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听到伊藤原提起鬼煞,冷弥浅心里复杂至极,“....鬼煞他曾是灵域巫皇,心计胆识超乎常人,若是你遇到他,能避则避,万不可鲁莽行事。”
“若整件事真是鬼煞做的,那他为何要杀我?”伊藤原认真朝冷弥浅看去,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冷弥浅只告诉她鬼煞的来历,却未曾告诉她为何要布下这么一个局,难道就因为他是大周王,杀了他可以挑起西陇与大周的战事?然后那个鬼煞可以趁乱以皇族皇子的身份在西陇继承大统??
若是这样,为何不对明若寒动手更直截了当?
眼前的女子不是说过明若寒曾被世人误会杀了西陇摄政王吗?有了这层误会,再将明若寒杀了,既挑起了两国战事,又为西陇摄政王报仇扬了国威,鬼煞不是更能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吗?
不对,不对.....
伊藤原眸里清明一片,再抬眼看向冷弥浅时,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份狐疑。
“他......”冷弥浅不禁语噎,妈的,她就知道她的那些说辞根本不能瞒过伊藤原!只是她没想到这才过去一个晚上,伊藤原便在失忆的情况下察觉到了不对劲。
伊藤原继续发问,“你说,当时刺杀的时候,我们是呆在一起的。我的武功在你之上,为何我中了毒箭,你却毫发不伤?”
冷弥浅干笑,“大概是我运气好?”
她难道要说是因为眼前人为她挡住了那突如其来的一箭,所以她才会毫发无伤的?
不过这也正是她将目标锁定在鬼煞身上的重要原因,那天刺杀的情景历历在目,除了在车厢里的那支毒箭朝她射去以外,从她逃出车厢后,她便莫名的觉得那些毒箭的射准程度超级差,更多的是射向当时保护她的大周隐卫和天阴。
当时她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周围的人将她护的太好,只以为是她命不该绝运气超好,但直到她休息一夜,思路再恢复清明后,再回想整个过程,她便第一时间觉察到了诡异的地方。
那么多支毒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即便她轻功再好,五感异常,也不至于一点皮肉伤也没有。
而她的身上的伤几乎全是因为从陡坡上滚下去造成的,连半点箭伤擦痕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些射出毒箭的人,自始至终都从未将她当做目标。<>
试问,这普天之下想杀尽她身边的人却又想护住她的人会是谁?
答案不言自明。
“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不要妄图想要瞒过我。”伊藤原蹙了蹙眉,他虽然很清楚身前的人对他没有敌意,但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被隐瞒了许多事。
冷弥浅:“......”
顿了顿,冷弥浅艰难的看了看伊藤原,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眼里闪过挣扎。
所有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若是告诉伊藤原鬼煞的目的,那自然会连带着说出伊藤原先前对她做的一切。
这....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但若是不说.....
不行!不行!冷弥浅眼里纠结盛起,如今她和伊藤原绝不是心生间隙的时候!
更何况,她已经让天阴去跟明若寒报信儿,若是她现在跟伊藤原生出嫌隙,那她还怎么去说服伊藤原跟明若寒合作?
“还是不准备告诉我?”看到冷弥浅纠结的模样,伊藤原眼里微凉。
冷弥浅咬了咬嘴唇,抬眼朝伊藤原看去,想了想终是下定了决心,“好吧,其实是因为鬼煞喜欢我。他的目的除了篡位,估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我....之前不是跟明若寒有些误会吗?所以写了封休书,准备跟你回大周,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鬼煞才会对你下手。杀了你,会让世人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明若寒不满你带走我,而我也会因为大月大周之间的开战,从此不能再和明若寒相守。又因为明若寒跟西陇的妡媛公主关系密切,只要鬼煞再多花点心思,自然又会将西陇拖下水让朝局不稳。”
伊藤原缓缓接过话,“....所以你不惜威胁天阴师尊用金蚕来救我,因为只有我活着,才是破解这个局最好的办法。”
两人开诚布公到如此地步,冷弥浅也不藏着掖着,点了点头,“....鬼煞心思极重,若是他有心谋划什么,除非是他有心失手,否则必定是万无一失。他曾是巫皇,太熟悉皇权背后的势力纷争,对皇宫里人心的利用,恐怕比我们几人加上还要更为熟悉透彻。若是我没猜错,现在的西陇已经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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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陇皇庭。
妡媛静静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大臣们,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镇定,但端着茶杯的轻颤个不停的双手早已出卖了她此刻的惊惶。<>
“众卿家的意思是.....”妡媛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想迎回玄澈?”
“是。”大殿上众臣整齐划一的齐跪在地。
妡媛脸上惊怔一片,嘴唇微微颤着,好半晌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那、那皇上怎么办?皇上是先皇所立,虽然还是幼子,但皇威不失,难道你们是要准备忤逆先皇吗!”
众大臣闻言齐齐俯首,“臣不敢!”
“既如此,你们要迎回玄澈是什么意思?众卿家可别忘了,当初玄澈回宫可是要刺杀皇上想谋逆篡位的!他身上已经背负乱臣贼子的名声,你们现在要迎他回来,难道你们也想犯上作乱成为帮凶?”
众臣顿时静默,半晌,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七皇子若真是谋逆作乱自然国法不容,但若七皇子并未谋逆犯上呢?”
妡媛循声看去,当看到说话的人是自己心念念想要拉拢而不得的吏部尚书陈直时,眼里瞳孔猛缩,“.....陈大人此话何意?难道陈大人是想说是本公主冤枉了玄澈?”
当初玄澈联合李氏一族趁夜进宫作乱,她虽没有出手直接处理,但许多善后工作却是出自她手,其中便包括对众臣的解释。
陈直抬眼直直对视妡媛,整个人不卑不亢,“.....微臣只是疑惑,当初妡媛公主平叛宫闱祸乱一事处理的是否太过简单顺利?李氏叛乱仅凭公主你一句忤逆犯上便定成铁案,七皇子也随之消失踪迹,李氏族人尽数关进地牢,仅仅半月功夫便莫名的死伤殆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公主你自始至终都未曾拿出半点证据,这不得不让微臣心生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