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桃花盛开
作者:青丝易老      更新:2020-03-29 00:18      字数:2153

元子攸回过神来,摇头沉吟道“这是个很怪的人。敬请记住我们的址小說://ыqi.me。所作所为,都出人意料。还得找机会再试探试探!”

“嗯,多试探几次总归是好的。尤其是戏水、度气等法……哈哈!”

元子攸拈住棋子实实落在元诩眼皮底下,顺势收起他溃败的大片棋子,道“皇您再笑,子都被我吃光了!”

元诩无所谓地看着一败涂地的棋阵,长出一口气道“也只有跟你一起时,才能笑一笑。”转头看了看周遭,“这宫里,会活活把人憋死。也难为了你那个野性难驯的妃子了。”

“皇以后说起那女人时,大可不必在前面加‘你那个’,她又不是我的。”元子攸正了面色道。

元诩又笑,“你如此急于辩白,是想掩饰什么?”

元子攸一愣,心微微蹦了蹦,眉头便蹙起“皇又调皮了。”

“你也真是的,试探人也要讲究方法,你一次摸虾,两次还是摸虾,手段会不会笨拙了些?也那个草包才会信你。”

“正常的人这样做当然不行,一眼被人看穿。但我在她心是傻瓜,傻瓜做事总是超乎常理的。由不得她不信。”

“有朝一日她要是知道你是装的,会有什么反应?估计会很有趣。”元诩说完又笑起来。

“嗯,我也很期待!”元子攸微笑看着他,耐心地等他笑得尽兴而罢。

可怜的少年!贪玩、取乐、谈笑,本是少年人的本性,可五岁登基的他,从小便被要求不苟言笑举止沉稳行事老练,只有面对他这个皇叔时才可以释放本真。

而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时时刻刻在人前装傻,也相当累。他已深深厌倦。

鹿晓白雄心勃勃要对他进行一番改造,很好,他可以借此机会巧妙而又堂而皇之恢复神志。……自第二次意外偷听事故发生后,鹿晓白便谨遵父嘱,老老实实蜇伏在徽音殿清芷阁,每天给元子攸课,课余自己练书法,并学做女红。话说女红真是一件高端的技术活,在糟蹋了n块好的布帛之后,今天总算完成了第一件成品—一只墨绿软绸缝制的香囊,面用金线绣了一个支着大牙裂着大嘴傻笑的qq表情。

她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逢人便拿出来炫耀,当然,围观群众也清芷阁里的那十来个人。结果大家一致认为这样的面料、色泽、图案以及面积,是男子用的钱袋,还说女孩子的香囊用的料子都是红、粉、紫、黄等等,绣的也都是花虫鱼鸟,做的也都小巧。

备受打击的鹿晓白越看那个香囊越觉得不顺眼,干脆扔给元子攸说“给你装小石子玩!”元子攸歪头对着那个表情图研究了半天。

鹿晓白检视着被针扎得伤痕累累的手,想起自己的专业,不禁纳闷,同样是针,为什么扎一块布扎别人屁股还要难?

看了看还在对着表情图傻笑的元子攸,招他过来,开始复习昨天教他的阿拉伯数字“1”和“2”。她在纸先写“一、二”,又在汉字下面写对应的数字。经过昨天的反复练习,她很有信心,今天元子攸应该得满分。

“一”跟“1”是最好认的,横竖都是一根棍子,元子攸很快念出来,得到了褒奖,奖品是一朵小红花,用饭粒涂了涂贴到他额头。可惜一下子被他扯下来。

指到“2”时,元子攸紧闭着嘴。鹿晓白心里有些打鼓,想起昨天教他认这个字时的情形——

为了形象化,她画了只鹅,并告诉他“2”的读音跟“鹅”一样,自己念了三遍之后要元子攸念一遍。

哪知他根本不理,自顾自在纸画各种形状的鹅。鹿晓白深吸了几口气,把火气压了压,尽量柔声提醒他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动物?它是怎么叫的?”

彩鸢刚好走进来,看自家小姐憋闷的样子,担心小王爷又挨骂,忙指着那只鹅道“小王爷,快看小姐画的,像不像一只鸭?小鸭子嘎嘎叫,嘎!嘎……”

鹿晓白一头栽在桌。我的画功有那么差吗?

缓了一个晚,又完成了她的第一个艺术品——钱袋,这才收拾好心情复习功课。但愿他今天顺利过关,可以教“3”字了。

为了避免他联想到鸭子,这次她不再画鹅,直接指着“2”字。元子攸默了片刻,瞄了她一眼,长睫颤了几颤,颤出几分笑意,吐出一个字“嘎!”

鹿晓白愣了两秒,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彩鸢道“看你这个半吊子老师,真是误人子弟毁人不倦啊!”

司茗捧了两杯花茶过来给俩人润喉,轻声说道“今年的桃花开了好多!子攸最喜欢了!”

“真的?”鹿晓白欣喜万分,招呼元子攸和彩鸢便往外跑。刚进桃园,一片粉色的花海便劈头盖脸撞入眼帘。

满园的桃花如少女的笑靥,在料峭的春寒尽情绽放着。嫩绿的叶芽也迫不及待地钻出枝节,衬得那“少女”的粉颜越发娇艳。

这些春的使者,在冷香清绝的梅花谢幕、而流芳溢彩的百花尚未开放之际,给这片荒芜的世界粉刷出一幅惊鸿照影般的香艳图景。

四周“嘤嘤嗡嗡”的蜂音不绝于耳,一身月白衣裳的她惊喜地仰起俏脸,清澈的星眸灵光点点,纤柔的身子逡巡于花底下,宛如花之精灵在快乐地舞蹈。

似乎有道视线正停落于她脸,转眸时,却见元子攸正撇开头去,目光追随着一对翩翩粉蝶。

满树繁花之下,他湖蓝的锦袍与桃花相互辉映,衬得无懈可击的五官多了一份妖冶。微风过处,片片粉色花瓣自枝头轻轻跃起、翻腾,轻轻落于他随意挽的三千墨发,慢慢滑下,又被风扬起,于他的猎猎宽袖与袍裾间婉转翩跹。天地间所有景物恍若隐去,唯留下眼前这个挺拔修长的美男子,在纷飞的花瓣雨,遗世而独立。她看呆了,可惜没有相机,可惜不会画画,无法把这人与自然的和谐美图留存下来。她暗赞着,妒忌着,心生出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