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无耻之尤!“白念初听薛乾知说的无耻,又见众多的妖族或明或暗的有着附和之意,回头看看站在姐姐一边的人除了郎德实、苍垠,以及各族中少量的族人,心中不由得痛恨已极,知道和这些人已经没有道理可讲,然而若想用力量强力威慑对方的话,却又是大多后来被父亲救回来的强者都站在薛乾知的一边,不由的气恼的说道,”既然你们无赖如此,还跟你们念什么情分!你们不是担心最后被人责难吗,索性我这就去将人叫了来,趁早了了这桩事,省的每日折腾个没完,没来由的让人心烦!“
说罢,白念初扭头就走。
“念初,你给我回来!眷初,拦住了她!“白见初出声阻止,虽然她也很想这个时候能有人帮自己,但毕竟这是妖族中事,正是自己刚刚接任了妖族,让外人来插手族中的事务毕竟不好!
如今的族人正是迷茫的时候,有些人就像薛乾知等人这样,一心想着离开,不但不在乎什么修者的责任,甚至对于妖族也是弃之如敝履!而另有一些人,则在父亲死后,就彻底的失去了主心骨,现而今见自己这个晚辈成了妖主,更是对于自己能否带着他们脱离了困境充满了疑惑,因而也在摇摆之中。
若是这个时候,念初真的将这里的事情宣扬了出去,自然可以将妖族中的纷争暂时的压制下去,但心中原本对于妖族的怨念也会因为妖族中人此时的行径,变得更深一些,甚至难以转圜!族人的心也会更加的动荡,对自己这个妖主必定不再信任,类似的事情必将无可避免!
然而面对薛乾知,时非岸,冯执中等族中成名数千年的大能,想要杀一儆百也是难得很,自己这边可以倚仗的唯有郎德实一人而已!苍垠就算没有断掉一腕的时候,也未必是这些老家伙的敌手,更不用说石邃,彭秉夫,苍仲容这些人!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既然敢做,还怕被人知道了吗?“
正当白见初为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发愁的时候,另外一边,白念初没有被白眷初和郎坤两个拦住,却被几个族人挡住了去路!这几个人表情阴沉,任凭白念初如何叫喊,冲撞,只是一味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们妖族的事情,自然由我们人来解决,叫些外人过来,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们白家人要将我们卖个彻底吗?置族人的性命于不顾,只想着讨好那些蝼蚁,你们到底得了多少的好处!”薛乾知见人心渐渐倾向自己一边,说话越发的不客气了起来。
“薛乾知,你说话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可还在!若没有白长老,你,还有你们!”苍垠气愤不过,越众而出,一条独臂扫过众多的妖族,喝骂道,“现在说不定早就死的尸体都硬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做这样的盘算!”
“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天打雷劈!”郎德实向白见初躬身一礼,说道,“妖主大人,属下请行刑堂戒律,拿下这厮,以儆效尤!”
“天打雷劈?”薛乾知气人似的抬头望了望被雪塞满的天空,阴阳怪气的叹口气道,“怕是有来历不明之人做了什么亏心之事,现如今还被劈的人事不省呢!
倒是我薛某人行得正,坐的端,处处为族人着想,怕是今后要受上天眷顾了!“
他想到自己体内的魔核,自此以后再不用受天劫之苦,心中愈发的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地方参透了其中的奥妙,到那时候,郎德实又何惧哉!
“你……”白见初见他辱及穆心禅,气的一张俏脸铁青,身子未动,数支冰箭便已经朝着薛乾知爆射而去。
“妖主大人且待,我去擒了这老贼!”话音刚落,郎德实化成一阵狂风,卷起无数的雪,如一条银龙直奔薛乾知滚滚而去。
时非岸和冯执中一左一右冲出,两人视线早就和薛乾知商量过,出面的事情由薛乾知来,若真的动起手来,该是如何应对,也在几个人的计划之中!因是郎德实出手,两人料想一人无法抵挡,稍一会意,自然便一起迎了上来。
时非岸纵身跃起,身子在空中旋了一下,随之,一条黄黑相见的长鞭倏忽甩出,朝着雪龙拦腰抽了下去,恰就是郎德实的所在。
长鞭分开风雪,仿佛一柄利刃,切开了苍穹,鞭梢儿如毒蛇出洞,高昂的头,发出一声清亮的响声,一头咬落下去。
冯执中挺身站立在雪龙之前,银色的灵炁中,一柄丈许的尖刺闪着乌光,急速的旋转中,径直朝着雪龙之中刺了进去。冯执中则紧随其后,身后两对透明的银色翅膀急速的扇动,一时间仿佛一切都随之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嗡嗡的声响一道接似一道的向着四周蔓延,而那乌刺则在这震动中,速度不断的提升。
周遭的妖族都受不了这低频急速震动的声音的波及,纷纷后退,然而眼睛却是始终盯着场中的三人,却是有不少的人希望郎德实就此丧身在二人手上,从此了结了这个连死灰复燃都算不上的刑堂,省的让郎德实这厮处处与人为难,弄的人仿佛风箱里的老鼠似的,在他们和那些蝼蚁之间受夹板气。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样!
