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厉以宁的语气有些不好。

姜小雀可以理解，毕竟谁被放了鸽子语气也有些不好。

本来是姜小雀对不起厉以宁的，所以厉以宁问她在哪里的时候，她说了，厉以宁说要过来的时候，她也同意了，同意之后姜小雀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个江泽光，就揉了揉鼻子问，“学长多一个人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江泽光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姜小雀拿着菜单，点了几样菜。

江泽光看着她，“你的口味变了，我记得里面有一样菜是你不太喜欢吃的。”

“没有变，只是以宁喜欢吃，所以我就点了。”姜小雀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的瞬间没有看见江泽光暗下的眼眸。

姜小雀估摸就算现在市区中的车况好，厉以宁过来也需要半个钟左右，没想到二十分钟厉以宁就到了。

厉以宁到了之后，气氛有些不一样，姜小雀想起之前厉以宁说的那些，害怕他们两个打起来什么的，就轻咳一声说，“学长以前帮过我很多，虽然你在事业上有些成就，可还是要对学长尊敬一些。”

最后“尊敬”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江泽光笑着看着厉以宁，“好像厉先生对我有什么误会？”

姜小雀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并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的波涛汹涌了，就在心中暗想，“神啊，这个时候能不能挖个地洞让我离开。”

不知道是姜小雀太过哀怨还是怎么样，电话真的来了。

姜小雀拿出手机，“你们聊，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就拿着手机往外走，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等门合上之后，厉以宁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就直接说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在问我到底要干什么吗？”江泽光对着厉以宁笑了笑，“我回来只是看看自己的学妹而已。”

厉以宁盯着江泽光看，“你敢说你对她一点喜欢都没有。”

“有，可是看见她结婚了，过得幸福了，我那点喜欢也不算什么了。”江泽光本来以为姜小雀是因为孩子才嫁给厉以宁，这是一段捆绑的婚姻，可没想到的是姜小雀和厉以宁在一起之后过得这样的幸福，既然能看见喜欢的人幸福，他何必要去破坏她的幸福呢。

江泽光端起茶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喜欢她这样多年却什么都没做，因为我知道，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而这些你能给她，她经历了很多的痛，这些痛让她迅速的成长起来，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她笑得这样开心过，而你，是这样多年，唯一一个让她笑得这样开心的。所以她嫁给你，我放心。”

厉以宁眯起眼睛，“你们口中让她疼痛让她成长的事情是那件事？”又是一个，又是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苏小丫，江泽光这些人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一个又一个来嘱咐他要对她好好的，可就是没人能告诉他，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这种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江泽光拧眉看着厉以宁，“这件事如果不是她自己告诉你的话，我们是不能说的，你给她一些时间，她既然喜欢你，总会告诉你一切的。”

厉以宁刚想要追问，就见到姜小雀匆匆忙忙的走进来，脸色煞白，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走到厉以宁身边的时候，她还踉跄了一下。

厉以宁赶紧扶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姜小雀脸色十分苍白的抬起头，握住厉以宁的手很是用力，而且很是冰冷。

姜小雀看着厉以宁，咬着牙说，“你知道参山在哪里吗？”

“怎么了？”厉以宁话音刚落，本来还有大太阳的天气在他们说话间慢慢的阴沉下来，一道闪电在这个时候划过天际，随后雷声而至。

沉闷的天气加上沉闷的雷声，让本来沉闷的气氛更加沉闷。

姜小雀咬着唇看着厉以宁，目光有些哀求，“别问我为什么，我现在要上山。”

厉以宁看向外面，皱眉，“这个天气上山很危险。还是......”

姜小雀知道厉以宁是要劝自己这个时候别上山，可她怎么可能不去呢，她打断厉以宁的话，“我知道危险，我也没想你送我去，我自己去就好了。”

说着姜小雀拿起包包，直接就走。

厉以宁知道姜小雀犟起来是什么样子，既然劝不住，那就只能跟着她一起上去。

上山的路上大雨终于下了起来，厉以宁看了一眼姜小雀。她现在正缩在副驾驶座上，正在发抖，整个人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厉以宁庆幸他刚刚跟上来了，如果没有跟上来的话，现在姜小雀这样，怎么能开车，很容易会出事的。

车开到树林小道的时候，很多的警车警察和警戒线，厉以宁以为是大雨导致的泥石流什么的，停下车来询问。

警察向着厉以宁要了证件，正巧警察局局长经过，一眼就认出了厉以宁，赶紧抢回小警察手中厉以宁的证件，递给厉以宁，虽然刚刚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可警察局局长还是端着，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问厉以宁来这里干什么？

“是我应该问你，为什么这么多的警察？”厉以宁挡住警察局局长的目光，“前面是发生了什么吗？泥石流？”

警察局局长看见厉以宁的车中好像还坐着一个人，好像是一个女人，正要仔细看，厉以宁就把目光挡回来了，局长摸了摸鼻子说，“是有件事，不过不是泥石流，而是命案。”

厉以宁转头去看姜小雀，姜小雀紧紧握住的手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我是来认领尸体的，你们警方打电话叫我来的。”

