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一直都不敢回头,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双手用力的交握在胸前,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都快要蹦出来了。
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贝齿轻咬着红唇,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林浣溪心怀忐忑的等着,就像是等着上天的宣判一样。
可是身后,却是安静的让人心慌,甚至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到。
林浣溪的纤手越发的用力起来,关节处泛起了一丝青白之色。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双眸中登时染上了一层怒火。
擦,不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吗?有那么难回答吗?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最后,林浣溪实在等不下去了,满脸怒容的转身质问道:“周文修,你……”
林浣溪揉了揉眼睛,四下里张望了一番。
屋子里哪里还有周文修的身影?
难道是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太难回答,所以就偷偷溜走了?
又或是,他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无趣,没有必要回答?
想到这里,林浣溪忍不住的捏紧了拳头,双眸也危险的眯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咬牙道:“周文修,你个王八蛋……”
话音才落,一阵寒风便从大开的窗户那里吹了进来,冻的林浣溪一哆嗦。
林浣溪在心里不停的咒骂着周文修,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跑过去关窗户。
结果才走到窗前,便看到外面的空地上,一紫一红两道身影在夜色中缠斗在一起。
两人动作迅捷如风,却又轻盈无声,看的人眼花缭乱。
林浣溪迎着寒风站在窗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两人你来我往的,有心想要喊停,却又有些摸不准闻人啸的脾性和夜半来候府的目的,担心自己出声会成为周文修的累赘。
只是心里,默默的替周文修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缠斗的时候,一名全身都裹在黑色夜行衣中的男人从屋顶那里悄悄的靠近了林浣溪。
手中的长剑,以一种狠辣刁钻的角度,如同一条毒蛇般,快速的刺向林浣溪的脑门儿。
这样简单的一个任务,楼主居然还要再三叮咛。
也太高看她了吧。
“溪儿……”
“小心……”
一红一紫两道身影瞬间而至……
一只白皙的大手用力的握住剑身,剑尖儿距离林浣溪的额头虽然只有寸许,却难再前进分毫。
周文修的手腕微微用力,长剑便应声而断。
黑衣人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震撼。
自己这把剑乃是精钢所制,此人居然能徒手折断,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看来今天的任务注定是要失败了,只能再找机会下手了。
不过,这一次自己倒也不算虚行。
哼,也不想想,自己的剑是能徒手触碰的吗?
黑衣人的想法很美好,可是实施起来却是非常的有难度。
因为,闻人啸那带着千钧之力的一掌已经到了他的背后。
全身的骨头似是都被震碎了一般,黑衣人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跪倒在地上。
本来以为,那个人离开了,自己就是楼中的第一高手,可是……
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从口中喷出来,那名黑衣人就像是一团泥一样软在了地上,有些死不瞑目的瞪大了双眼。
“溪儿,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周文修“哐啷”一声丢掉手中的断剑,跳进屋子里,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林浣溪,生怕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林浣溪猛然回过神儿来,看着周文修那只刻意背在身后却是鲜血淋漓的手,心内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如同蛛网一般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周,周文修,你的手……”林浣溪一把抓过周文修的手,鲜血几乎将他的整只手掌都包裹起来了。
更要命的是,原本应该是鲜红的血,这会儿却是黑的有些瘆人。
“不好,剑上有毒……”闻人啸低吼一声,也从窗子那里跳进来。
周文修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可是嘴唇却是黑中带着紫,连带着神智都有些模糊起来。
可见这毒,是又猛又快。
闻人啸刚要抬手点住周文修身上的几处要穴,便见林浣溪的指间一片银光闪耀。
林浣溪的双手快如拈花,手中的银针快而准的封住了周文修的各处要穴。
闻人啸的眼底一片惊讶之色,他没想到林浣溪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周文修,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林浣溪用力的抿着唇,眸底却是一片坚定之色。
“刺啦……”周文修胸前的衣服被林浣溪野蛮的撕开,右手中的银针快速的提提落落,左手则是不断的揉按着几处穴位。
周文修那原本苍白的脸色越来越红,如同滴血一般。
林浣溪的额头上逐渐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顺着白嫩的肌肤缓缓滑落,就算是流进眼睛里,蛰的眼睛生疼,可林浣溪硬是没有眨一下眼晴,她把全部的精神都聚集在手中的银针上。
终于,周文修“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原本蒸红的脸色和黑色的唇都逐渐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林浣溪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有些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想要把周文修扶到床上去休息,结果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软的像门帘了,只是支撑着自己都还有些颤抖。
闻人啸身形微微一动,烈火红衣在夜风中飞扬。
“你没事儿吧?”闻人啸的一只手搂住林浣溪的纤腰,另一只手抵在她的后背上。
一股精纯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入林浣溪的体内,适才施针之后的疲惫感也缓缓的消散不见了。
“我没事儿,谢谢你。”林浣溪推开闻人啸,快步走到周文修身前,纤细的身子架起周文修的胳膊,一步一步往绣床边走去。
“我来吧……”闻人啸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碍眼,当下便一挥衣袖,强行将周文修架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很是随意的丢到了床上。
“你轻一点……”林浣溪赶忙冲上前去,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责备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