大娘看到柳逸心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安慰道:“孩子,不要担心,我相信你义父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能有事,你先坐一会儿,我立刻去做饭。”
柳逸心回过神来,说道:“杜大娘,不用麻烦了,我想再回老屋看看,一会儿就走了。”
“哎,看开点,如果不开心就回杜家村来,在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欺负你。知道吗?”
杜大娘这话,让柳逸心冰冷的心感到了一丝的暖意,也让自己知道,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一个地方是自己可以停靠的港湾。这个不大的小山村,不仅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童年,也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港湾。
柳逸心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您,杜大娘,我会记住的,会一直记住这里,不管我走多远。”
柳逸心婉拒了杜大娘的挽留,再次走进那个破败的小屋,仿佛义父的身影一直都在,不曾离开过。柳逸心再次回来,是突然想起义父好像有个小箱子,从来不允许自己摸,更不用说看了。好几次想打开看看,都被义父拒绝,还弄出去罚跪,面壁思过。久而久之,渐渐淡忘了这个事。如果能找到这个箱子,或许会有一点线索。
柳逸心走进义父的房间,一片狼藉,明显已经被洗劫过一次。很多箱子都被打开,里面翻得乱七八糟,床上床下都有寻找的过的痕迹。柳逸心知道很有可能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还是不放弃,一点一点的仔细寻找。找完箱子翻衣服,翻完衣服找床下。
就在以为一无所获的的时候,余光正好瞟到一只鞋,鞋下面压着一个什么东西。柳逸心把鞋拿开,下面静静的躺在一个土黄色的牌子一样的东西。小心着从土里抠出那个牌子,找了点水冲洗干净。这时终于漏出了它本来的样子,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原来是个黄金腰牌,腰牌制作精良,上面的雕刻栩栩如生,龙凤围绕着中间的一个繁体的“柳”字,柳逸心不认识这种字。腰牌的另一面刻这一个人的名字,田岳,苍劲而有力。
柳逸心收起腰牌,想了想,这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掉落出来的,这肯定是义父在来到杜家村之前使用的腰牌,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柳逸心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杜家村。义父下落不明,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么不见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柳逸心没有了依靠如同浮萍一般,游离飘荡。
柳逸心抬头望着炎炎烈日,直射的眼睛都睁不开,缓缓的闭着眼睛,站在路上一动不动。半晌之后,猛然睁开眼睛,眼神之中迸射出一道精光,狠狠的说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