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 一听到鹿晓白问塔娜儿心上人是谁,其他几人随声附和,问长的啥样?家住哪里?当官还是平民……
塔娜儿只一味笑着,并不作答,待大家问得泄气静了下来,才道:“是我从小到大的伙伴。【舞若小说网首发】”
原来是青梅竹马!千里迢迢到洛阳来找她,紧紧攥着那一丝如大海捞针般的渺茫希望,也不知花费多少时间精力,不抛弃不放弃,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如果是她离开洛阳,元子攸也会这样不辞劳苦地寻找她吗?也许会。所以,她更坚定了留在洛阳的决心。横竖他都要找,何苦要让他那么跋山涉水劳心伤神地找?
郦继方忽然一拍脑袋道:“咱们何不请塔娜儿的心上人一起过来喝酒。他们草原人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大家又都齐声附和。
塔娜儿表达了歉意道:“他不方便过来……”似乎仍有未尽之言,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在座的几位都是风雅人士,见她如此,料她定是有难言之隐,便也作罢。
对她的反应,鹿晓白并不意外,她去美容院学艺的那些日子,两人之间的关系虽不是很“粉”,但也会说说笑笑,然而一旦涉及她的身世家庭,她总是讳莫如深,跟鹿晓白想像中草原女子豪放不羁无拘无束的形象完全不搭。
席间,闻笛不时瞄向鹿晓白,最后忍不住问:“怎么不见元公子两兄弟?”
闻言,鹿晓白竟有些心虚,闻笛那描了淡淡眼线的凤目仿佛已把她看透似的,似笑非笑地等着她回答。细想起来,每次跟他们聚会,几乎都有元子攸在场,如若不是,便是两人有了矛盾。
第一次,是八月中秋时。但那次他们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并没有把元子攸的缺席与她联系在一起。
第二次,是美容院开业时,她喝得酩酊大醉,随后元子攸才赶来,还与萧烈之间产生冲突。就在那天,闻笛知道了她是元子攸的弃妃,估计心里又燃起希望。
今晚,元子攸又没出现,痴心不改的闻笛,这下该趁虚而入了吧?鹿晓白不想故意掩饰,但也不想道出实情,只淡定地答:“元子攸被皇上叫去了,元子正……”
是啊,元子正怎么也没来?她竟然把他给忽略了!昨天他去乡下收租,回来应该是直接回彭城王府汇报,那么有可能留在那里过夜。今天,也可能还没过他三哥那边,所以才没发现她人已不在,不然以他的脾气定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
她想了想又道:“元子正回他自己家去了。”
魏收马上怨郦继方:“我就说应该去彭城王府叫他的,你偏说他还在长乐王府。”
“那我现在去叫他?”郦继方道。
鹿晓白忙阻止道:“不必那么麻烦,最近他忙着去乡下收租,估计不会来了。”
大家也没坚持,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谈天说地。聊着聊着,郦继方突然问:“你们说,皇上把长乐王爷宣进宫,该不会是要派他去送粮饷吧?”
送粮草?什么意思?鹿晓白不明所以,问道:“送什么粮饷?”
郦继方便道,最近京城一些高官惶惶不安,一些人干脆称病不上朝,怕皇上派他们前往边镇送粮饷棉衣。听他父亲说,皇上决定要派一两个王爷去,给随军官兵壮胆。而尚留在京城中的王爷中,年轻有胆识更兼清闲的,便只有长乐王了。
鹿晓白有些奇怪:“给前方战士送吃送穿的,不难吧?又不用去打战,为什么没人愿意去?”
“陆公子不会连这个也没听说吧?”郦继方一直改不了口,还是以“陆公子”称呼她,连魏收也受其影响。此时他正瞪大眼睛望着她,大摇其头道,“看来长乐王爷真把你当金丝雀养了,这外面乱哄哄的事,一点也不敢让你知道。”
听他如此一说,鹿晓白有些不安,在王府的这一个月来,难道外面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元子攸他,死性不改地又把一切瞒得密不透风!当下有些泄气,闷声道:“那你就说给我听呗!”
原来朝廷当初大意,没把六镇暴民放在眼里,本以为半年可结束暴动,哪知暴乱越演越烈,鲜于修礼、杜洛周、葛荣等纷纷率众造反。王师分身乏术,战线拉长,然粮草不足。
六镇乃苦寒之地,缺衣少粮的战士叫苦不迭。一个月前朝廷便已派军押送粮饷至前线,哪知半路遇上叛贼埋伏,粮草军饷被抢劫一空,几乎全军覆没,损失重大。
然而,前方战士依然忍饥捱冻,给养刻不容缓,必须再派官员率军前往。这显然是送命的苦差,惜命的王公大臣们当然能推则推。听说棉衣粮草等已备齐,押送给养的官兵也随时待命,只等带兵的人员确定,便可开拔。
“如此说来,长乐王倒真有可能会随军前往。”魏收沉吟着道。
鹿晓白的心咯噔一跳,看着他,想问为什么,却迟迟不敢问,好像不问,事情就不会发生似的。
倒是郦继方接过魏收的话头道:“我想也是。长乐王从小入宫侍读,与皇上关系非同一般。这点从皇上之前力排众议给长乐王封官晋职便可看出。后来因为……”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鹿晓白,语气有些迟疑。
“嗯,你说得对。”魏收道,“因为陆公子的事,长乐王被免了所有官职,没有非常之事,无法再官复原职。因而,此次押送粮饷,对于他来说是天赐良机。只要顺利把给养送到,便算将功赎过,若能再顺便剿几个反贼,斩下贼头首级,那可是会连升三级!”
一席话说得除了鹿晓白之外的在座几人热血沸腾,都为元子攸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而高兴。鹿晓白心中却如打了五味瓶,根本分不清是喜是忧。但无庸置疑的是,如果元子攸真的随军而往,她就不必再躲了。至于立功什么的,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只想着,这份人人避之不及的差事,它的危险程度到底有多高?
在他们面前,她不好意思表现得过分关心,更不敢发呆发怔从而泄露内心。为了转移内心的不安,她给每个人斟满酒,举起酒杯正要敬大家时,郦继方突然说了一句话,有如五雷轰顶,震得她浑身一颤,酒杯从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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