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都擦拭去阮玥脸上泪痕,笑道:“我每次遇险,又有哪一次最终不是挺过来了?所以阮姑娘大可宽心便然。阎罗王这位爷看我上下左右都十分不顺眼,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现在断断不肯让我赶去他那里报到的。”
阮玥实在估不到丰子都时至今日竟还能至如斯惫懒,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嗔怨道:“你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我就怕阎罗王这位爷呐,既然看你上下左右都十分不顺眼,恐怕还未被黑白无常拘拿到殿前,阎罗王便按捺不住他性子,一脚来将你踹下那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丰子都摇着头,正儿八经地说道:“这可万万不成,阎罗王还末审查勘明我生前的功过,他怎可来草菅人命?啊,不,是草菅鬼命。”说着时仰起脑袋想有那么一会儿,点点头接住道:“是了,阎罗王这位爷既然当真要那般的胡作非为,他奶奶的说不得,我便给他来个胡搅蛮缠,总之是大伙儿吹胡子瞪眼,至不济一拍两散。”
阮玥瞪一眼丰子都,伸手去在他嘴巴上轻轻拍打一巴掌,长叹一口气,幽幽说道:“丰大哥你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唉,时至今日,你还是此般的老大不正经,须知有些事情却万万为开不得玩笑的。”丰子都听言只嘻嘻一笑,端正着脸皮认真说道:“阮玥姑娘,我答应你就是,在还没有勘查明白殷大哥那一桩事之前,我必定不肯去把一条小命胡乱弃丢了。”那抱住着阮玥身子的双手猛然来紧得一紧。
听到丰子都如斯严肃一说,黑暗中阮玥那眼神倏然亮得一亮,缓缓来着说道:“你可要切切记住你先前说过的话才好。”丰子都脸上触觉到阮玥嘴里吐出的如兰一般的气息,心头猛地一荡,不禁凑嘴过去在阮玥嘴唇上轻轻一按,笑道:“是了,我保证打死都来记住便是。”
天际边一抹鱼肚白越拉越长,周围景致经已隐约可辨。山兀立,风欲静。再过有许时,阮玥推开丰子都,站立起身,睨嗔一眼丰子都,细细但去整理身上衣饰,可脸上那圈红晕依然未能尽褪。又待得片刻后,阮玥徐徐说道:“丰大哥,你体内这袭障毒,按虽说非药物能去根本化除,但依我细加思索,未曾不应该尚有一门法子可来作想。”说罢殷殷望住丰子都。
丰子都跟随着亦然站起来身,却懒洋洋地倚靠在旁侧一块岩石边上,借住那微微天光,仅只去仔细辨认着阮玥那一对修长缱绻的眼睫毛,须也不如何来将此可化除障毒之事惦念心中。阮玥见状禁不住暗暗叹气,摇了摇头。丰子都再为是嘻嘻一笑,说道:“凡事皆已天注定,岂非我辈所能作多推想?一切随缘尽然。有则可,无则罢,我们两个人此刻又多去理会作甚?”
阮玥幽幽道:“你却总是不怕。”突然听到丰子都一声断喝,叫道:“大胆鼠辈!只来送死。”俯身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挥手呼地掷出。但听得左侧远处一堆乱石后一人哀声悲呼,随之一条灰色身影高高跳起,只向旁边万丈悬崖跌落。阮玥不禁暗吃一惊,急忙张眼望去,惟见左侧那堆乱石间人影绰绰,有四五个人执着兵器伏贴在石丛后面。
丰子都哈哈大笑,再搬拾起脚边一块碾子般大小的岩石,双手运劲掷去。那石块挟带住风雷之声,呼啸着激荡射出,“砰”的大响,重重砸在那堆乱石上,刹那碎屑迸溅。如此一来,那四五个人又哪里敢再去露出半个脑袋,只是紧紧伏住身子避在石堆后面,一动也不敢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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