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坤,你还知道回来!走的时候连句话都不说!”白眷初见日头偏西,郎坤才回来,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斥责,“外面乱哄哄的,怎么就不让人把你也抓了去!”
就在等着郎坤回来的工夫里,已经有玄甲军的兵士上门询问,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白眷初询问何事,那些兵士也不说话,就匆忙的离开了!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她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郎坤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只是努力的在想:时涛为何会出现在白石城,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穆心禅等人送回来的消息他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他无论如何不能将时涛的出现和神皇联系在一起,然而却又觉得事情透着不寻常。
“哼!这许久也不回来,你是想饿死我吗!害的我要自己下厨,给你做饭,还让热油迸了手!”白眷初见郎坤也不理会自己,气愤的转身去厨房摔摔打打的将糊了的饭菜端了出来,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她见郎坤仍旧没有反应,就将饭碗和筷子一并重重的放在郎坤的面前,气呼呼的说道,“快吃饭!吃过了饭还要整理消息,告诉你,你知道我做不了这样的事情,别想我帮忙!”
说罢,白眷初气呼呼的吃了起来,郎坤越是不说话,她越是生气!见郎坤仍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用筷子敲着他面前的碗边,说道:“快吃啊,把魂丢在外面了吗!”
郎坤这才心不在焉的拿起了筷子,将碗端了起来,却又停箸不食,带着疑惑轻声的说道:“眷初,我看到时涛了!”
“看到他有什么好说的!”白眷初怨气当头,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却突然筷子停到半空,“时涛!你是说时涛!那个跟着魔童的时涛!”
“对!就是他!我那会儿就是去追他了!”郎坤的神情有些沮丧。
“追到没有!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招呼一声!不对,应该叫上乐水先生!你不是他的对手!”白眷初后知后觉的谋划着。
“没追到,他消失了!我叫人通知了乐水先生,骆适之将军也带兵过来,提刑司的衙役也封锁了那片地方,却都没能找到他!“郎坤将碗筷放在桌子上,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时候,他出现在白石城,很奇怪!”
“要说也是!他都是跟魔童在一起的!你有没有发现魔童!”
“没有,只有时涛!他也发现我了,冷冷的朝我笑了笑就走了,然后我再追过去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他了!”郎坤后悔当时自己没有用强,还担心惹了事!如果自己决绝一点,说不定就能跟上时涛了。
“如果魔童真的跟他一起,就在这白石城,那他们的胆子就太大了!“白眷初也不再吃饭,搓着手来回转着,“一定要抓住他们,说不定他们这次来和神皇有关!”
“你怎么知道!”郎坤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瞎猜!要不然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来玩的吧!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有神皇的事情能和他们联系在一起,况且先前,魔童不就冒充过神皇使者吗!”
白眷初的一番胡乱猜疑倒似乎有些道理。
“算了我们先吃饭吧!只要他们还在白石城里,肯定就跑不了!骆适之将军已经将白石城戒备的如同铁桶一般,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白石城的长老也都去了,魔童再厉害,也应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但愿如你所说,希望这些人不是酒囊饭袋!白石城的这些人,除了欧阳伯伯和他的那些朋友,我看也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只顾着自己的身家性命,然后就放走了魔童他们!”
“应该不会!吃完饭你继续练习你的符咒,我收拾过了就整理最新的消息!”
如今的消息已经不再是穆心禅等人一起送回来的,而是分作了三份!云宝和蛮擎苍是一份,穆心禅和白见初是一份,时汐颜和禾青那里也是一份!这样一来,郎坤需要处理的消息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三组人的消息有先有后,有多有少,涉及的内容也各不相同,郎坤要一一的按照顺序汇总到一起,还需要细细的甄别其中暗藏的信息。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郎坤突然发现,不管是谁送回来的消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遇到的魔族的数量多了起来!
郎坤停下来,心里有些担心!如今他们几人即使分作了三组,但大都在云苍到天一隅之间的范围内,魔族的行动变得如此的大胆,是因为神皇要现身了吗!而他们显然没有想要将注意力只集中在最为脆弱的人族身上的意思!青丘山一样面临这些汇聚起来的魔族的侵袭!
