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烨如愿拿到腰带,看着两眼发直不知回避的她,闷声提醒“你还不出去?”
鹿晓白仍傻愣愣地看着他“啊?这是我房间,该出去的那个是你。【匕匕首发ыqi.me】”
崔烨整张脸都黑了,真想把腰带扔到她脸,什么人啊这是,难怪王爷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要整理衣衫!”
“哦!”鹿晓白走到门口,又站住,道“那个,今天的事,你不用如实汇报给那个人的。”
崔烨黑着脸不理她,这么丢脸的事,他当然不想让第三者知道了。可是,不汇报?等死吧。世没有不透风的墙,与其让王爷从其他渠道得知,不如他如实坦白来得痛快,顺便向他请求远离鹿晓白,远离伤害。
穿好衣服出来时,鹿晓白正背靠着房门,一脸淡漠,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见到他,她淡然一笑道“谢谢你!”
他一愣,谢我?又想玩什么花招?当下警惕地跳开几步。
他的紧张逗得她轻笑“谢谢你帮我找回财物。司茗,我不会怪她的。”
“受人之托,不必言谢!”崔烨闷闷说道,还沉浸在栽在她手里的懊恼。
她又笑笑,抬眸认真地看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踪我了,每次想到我做什么事都有一双眼睛盯着,头皮阵阵发麻。”
你以为我喜欢啊!崔烨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不是跟踪,是保护!”
“行行行,是保护!可是我不需要!”鹿晓白抽了抽嘴角,“你跟那个人说,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了,叫他不必费那么多心!”都替他累得慌!
崔烨不悦地望着她,忽然便替主子难过起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的出现,是为了惹祸以及折磨主子的。他收回眼光,生怕再看多一眼会忍不住揍她,倏然转身走了。
当鹿晓白意识到自己的重大疏漏时,已是次日早。再故伎重演已不可能,只得把此事暂放一边,她要抓紧对三个小头的培训,除了技法之外,还要认人体经络穴位,另外还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美容院开张的广告。所谓广告,也是在纸写些广告词,请人分散贴在全城各处的骑楼廊柱。
请的是乞丐。他们遍布京城各个角落,知道哪个牌楼哪根柱子浏览度较高。在与他们接触的过程,她毫不意外地又碰见那个男孩。问了他名字,原来叫泥鳅,十一岁,皮实脸厚,抗打耐揍,是那群小乞丐的老大。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让人过目不忘,鹿晓白心下敲着小算盘,等美容院步入正轨,把他收编过来,看门打杂跑龙套,怎么使唤都行。
紧赶慢赶的,终于在秋前两天开张了!是个好日子,天高气爽,阳光普照。临街装潢一新的大气宽敞的店铺,缕空的门面嵌着一块块琉璃,反射着太阳光,老远把行人的视线吸引过来,让人很想一窥究竟。
顶一块金丝楠木牌匾,那用红釉写的三个卡通幼圆体大字,活泼圆润又可爱,是鹿晓白的杰作。
围观群众都对这种古灵精怪的字体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纷纷默念着“点绛唇”,品头论足一番。而萧烈请来的醒狮队、杂耍班也已有序拉开架式,锣鼓钹镲,喝采吆喝,好不热闹。
于是便有某些好的女子笑嘻嘻地入内参观,三个穿着白色窄袖衫灯笼裤,外罩粉色对襟及膝甲的小丫头——彩鸢、彩鹤、彩鹭——便训练有素地向她们一一介绍,末了,便有几个留下来免费体验。
那灵动的手指在脸轻抹慢按的触感,那柔滑清香的乳液渗入肌肤的舒爽,是前所未有的感受。“陆老板”如后世所有美容院的老板一样,在夸了一通她们的天生丽质难自弃之后,稍为惋惜地指出某某不足,而这不足,只要定期护理,便可得到大大改善并且焕然一新的,倾城倾国也保不定。
于是,第一份单签下了,而这关键的第一单好似能产生化学反应那样,其他几个女子生怕那倾城倾国的机会给第一个人抢了去,便争先恐后地一一签下。
钱没带够?没关系哦亲,先交订金意思一下行了亲,下次来做护理时,请顺便带来……来,请签个名哦亲,哦,这是收据,请收好了哦亲!谢谢光临,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鹿晓白大大低估了北魏人民对美容的痴迷,忙碌的程度超乎想像,几个人根本没时间吃饭,奚大娘把饭菜热了又热,催了再催,直至晚饭时间,大家才终于歇下来,边吃边交流着心得体会。
古代的人几乎没有夜生活,人们习惯早早床歇息,店铺也习惯早早打烊,所以她们终于安安心心吃完晚饭。估计晚都不会再有人来了。
当萧烈走进这间店铺的后院时,便看到鹿晓白坐在一堆碎银前,数了又数,摸了又摸,笑得合不拢嘴,口水都要流出来滴说。
“哼,没见过钱!”
萧烈讥诮的语气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见他只身一人,问道“说好的心人呢?怎么不带来给我捧捧场?”
“你都忙不过来了。”萧烈避重轻地答。
“也是,等过几天,较清闲的时候,本老板亲自阵,包管她满意!”鹿晓白记好数目,把银子装进铁盒子,摇了几摇,那哐哐哐声响,让人听着无限满足。
萧烈鄙夷地看着她摇头,道“守财奴一个!”“有财可守,不好么?”鹿晓白不以为意,起身洗了手,望了望已暮色浓重的天空,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帮的大忙。今天太忙,改天请你吃饭!”“吃饭不必了,不如秋晚,约他们几个,租个画舫玩一把如何?”萧烈热切地提议,如今她已非人妻,自然少了诸多顾忌,所以他才敢出言相邀。但愿她的回答没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