警察局局长了然的点了点头，上车带着他们进去了。

姜小雀今天穿的是黑色的长裙，下车之后，她也不管周围有什么尖锐植物还是有什么肮脏的东西，直接往尸体那边走。

厉以宁撑着伞快步跟着她的脚步。

警察局局长在后面跟着，看着姜小雀几乎跑着到尸体的身边，看着被白布盖上的尸体，伸出手的时候微微颤抖，看动作是想撩开上面的白布，可是却迟迟的下不了手。

最后姜小雀总算是下了狠心，把白布撩开。

白布慢慢的被撩开，当姜小雀看见了尸体的脸之后，本来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

姜小雀伸手一拉，白布全部滑下，尸体上盖着警·服，露出的手臂和大腿上有很多的伤痕淤青，脸上还有很清晰的巴掌印，手腕处有明显的割腕伤。

姜小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厉以宁的胸膛。

厉以宁全程都在观察姜小雀的神情，看见她这样，忍不住皱眉，躺在那里的女尸不是别人，正是姜小雀的合作伙伴，江小爱。如果只是合作伙伴或者是好朋友死的话，表现出哀伤不就可以了吗？可为什么要害怕？

姜小雀低下头，“没错，死者是我认识的人，她是我的合作伙伴和好朋友，江小爱。”

姜小雀死死的抓住厉以宁的手，好像把厉以宁当成了一颗救命稻草，好像没有厉以宁这个支撑，她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姜小雀面如死灰，看向警察局局长，“我想问问死者身上的伤痕，和你们的初步判断可以吗？”

警察局局长犹豫了一下，按规矩，这些是不能跟家属以外的人说的，可这个女人有厉以宁陪着，身份肯定不小，得罪了仕途上肯定会有阻碍。

犹豫了一下，警察局局长还是把姜小雀请上了车。

桌面上放着江小爱被发现的时候拍的照片，刚刚看见江小爱身上盖着警·服的时候，姜小雀隐约知道江小爱到底承受了什么，可她就是不愿意去相信，可现在明明白白的看见江小爱被发现的时候的照片，姜小雀撑住额头，忍住泪水。

“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四到五点。死者被抛入深坑之中，身上并未有任何的衣物，身上多处淤伤，手腕脚腕有捆绑的痕迹。死者有被强奸的痕迹，致命伤在后脑勺，第一案发现场已经确定在深坑一百米外的小木屋，那边有捆绑的绳子，还有砖头，砖头上面有血迹。”警察局局长拿出一张江小爱手腕的照片递给姜小雀，“可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死者死了之后，凶手还要把死者的手腕割开，难道是想造成死者自杀的现象？”

姜小雀接过照片，紧紧的抿着唇。

警察局局长继续说，“还有，死者是直接扔在深坑里面的，凶手并没有隐藏尸体，反而按照我们的人员侦查得知，凶手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的。”

姜小雀抬头看着警察局局长，就这样默默的看了很久，就当警察局局长以为她这样只是认真听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你刚刚说，小爱是被直接扔到深坑里面的？”

“对，十分明显。”警察局局长皱眉，“这样的深山，山底下还有村民，很多村民都把家里死的人埋在这里，如果想要隐藏尸体其实很容易，可是奇怪的是，凶手并没有要隐藏尸体的意思，而是故意让人发现尸体，这个很是奇怪。”

姜小雀看着手上的照片，又开始发呆。

警察局局长本来是想问问姜小雀知道死者和谁有仇或者知道什么线索，可现在看着姜小雀的样子，即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想了想最后才说了一句，“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节哀顺变。”

姜小雀放下照片，看向警察局局长的目光很是尖锐，“按照你刚刚说的，小爱是被绑到这里，劫匪没有通知家人，当然不是谋财，小爱被强奸，手腕脚腕有捆绑的痕迹，身上多处淤伤，致命伤在头部，可手上却被人割了脉，而且还是死后。”

姜小雀拧眉看着警察局局长的时候，警察局局长竟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明明现在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小丫头，可是为什么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姜小雀站起身，面色没有一点好转，整个人看着就像被精神头强撑着，如果没有精神头的话，她整个人都会垮掉，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可以去看看深坑吗？”

警察局局长犹豫了一下，看向厉以宁。

厉以宁回过来一道很是尖锐的目光，警察局局长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把姜小雀带到那个被抛尸的深坑。

姜小雀拧眉盯着深坑半天，又对警察局局长说，“我可以去看看案发现场吗？”

警察局局长连忙把姜小雀带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那边，已经被围了起来，警察已经取证完了，她走进案发现场，看着空空的屋子，忽然一道闪电划过。

警察局局长看向姜小雀，姜小雀站在窗边，头上的头发本来被盘起来的，可刚刚走动的时候，不知道发夹被那个地方蹭掉了，垂落下来，遮住她的脸庞，闪电衬着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站在那里一袭黑裙，如同鬼魅一般。

轰隆隆的雷声落下，砸在警察局局长的心上。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局局长，见过的事情也不少，可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也没见过来认领尸体的人是这副德行。

姜小雀收回目光，看向警察局局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手机铃声却响了。

姜小雀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低低的笑着，“好久不见，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姜小雀的手机从手上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了，两三秒之后，本来还算淡定的姜小雀发生一声特别凄惨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