滚动的雪龙昂首而起,腹下突然生出了无数的触须一般,一条条附着在疾如闪电的乌刺之上,逆着它的转动,一匝匝的缠绕上去!每缠绕一匝,那乌刺的速度便慢上一分,最后竟然骤然停住。
冯执中拼命的催动灵炁,依旧无法让乌刺再前进分毫,甚至无法将之收回,只能让一片片雪花在无尽的震动中无法落下,连缀成了一张白色的大幕浮在空中。
正在冯执中讶异郎德实实力之强的时候,那乌刺突然朝着倒撞回去,惊的他慌忙后撤,甚是狼狈。
而另外一边,雪龙扶摇直上,仿佛张开了一张巨口,将那长鞭吞噬,连带着时非岸也未能躲过。
紧接着一道黑色的人影仿佛灵炁炮的炮弹一般弹射了出来,将漫天的雪幕穿出了一个破洞。
在场的妖族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他们着实都没有想到,即使曾陷于神皇的魔契,这两人作为妖族之中成名数千年,均是过了三千五百年天劫,离着长生大道可说只差一步之遥的妖族翘楚,竟然不是老滑头郎德实的一合之敌!
一时间,白草坡上鸦雀无声,唯有风雪呼啸,吹的枯草摇摆不定。
薛乾知眼看大好的形势竟然就要扭转,气急败坏的对着后面的人喊道:“他们问都不曾问过我等,竟然就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做妖主,还私立刑堂,妄图以一言之罪决我等生死存亡,简直狂妄至极!
难道我等就活该受人颐指气使,眼见这些背族之人和那些蝼蚁狼狈为奸,联手戕害我族人吗?“
薛乾知身遭狂风大作,无数白色的翎羽混于风雪之中,朝着尚在空中的郎德实爆射而去,他周身光华山洞,一只巨大的雪鸮在风雪之中慢慢的舒展翅膀,昂首鸣啸!
“不想甘心就戮的就随我一起,一举铲除了这些背祖灭宗的贼你,还我妖族一个清明,再不受人肆意欺侮!”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雪鸮双翅看似轻轻的一扇,便鼓动起滔天的气浪,身形化作一匹白练,朝着白见初扑了过去。
同时,一声吟啸响彻长空,一头斑尾鬣狮身带狂风,从风雪中乍然现身,居高临下朝着郎德实扑了下来,而另外一边,冯执中化身千万巨峰,一样朝着郎德实席卷而去。
受这三人鼓动,周遭的妖族之中立时有数十道身影前后射出,有的朝着郎德实而去,有的朝着白见初而去,其他的也是各自选择目标,施展出自身至强的手段,一上来便都是搏命的打法。
“嘭”的一声巨响,一只巨大的鹏鸟和雪鸮迎头撞上,各自翻滚着向后退开,翎羽在雪中凌乱飞舞。
彭秉夫在翻滚中极力的稳住了身形,身子依旧被强大的力道推着,两只利爪如同犁头一般,在硬如铁石的地面犁出了数道深沟,不曾痊愈的伤翅随着另一只翅膀连连反向扇动,待得速度稍稍缓了一些,便双足用力,双翅疾扇,疾如奔马,朝着薛乾知扑了过去!
他如今伤病未愈,绝不能让薛乾知飞了起来,否则将再没了机会!
薛乾知显然没有料到彭秉夫会打的这样的主意,才刚稳住了身形,便立时被彭秉夫重新扑倒在地上,利爪深入肌理,一张利喙始终不离他周身要害!成名数千年,他早已不知道多久没用过这样的打法,在人前显露原身也不过是因为现在受于魔核所限,灵炁运转时常不畅,这才不得已而为之,那曾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一时间,任凭薛乾知天大的本事,也是丁点都用不出来,只能被彭秉夫硬按在了地上,翻身都不得,身上的翎羽被啄的乱飞,鲜血顺着翎羽漫到了身下的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