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暗林的出口离最近的集市还有好几里路,如今太阳就快西下,姑娘孤身一人恐有不便,万一有个闪失,属下难辞其咎。”为首的侍卫长蹙了蹙眉,脸上有些不放心。
眼前的女子好歹也是官宦千金,而且还这么难得的从暗林出口活着出来,若是在他放行之后遭遇了什么意外,那岂不就是他的过错?!
但视线落在冷弥浅背后的背包上,侍卫长心里的疑惑又渐渐浮起。
这暗林里有什么,他是极其清楚的。
单单是他见过的那些野兽猛禽便足以让一个手无寸铁的成年男子命丧暗林,更何况还是如今他面前这个衣着干净容貌清丽的姑娘。
这姑娘背着个奇怪的大包袱,哪里像是从暗林脱险后的模样,反倒是
反倒是像来郊外踏青的。
冷弥浅眸子动了动,小脸上顿时笑靥如花,“这位大哥说的有道理,但我确实不想麻烦我的家人大老远的来这里接我,不如大哥借我一匹快马,这样在太阳下山之前应该能赶回家里。侍卫大哥觉得如何?”
侍卫长闻言犹豫了片刻,看了看被拴在远处大树旁的几匹马,再回过头来看向冷弥浅,“既然姑娘懂马术,那就依姑娘所言。”
说罢,侍卫长便向冷弥浅指了指远处的马匹,示意冷弥浅随意挑选一匹离开。
冷弥浅心里狂喜,她从暗林走了这么大半天早就心里毛躁至极,她还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到集市上买匹马代步,没成想眼前的侍卫大哥这般豪爽,居然只是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啧啧啧,什么情况
她不就是从暗林里出来么?
为什么一会儿要家人来接,一会儿又对她这样有求必应?
难不成她是误打误撞了什么?
只可惜冷弥浅管不了那么许多,压下心里的狂喜便急急朝远处的马儿走去。
但当冷弥浅坐上其中一匹马准备离开时,突然瞧见刚刚跟她说话的侍卫大哥也坐上了另一匹马,正在一旁等着她。
冷弥浅讶然,“你”
“姑娘一人上路,属下着实放心不下,更何况姑娘还带着这么大的行礼,万一路上遭遇歹人劫持,属下难辞其咎。”侍卫长视线落在冷弥浅随身的大包袱上,眼里的疑惑愈来愈多。
那大包袱装的鼓鼓成一团,被眼前的姑娘背在身上尤为显眼,这暗林的出口又僻静至极,若是在路上被人起了歹意,那后果不堪设想!
冷弥浅:“”这人是不是太好心了!!这还让她怎么走?!!
“姑娘放心,属下绝非想要窥探什么,只是能从暗林出口活着出来的人少之又少,想来日后陛下也会问起这件事。姑娘如今不愿家人劳累来接送回家,属下又恰好有职务在身必须保证姑娘平安到家,所以只得跟姑娘同行,还请姑娘见谅。”看到冷弥浅脸上的犹豫,侍卫长一脸认真的解释起来。
冷弥浅脸上微微柔和,“这位大哥说的什么话,是小浅冒昧了。既然如此,一路上就有劳侍卫大哥照顾了。”
哎,既然甩不掉人了,那就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为今之计是先找个人多的地方,四处打听一下附近最高的山脉在哪儿,好让她从长计议。
“姑娘客气了,属下名叫李秦,路上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便是。”说罢,李秦便吹着口哨将冷弥浅身下的马引到了官道上。
一路上,冷弥浅为了赶时间便让李秦将马的脚程加快。
李秦也不多话,看着骑术比自己还娴熟的冷弥浅,眼里只是闪过一抹震惊便又在前面安静的带着路。
终于,就在太阳落山夜色笼罩整个天空的时候,两人终于到了热闹的夜市上。
看着长长的街上灯笼四处悬挂,冷弥浅眼里不由得泛出惊艳之色,喃喃出声,“没想到这里的晚上会这么美。”
一旁的李秦眼神蓦地变的奇怪,“帝都的夜市向来如此,姑娘难道夜里从未出过门?!”
冷弥浅一愣,“帝都?”
什么帝都?
这不是伊藤族的地界么?
怎么又成了帝都了?
她可不记得西陇国的帝都在伊藤族里啊!
李秦看到冷弥浅疑惑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嘀咕,听闻有些大臣家的家规甚严,家里的女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严守女训,难不成眼前的姑娘便是其中一个?!
是了,是了,刚刚姑娘不是还说不想让家人来接吗?
恐怕那只是托辞,那样家规甚严的家里若是有个女儿被陛下罚去了暗林,自然会被认为是一件极没脸面事,躲避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前去暗林接人?!
想到这里,李秦眼里不禁有些怜惜。
虽说他跟姑娘一路上都未曾说过几句话,但姑娘那浑身上下的洒脱利落,让他莫名的生出好感。
至少比他常常看到的那些娇贵小姐强多了。
“这就是帝都的夜市,不同于之前西陇国的宵禁,每晚月亮升起的时候,整个帝都比白天还要热闹。”李秦指了指远处热闹的人潮,贴心的给冷弥浅介绍着。
嗯?冷弥浅闻言又瞅眼朝李秦望去,本就疑惑的眸子又平添了几分茫然,什么叫做「之前的西陇国」?
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如今她脚下的这方土地已不属于西陇国了?
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
冷弥浅心里一凉,她好像错过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
对视上冷弥浅那水盈盈茫然的眸子,李秦心里不禁一跳,眼前的人儿本就漂亮的让人一眼惊艳,如今在这夜色暖灯下还这么近距离的静静看着他,着实让他这个从戎多年的人心跳的厉害。
李秦被看的脸微微发红,赶忙胡乱找些话来掩饰,“姑娘可能不知道,曾经的西陇国一到夜晚,大街上便死气沉沉。但自从我大周建国以来,陛下便下令解除了宵禁,说是一个国家想要国泰民富,商品贸易流通是极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