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妈看到他们两个,笑呵呵的对着祁暝说。
“小伙子,现在像你这么疼妻子的可不多了,还知道陪自己的妻子来超市。”
“阿姨我们不是……”
“她人小,一个人提不动那些东西。”
“小姑娘啊,你这丈夫可真不错,要好好生活。”
大妈说完就笑呵呵的推着自己的购物车走了,留下一脸笑意的祁暝,还有尴尬的诺夕。
他们只是男女朋友,还没有结婚呢。天呐,抬不起头了。
“不用害羞,你迟早都得接受祁夫人这个身份的。”
“谁说要嫁给你了,哼。”
“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祁暝听到她说要嫁给别的男人,神色莫名,那双眸子也微微眯起。
“诺诺,记住,祁家主母的位置,除了你,没有谁有资格。”
他的女人,谁也没有资格染指,她也别想嫁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诺夕没有回答他,平静的脸上连祁暝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两人去结了账以后,直接驱车回了宇天国际,大大小小的袋子自然是祁暝一手包揽。
本来诺夕想帮他拿一点的,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等一下开门就是了,这些东西不用你,这么点东西你家祁先生还是拿得动的。”
“哦。”
他们先去了祁暝的住处,把那些食材放在了冰箱里,再慢慢把其余的东西拿到诺夕那边。
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后,不知道祁暝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双粉白色的居家拖鞋给她,自己则穿着一双黑色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们刚才明明没有买这个,惊讶之余还是乖乖地接过那双居家拖套在脚上。
“刚才在百货买的。”
“原来刚才你叫我等你就是去买这个?”
她想起来了,似乎刚才他在百货的时候有让她等他一下,原来他买的那个神神秘秘的东西就是这个呀。
“恩。”
“我很喜欢。”
他想的确实不错,这双可爱的兔子居家拖鞋很适合诺诺,白皙纤长的小脚套上这双可爱的拖鞋,整个人更加柔和了。
揉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坐下来,他还有事情需要解决。双手扶着她瘦削的肩膀,扳正她的身子让她正视他。
看着他难得对自己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诺夕知道他是想和她谈谈关于刚才的事。
“诺诺,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
“你知道你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吗?有什么事,可以和祁先生说。”
听到他这么讲,诺夕直直的望进他深邃如大海的眼睛,小脸是熟悉的认真和执着。
“祁暝,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做你背后的小女人,我想和你一起共同迎接未来的一切,风雨同舟。”
她看到了他微微皱起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可是,虽然我足够优秀,在你面前我还是很渺小。我希望我能够和你站在同一个平衡点上,而不是你处处都需要为我操心,为我付出。爱情从来不是一方拼命的索取。”
他从来不知道她原来有这样的想法,她大多数都很懂事,虽然是一个22岁的女孩,但她远远比当下的那些同龄人要成熟懂事得多。
而现在她这样否定她自己,让他惊讶之余只剩无奈。
“诺诺,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想让你安安稳稳的在我的羽翼下一世无忧,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菟丝花,你懂吗?你一直都表现得很成熟理智,抱歉,是我忽略了这点。”
“不,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跟你比起来,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你是权势倾城的豪门权贵,而我什么也不是。”
看着诺夕异常平静的语调,以及她如此贬低自己的话,他古井无波的双眼顿时染上了一层薄怒。扶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也不知觉的加重了。
“诺诺,在我眼里,你是谁不重要,你不必如此。”
肩膀传来微微的疼痛,却没有开口,甚至连一丝动作都不曾有。忽然低低地开了口。
“祁先生,我不是夏家的孩子,我,只是一个孤儿。”
抬头,那双璀璨的眼睛此时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可是,里面充满的绝望,哀伤却让他心神一震。无法言语的窒息感,他的心狠狠地被拉扯得生疼。
诺夕好像没有看出他的心痛,继续开口道。
“你说,我只是一个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够站在你身边?”
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没有自嘲,没有哀痛,只是木讷的问着他。而,她的眼角,早已湿润,她自己却毫无知觉。
此时的她,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不绝于耳的争吵声和哭声,不得不说,童年给诺夕的阴影太大太深了。
祁暝在触及她空洞的眼神时,瞳孔猛然缩了缩,她的忧郁症还没有痊愈!这记眼神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根本顾不及她说的身世,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
“诺诺,诺诺,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你有我,你有祁先生,祁先生在这,听到没有,不准胡思乱想。”
把她狠狠的揽在自己的怀里,不断亲吻她的柔发,还不停的呢喃着安慰着她。祁暝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是的,在害怕。
他从懂事起,除了父母空难那一次,他从未害怕过。可是,现在,在他看到她绝望的神情时,他怕了。
从刚才起,诺夕就没有和祁暝说过一句话,只是保持着她木讷的表情,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别人走不进去,她也没有走出来。
这才是让祁暝最害怕的地方。
“诺诺,不管你是谁,祁先生都在这,祁先生一直都会陪着你。不怕!和祁先生说句话好不好诺诺?”祁暝拼命想把诺夕拉回自己的世界,却发现她不为所动。
诺夕此时想起了自己知道自己是孤儿的那天,爸爸妈妈的争吵,自己跑开,躲在树洞,不停地哭,一切都那么真实,仿若昨日。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呢喃,让她不要怕,他在。
回过神来的诺夕,感受到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眼泪突然决堤。
正在安慰着她的祁暝看到怀里的人儿回过神来,不似刚才那般木讷无神,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害怕看到如此绝望的她,他想,这辈子,他都忘不掉她那绝望的眼神了。
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任她宣泄。
她的世界,太多伤痛,她不应该活得如此累,而他,等到现在才知道她最深的伤痕,一想到这。他的心那股刺痛感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