虽然比起数量庞大的脆弱人族,妖族不管强弱都是修者,相对也难对付一些,但一旦成功,按照魔族吞噬血食和魂魄的习惯,得到的好处也较从人族身上获得的多!也许这些魔族就是打着这样的心思!
不过,按照妖族现在的情形,自己的那些族人能很好的应对即将到来的灾祸吗!
想到这里,郎坤停下手中的活计,呆呆的望着油灯上的火苗发呆。仔细听着外面,似乎对时涛的搜索也已经结束,如今外面静的厉害。
突然,一声轻微的声响让郎坤警觉,不等他站起身来,一支黑色的羽箭破窗而入,擦着他的耳边钉在书架之上,箭身不住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
时涛!
郎坤也顾不得那箭身上的白色信笺,强烈的风流将窗户绞的粉碎。
透过窗口,郎坤看到时涛仍旧是那副装扮,手中握着长弓站在院墙之上,对着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面上似有一些惊讶,不过转身便跃入黑暗之中,几声轻响之后便没了踪影。
“郎坤,怎么回事!”白眷初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你不要乱跑,我去看看!”郎坤担心白眷初跑出去再遇到了时涛,遭遇不测,因此也就没有跟他说时涛的事情!又担心她看到了黑色的羽箭,知道是时涛,回身将羽箭拔下塞在了书架之上,才跃窗而出,循着时涛的气息追了出去。
夜幕深沉,白石城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凄冷。时值深夜,除了零星的几声犬吠,郎坤还能听到远处,曲水冲下云绕崖的声音。
他一边在屋脊之间纵跃,一边搜寻着时涛的踪迹,就在临近城墙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城墙上传来的喝问声,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羽箭破空之声,几声闷哼之后,城墙上安静了片刻,便是嘈杂的一片人声,城门响动,马蹄声疾,也不知道多少人马追了出去。
等到郎坤赶到的时候,时涛已经没有了踪迹,只留下城墙上几具尸体,均是被黑色的羽箭直接命中了咽喉,被摆放在了一起,远处仍旧有人赶过来,郎坤不敢停留,又担心白眷初一个人在家,只好转身,匆忙回转。
“郎坤,到底怎么回事!“白眷初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直扒着门缝等着郎坤回来。
“你怎么在这里等着,赶紧回去歇着,已经没事了!“左右是没追着时涛,郎坤也不想让白眷初担心。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时涛,也许是因为白天看到我追他,刚才他就来了这里!”郎坤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看过了那信笺再和白眷初说,省的他和自己一起担心,也睡不好,于是说道,“我刚才追过去,他却在城墙上杀了几个兵士之后,出城去了!我看玄甲军的人已经追出去了,怕是也追不到他!
现在没事了,你还是赶紧歇着吧!我还有些消息没有整理完,还得看看!你放心,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那就是你白天没有找到他,他却跟着你找到了这里!“白眷初歪着脑袋想想,疑惑的说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也并没有想隐藏自己!他这样大张旗鼓的出城,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就是想挑衅一下吧!他又不是神皇的人,总不会是为了神皇来探路的!
看他这样,我倒觉得魔童不在白石城!可如果这样的话,他来白石城究竟是什么目的!“
郎坤摇了摇头,说道:“猜不出来!算了,我们还是不要猜了,明日我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白眷初见实在没有什么眉目,也知道郎坤还有事情要做,也就回去歇息。
郎坤等白眷初离开,才将那羽箭取了出来,将信笺取了下来。
神皇在青丘山!魔童拜上!
雪白的信笺,清晰的字迹,刺痛的郎坤的双眼。
郎坤只差将眼睛瞪出了眼眶,然而信笺上就是这样的字句,清晰的字迹在雪白的信笺上如同活起来一样,郎坤的努力的想要捕捉住他们的,以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然而,反反复复,丝毫没有变化!
神皇在青丘山!魔童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