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荒山上,她被灵雪追杀,灵雪的身手便与玄澈的身法有许多相似之处。
只是相比此时的玄澈,灵雪的身手略显花哨,而且攻击力不足,否则也不会让她这个只会轻功的人几番逃脱。
她曾听曲然说过,神殿的弟子都从小都会修习一门神殿独有的武功修身健魄,玄澈又与灵雪的身法那般形似,难道.....
冷弥浅心里不觉咯噔一下。
玄澈根本就不是神殿中人,但如今用的身法却跟灵雪有好几分相似,而且那诡变的身形和攻击方式娴熟自如,难道还真让明若寒给说中了?玄澈正因为被鬼煞夺舍了,所以才会使用灵域的武功?
不不不,冷弥浅心里茫然起来,这怎么可能呢?玄澈若是鬼煞,按照鬼煞对她的心思,玄澈怎么可能还会对她那么彬彬有礼?
她记忆中的玄澈那么恪守君子之道,处事温和,细致贴心,跟她认识的鬼煞根本就是两种人,怎、怎么可能....
看到自己同伴的阵法渐渐困不住玄澈,黑衣人知道时机到了,随即将一柄闪着绿光的匕首放在怀里冷弥浅的脖颈处,扬高了声朝就快破阵的玄澈唤去,“....玄澈,既然你舍不得自己一条命,那我只能先送她上路了。”
“你敢?!”
“我为何不敢?西陇七皇子杀了北疆公主,妡媛公主闻讯大怒,后派皇宫侍卫将七皇子擒获,七皇子反抗,侍卫不得不就地正法。虽说到时候我家主子会补偿不少,但我想北疆王最终会很满意这个结果的。”
说罢,黑衣人便将匕首又朝冷弥浅脖颈处挨了挨,顿时脖颈间便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让玄澈看的瞳孔猛缩。
一时间,整个院落的风向猛的一改。
原本还凉凉的夜风顿时变的阴寒入骨,让还在阵中的黑衣人们开始不安起来,对周身气流的骤变面面相觑。
夜风中,玄澈眸间红瞳乍现。
黑衣人眼里滑过诧异,“你的眼睛....怎么会.....”
只是眨眼间,被围住的玄澈便从一双漆黑的眼骤变成通红的血眼,鲜红欲滴,让众人心里莫名生出惊骇。
不知是不是夜风刺骨的原因,黑衣人齐齐觉得自己背后凉成一片,莫名的对被困住的玄澈心生惊惧。
树上的冷弥浅也蓦地瞪大眼,煞气?她竟然感受到了煞气?!
“把小月给本尊,本尊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血瞳乍现,玄澈伸出双手慢步朝冷弥浅的方向走去。
小月?
玄澈的话让树上的冷弥浅心里猛的一颤,不敢置信的朝院子里的人看去,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
小、小月....?
普天之下,能用这个名字唤她的人,除了鬼煞还会有谁?!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为玄澈开脱,那此时的她感受着那浓烈的煞气,还有听到的那声小月,她已没有半点反驳。
“你果然是鬼煞?”墙头传来一声嘶哑,隐隐的夹杂着激动。
冷弥浅听着声音差点从树上摔下去,猛的抬眼朝墙头看去,眼里泛着狂喜。
天阴?!!
那是天阴的声音?
玄澈循声看去,待看清墙头上的人儿时,红瞳闪了闪,“...是你。”
话音刚落,玄澈便醒悟过来,猛的朝黑衣人怀里的女子看去,面色骤变,“她不是小月!”
天阴对小月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如今小月被黑衣人钳制危在旦夕,天阴竟然坐在墙头一点都没有惊惶之色,连看都不看小月一眼,这说明什么?!
玄澈红瞳杀意顿显,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废话,她怎么可能会是我家小姑娘!?她不过是老头子我从死牢里找来的冒牌货,用了点法子改了气息而已。怎么样,你虽为巫皇,但老头子我的巫术也不遑多让,让你依旧认了栽!”
认了栽??
玄澈一静,视线朝四周偱望了一眼,红瞳里有一抹微不可见的惊慌。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玄澈转身看去,正好看到明若寒怀抱着冷弥浅从远处大树上飞身而来,对上冷弥浅不敢置信的眼,玄澈身形一震。
“如今你可信了?”为怀里人解开穴道,明若寒低头朝怀里人问去,视线却紧紧落在玄澈身上动也不动。
夜风中,冷弥浅苍白着脸,视线对上玄澈血一般的红瞳,一时无话。
“小月?”玄澈蹙了蹙眉,不自觉的便朝冷弥浅的方向走去,但刚迈出步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阵法中,一时间瞅向黑衣人的血瞳里浮现浓浓杀意。
众人惊惧。<>
“你....真是鬼煞?”冷弥浅挪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朝玄澈看去,却在刚走出一步后又被明若寒圈回了怀里。
明若寒对冷弥浅亲昵的举动,让玄澈血瞳间的杀意又浓上了一层。
“你....真的是鬼煞?”冷弥浅不甘心的又问一遍。
玄澈一怔,血瞳里闪了闪,“....小月,你不喜欢师父吗?”
一语出,冷弥浅彻底安静了,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玄澈,精致的容颜苍白的毫无血色。
这几个月来,一直待她温润如玉、体贴入微的玄澈竟然是巫皇鬼煞?
将她从李墨的梦魇中唤醒,让她重新心活起来,为她诊病,为她熬粥,为她铺床、为她改变熬夜习惯的人竟然会是巫皇鬼煞?!!
“你夺舍了李墨,如今又夺舍了玄澈,你以为小浅还会喜欢你?”明若寒蹙着眉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几分。
玄澈闻言面色沉了沉,但对视着冷弥浅的视线却没有挪开,“....当初在灵域清风阁,我为了救你自愿放弃曲然的躯壳。那个时候,我本以为我会魂飞魄散,但没想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已经成了李墨。小月,我无心害他,但我醒来的方式根本没得选。”
“但你却利用了李墨的死来离间我和小浅!”明若寒浑身寒意。
玄澈没有答话,反而是继续朝冷弥浅深望了去,“小月,其实你并不讨厌我,对不对?这几个月来,我们朝夕相处,我为你做的一切难道你感受不到?”
冷弥浅脸上的苍白又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