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想杀伊藤泷已经很久了,明明知道自己大婚被暗杀一事跟他有关,却偏偏因为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
如今倒好,这伊藤泷先是想要毒杀伊藤原,再又将大婚暗杀的事说了出来,她若再不动手,那就真的很对不起她自己了。
“你咳”
不敢相信自己会功亏一篑,而且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被人抹了喉咙,伊藤泷瞪大了一双赤红的眼,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终是瘫在了地上抽搐不止。
这个女人居然会在伊藤原的寝宫里!!
他进来如此之久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只可惜伊藤泷哪里知道如今的冷弥浅因为阴灵的缘故,只要她愿意,哪怕身处在高手如云的境地都能轻松无比的隐匿着自己的气息,更何谈当下的处境。
好一会儿,看着地上渐渐不动弹的伊藤泷,伊藤原抬眼朝熟悉的身形看去,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他一直都知道身前的女人出手狠厉,但他以为这个女人好歹会问上伊藤泷几句再出手,没成想居然一现身便直接要了伊藤泷的命。
但他哪里知道,冷弥浅如今虽然轻功极为厉害,隐匿敛息也出神入化,但偏偏内功却一点也端不上台面,再加上她又从未跟伊藤泷交过手,若不能瞅准机会一击杀之,万一让伊藤泷得了空反抗,她可是连半点全身而退的把握都没有啊!
“那是,欺负本公主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你下手,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冷弥浅麻利的将匕首别回腰间,又直直朝伊藤原凑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伊藤泷简直是太作死了,本来手握部分兵力早就成了伊藤原的眼中钉,伊藤原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就是因为伊藤泷没有任何异动,现在倒好,这完全就是整个送上门的作死。<>
伊藤原闻言心里不禁一暖,但又是一沉,“他死了,我同样也活不了。”
“谁说的?有本公主在,你怎么可能死。”走到伊藤原面前,冷弥浅再次拽住床侧旁的人儿,“走,没听着只有三个时辰吗?赶紧跟我走。”
伊藤原一静,“你就让我这样走?”
冷弥浅眨眨眼,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侧的人儿此时只穿着一件松垮的亵衣,那略显得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昏暗的灯光下,一向生人勿进的冰霜容颜蓦地柔和许多,更重要的是,冷弥浅这才发现伊藤原的脸颊浅浅浮显一抹微红。
冷弥浅眼里滑过惊艳,顿时尴尬的别过眼,再一次的懊恼着自己不守规矩惹出的尴尬。
呵,这要是被曲然看到她又半夜三更的闯入男子屋里,恐怕又得好一顿说教。
“你是不是发烧了?”看到伊藤原面色绯红,冷弥浅一惊,赶忙伸出手朝伊藤原额头上覆去。
被温热的暖手突如其来的覆在额头,伊藤原整个人又僵在原地,良久,才哑着嗓子迸出声,“没有。”
感觉着手上传来的冰冷,冷弥浅双眉更是蹙成了一团。
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便觉着伊藤原瞳间的白膜又厚上了几分。
“赶紧穿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茗冉,茗冉~~”冷弥浅转头朝殿外唤去。
“伊藤泷把他唤去了外殿,想必是听不见的。<>”感受到额头上的温暖突然撤走,伊藤原没来由的觉着自己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
“那要叫上他吗?”茗冉是伊藤原的心腹,当下这种情况似乎更应该让茗冉跟在伊藤原身边。
“你知道他在哪儿?你确定他身边没有伊藤泷的人?”伊藤原反问。
冷弥浅一愣,得,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谁知道茗冉周围还有没有伊藤泷的暗哨盯着。
听伊藤泷刚刚的话来看,茗冉并没有性命之虞,反倒是她若冒昧的出去寻人,万一打草惊蛇了,不仅将茗冉拖下水不说,最终耽误的可是伊藤原救命的时间。
想到这里,冷弥浅手下动作也不含糊,转过身子便将放在一旁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亲自给伊藤原穿上。
只可惜
“一件浅黄色的长衫,一件银白色的上褂,先穿哪个?”冷弥浅从不知道原来男子的衣裳也会这么繁复,一时间小脸上全是懵然。
伊藤原怔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角似笑非笑,“你不会穿衣服?”
冷弥浅眼里滑过尴尬,但面子上仍是硬撑着,“我有婉妡,穿衣服这种小事怎么可能轮到我自己来?”
伊藤原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笑意,“嗯,也是。”
他就一直纳闷着每次见到冷弥浅都是一身男子衣着装扮,他还以为冷弥浅本就喜欢那样的装扮,但现在看来,合着是眼前的人根本不会穿繁复的女装,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的穿男子素袍。
看着伊藤原嘴角的笑意,冷弥浅眼里的尴尬又盛了一层,也懒得去管先穿什么再穿什么,径直掠去了繁复的步骤,直接把外袍子给伊藤原穿上了。<>
“现在除了眼睛看不清楚东西,你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套用着容若曾问过她的问题,冷弥浅一边给伊藤原穿着外袍,一边忙不迭的问着。
刚刚伊藤泷说蛊毒三个时辰后便会脸皮脱落,这让冷弥浅听在耳里边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她不怎么喜欢这面瘫,但仔细想想,这面瘫从未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哪怕她毁掉两人的婚约去抢了明若寒的亲,哪怕她那么大张旗鼓的杀了伊藤语静,面瘫都未曾对她下过手。
相反,她那便宜爷爷反倒不止一次设计着她,两人相比之下,面瘫待她真的蛮好。
如今他们两人都身中蛊毒,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伊藤原就这么蛊毒发作?!
“脸烧着疼。”伊藤原心里沉入磐石。
冷弥浅手下一顿,抬眼看了看神情依旧面瘫的伊藤原,心里不是滋味。
伊藤原的性子她多少也是知道的,那样刚毅的一个人,若非是痛到了极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言痛。更重要的是,即便如此,伊藤原也说的这般清风云淡,就好似中蛊的人不是他一样。
睡下长长的睫毛,冷弥浅麻利的给伊藤原简单的穿戴好,便扶着伊藤原翻过横窗隐匿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