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麟?我没听错吧?怎么扯他了?鹿晓白错愕万分,凑近前小心地问“鹿麟怎么了?”
元子攸答非所问“好不容易……找到常顺……别让他,跑了……看好了……他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常顺也来凑热闹了!鹿晓白只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他醉话的节奏。.d.m{匕匕小說}原来他已找到常顺了,可是,他根本不需要解药,找常顺干吗?难道仅仅是为了感谢他?鹿麟知不知道?
不过她目前迫切想知道的是,东西找到了,贼呢?哪去了?于是套他的话“那个偷东西的贼,该怎么处理?”元子攸却没再出声,依然揪着自己的胸口,又掐着自己的脖子,缩着眉不断喃喃着“难受……这里,难受……”想吐?鹿晓白真的想骂娘了,hisgrandma的,以前没离婚时她都从来没伺候过他,现在倒好,成陌路了却来折腾她!骂归骂,她还是赶紧把他的头扒拉到床沿,拿了痰盂过来对着他的脸,没好气道“快吐快吐!让你一次吐个够!”
他却一点也不领情,一手把痰盂打翻,翻身一躺,继续重重地叹气。她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半身拎起来。
通常这种情形下,影视桥段便是啪啪啪左右开弓赏他一顿耳光,再对着他咆哮怒吼,好好发泄她的愤怒和委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扮可怜示弱的角色却被他抢了先,没天理了!
但怒归怒,她还是腾出一只手端着碗,强行挤进他的嘴里,他这次没有抗拒,含着碗微仰着头便灌下去,从两边嘴角溢出的糖水流到他脖子,她松开手狠狠把他推倒在床,起身去拿毛巾。
身后传来他痛苦的嘟囔“痛……崔烨,你居然敢……”没说完嘴巴被毛巾捂住,那双粗鲁的手抓着毛巾在他脸脖子肆虐劫掠,弄得他极其不爽。只是此刻头痛欲裂,沉重生涩的眼皮根本睁不开,也只能任“他”摆布。
思维却是出地清晰——衙门口的相遇,她离开王府时的决绝,她刚从地牢脱困的憔悴面孔,她教他弹琴练字念诗歌时的认真,她逼他喝银杏叶汁时的执着,四月里在鹿府凉亭的相依,七夕那天在马车的深情拥吻……
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我的小小,再也不会回来了!心一阵剧痛,这一切,都拜鹿麟所赐!“鹿麟……为什么……是你?”
又是鹿麟!鹿晓白搓毛巾的手一顿,轻轻走过去坐在床沿,刚想开口问,他忽然抬起右手,半空停顿几秒,她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那手却突兀地重重击在床板,发出一阵闷响,同时伴着一声低吼“鹿麟,你这个……无耻小人,还我……还我的小小……还我小小……”
鹿晓白的心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听这话意,难道是鹿麟强迫他休妻?不对啊,鹿麟干嘛要这样做?毫无道理!
可是,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这话肯定是在他心里憋久了,此刻借着酒劲说出来,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逼他休妻,鹿麟用意何在?难道是元颢蛊惑他的?可为何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
如此说来,休妻肯定不是元子攸的初衷,难怪他要借酒消愁。她忽然想起那天,她和萧烈在荷池边喝茶聊天,元子攸醉醺醺地回来……那应该是他第一次喝醉,看来,早在当时他便已经知道两个人的结局,之后的几天他是刻意躲着她,好让自己狠得下心来……
想到此处,她又愤怒起来,有什么事不能向她挑明了说,非得自己默默承受?如果真是鹿麟脑子抽风逼他休妻,他若不愿意可以让她出面啊!不对,那天太妃气势汹汹地登门问罪又是怎么回事?哎呀好乱!得回一趟鹿府问个明白!只是眼下怎么办?守在这里?万一他醒来怎么办?她可不愿意让他知道,是她把他弄到这里来并照顾他的。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间?却有点不放心。在狠骂自己心软活该的同时,却列出n条不能放任不管的理由,如——
他半夜口渴怎么办?
他突然想吐怎么办?
他睡觉踢被着凉怎么办?
……想了半天,这才发现他身根本没有盖被子!于是扯过被子把他脖子以下盖了个严严实实,以他目下的烦燥与不安,踢被是迟早的事……终于多了一条不能离开的理由。
鹿晓白把椅子搬到床边,坐在面双肘支着床沿,久久看着紧闭双眸、嘴里还在呢喃着“小小……小小……”的元子攸,心五味杂陈,除了多一份震惊与疑虑外,还多了一份释然。
心情,不再抑郁痛苦。也许是已得知他休妻并非因为变心,而是受人所迫,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总之不是他所愿。不然,他不会一直把她挂在嘴边。
想到此处,心掠过一阵酸楚——他承受的苦痛困厄,是不是多了些?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迫使他和她分开?如果是牵强的理由,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说不?但马又想,连他都毫无反抗之力,可见那个理由,非人力可以扭转。
元子攸渐渐安静下来,发出轻微的酣声,而鹿晓白也已抬不起眼皮,只得趴在床沿闭目养神,却不敢睡死,时不时强撑着睁开眼来,看一看他,再看看天色,时刻准备着在他完全清醒之前及时抽身。
然而到底抵不过困意,终于沉沉睡去。元子攸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他和鹿晓白在邙山奔跑,山道崎岖不平,天色阴暗灰蒙,他跌了好几跤,摔得浑身酸痛,脚下无力头昏脑涨,很想地躺下来好好歇一番。鹿晓白却跑得极快,在前方一蹦一跳的,还不断朝他招手“快点快点!”他心有些慌,想叫她不要跑那么快,等等他,却喊不出来。天却下起雨来,凉丝丝的雨点打在他脸,而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模糊,最后消失在林,他心急痛,大喊“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