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慧会将人带走好好安置,我们无需担心。现在我们需要商量的是,我与你是如何相遇的。”
先冷弥浅一步,玄澈将两人接下来面临的问题抛了出来,“...我是西陇七皇子,当初被玄朔迫害,所以不得已逃亡天涯,最终逃到北疆想寻求北疆王庇护,如今玄朔驾崩,摄政王也死了,正好北疆公主要前来西陇,所以北疆王便派我跟了来。”
顿了顿,玄澈侧头看向身旁的冷弥浅,脸上全是询问,“....这样的说辞,你觉得如何?”
冷弥浅闻言点点头,“不错,相遇的事儿就算解决了。但我们如何得知北疆公主为何来西陇?她低调前来,身边又无多余的守卫,想必这一路上是跟妡媛有联系的。若是妡媛问起前事,我该如何回答?”
玄澈沉吟了片刻,“妡媛邀请北疆公主来西陇必定是为了压制朝局。我想,很大原因是她知道摄政王与你的关系,若是李相朝大周求援,大周定不会坐视不理。有了这个前提,妡媛自然是想用北疆来牵制住李相,无论李相会不会求助于大周,她先找到致敌的法子备着总是好的。”
“所以说,即便我以大周嫡公主的身份站在李相一边,也不一定能帮上李相?”
“嗯。”玄澈点了点头,“...北疆公主前来西陇是北疆王的意思,可是你......”
冷弥浅闻言,顿时瞪大眼尴尬的没了声。
咳.....
不得不说玄澈说到点儿上了,北疆公主是被北疆王授了意来的,但她却不是。
也不知道伊藤克明那老头子知道了她来了大周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又被她气的直接躺进棺材里去?
“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以北疆公主的身份获取妡媛的信任。你是她的盟友,她自然会告知你计划中的一二。”
冷弥浅闻言,突然瞅了瞅玄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蹙着眉不禁咬了咬自己的唇角。
玄澈.....当真是来相帮李相的吗?
若真的是,李相又真的会相信玄澈是来帮他的吗?
毕竟玄澈皇子的身份可是横在那儿的,任谁都会揣测玄澈所谓的帮忙是假,自己上位才是真。
若是两人有了争执,她又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冷弥浅十分的纠结,孰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玄澈的眼里,特别是看着冷弥浅轻轻咬着自己嘴角的小动作,让玄澈眼里刚刚褪去的情/欲又浮现了起来。<>
艰难的别过眼,玄澈想要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眼里的异样,“...你在想什么?”
冷弥浅抬眼看去,认真想了想终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小七,我只是有些担心,李相会不会对你的帮忙有另外的想法?”
冷弥浅说的很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却让玄澈瞬间便明白了。
玄澈嘴角弯了弯,心里的欢喜几乎是蹭的一下便从心底漾了开,“....小浅是在担心李相怀疑我的诚意,想要对我不利?”
冷弥浅顿时有些尴尬,“....我只是有些担心。”
身处皇庭掌握着权势的人若没有多几个心眼,哪里能活的下来,她虽然不想将事情想的那么复杂,但...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有些隐隐的放心不下眼前的人。
玄澈嘴角弯的更深了,“....怪我不好,有些事情没给小浅你说清楚,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跟李相一直都有联系。”
冷弥浅猛的抬眼:“??”
“其实在摄政王生前,我便与李相有书信来往。西陇无皇,摄政王为西陇着想,一直都想让我重归皇庭,只是皇庭这个是非之地将我伤的太深,父皇在世时将我视为可弃的棋子,玄朔在位时对我痛下杀手,明明都是至亲之人,但对我最狠的也是这群至亲之人,这让我着实不愿再踏入这皇庭一步。”
“....摄政王死后,李相悲痛欲绝之下与我修书说了说当下朝局,希望我以大局为重一定要赶来西陇,否则不仅他李氏一脉会被妡媛杀尽,恐怕这西陇也再无将来二字。”
冷弥浅听的恍然,“....所以你才不得不赶来西陇?”
冷弥浅的心顿时放了放,既然如此,那她的顾虑果然是多余的了。
玄澈点了点头,脸上多了一抹抱歉,“都怪我没有给小浅你说清楚,害你白白担心了这么多。”
冷弥浅舒心一笑,“既然无事,那便最好。如今我们只需小心对付妡媛便是。无论如何,这西陇的皇位由你来继承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有你坐上了那个位子,无论是妡媛,还是李相,才能各自相安无事。”
这些天与玄澈相处下来,冷弥浅只觉得出奇的融洽。
明明之前两人并无太多交集,但现在两人聊天总能畅所欲言的聊到半夜,无论是各自的爱好,还有对人对事的看法,他们两人都出奇的一致。<>就连某些生活习惯,他们也是不约而同的相似。
所以,对于玄澈这个人的处事风格,她大约也是了解的。
不拘小节,豁达开朗,重承诺,心善且有自己的原则...
若是让这样一个人坐上那个位子,她想,李相总会是安全的。
两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待听到鸡鸣的时候,玄澈这才起了身准备朝屋外走去,“丁副将为我在旁边留了一间屋子,现在趁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先眯一会儿吧。”
一听让自己休息,冷弥浅整个人便犯了怵。
她若不是困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她是坚决不会让自己睡过去的。
她的噩梦着实让她整个人坐立不安。
特别是每次从噩梦里惊醒过来的那种心情,更是让她久久的陷入悲戚之中,让她一想便害怕。
看到桌边的人没有动静,正准备开门出屋的玄澈突然止了脚步,疑惑的朝冷弥浅看了去。
冷弥浅被看的一愣,澈亮的眸子眨了眨。
玄澈见状蹙了蹙眉,转过身子朝冷弥浅认真看了去,语气顿时不好了起来,“...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平日里奔波已经很辛苦了,若是不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你觉得你的身子还能撑得住?”
这丫头以前最喜欢的便是睡懒觉,但这些天这丫头晚睡早起,精神好的连他都自叹不如,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玄澈生气了,冷弥浅眼里闪过心虚,慢慢也从桌边站了起来,“...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就去睡。”
踱着步走进里屋,冷弥浅神情复杂的看着被褥整齐的软床,一时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