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逼你,你现在放下一切,好好想想,想想我们当初,我去模特学校接你,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我带你无海边,唱歌,游玩……你还记得你趴在我的背上,还记得你说的那些话吗?”
林月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他希望琼依和他一样,对过去也怀有深厚的感情。
“林月明,也许那时的我还太小,对你的感情太依赖……可是我现在知道,那也许不是爱情,是一种习惯,我不爱你,真的不爱……”
“不爱我?难道你爱那个强\/jian你的坏蛋吗?你忘记你哭泣的时候了吗?他没有因为你的眼泪而放过你,你都忘记了吗?你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被迫生下他孩子的情景吗?现在你躺在一个恶魔的身边!”
林月明继续逼近着,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将琼依弄上那艘快艇,离开海岛,将她藏起来,做他的黑市夫人。
“他过去做的,都是因为报复,但是他爱琼依,难道你看不到我们都多相爱,他对琼依有多体贴吗?”
顾琼依又退了一步,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会体贴吗?我也会,我也会让你舒服,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幸福,躺在他的床上不会比我的床更温馨,琼依,跟我走!”
林月明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听见了远处的狗叫声。
“跟我走!”
当林月明试图抓住琼依的手时,一把手枪对准了他。
“别过来,马上滚出我的卧室,不然我一枪打死你!”顾琼依举着手枪,她的手在抖着,她只想吓唬一下这个男人,不想真的开枪。
琼依的泪都流了下来,她不能开枪,这个男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和她没有缘分,她也不能用枪将他打死。
“琼依,你不会开枪的!”
林月明很惊愕,顾琼依的手里有枪,他愤恨地咬紧了牙关,叶翰墨这个混蛋,想让琼依将他打死吗?
显然,叶翰墨才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别逼我……”琼依摇着头。
“你今天晚上一定会带走你,如果你要打死我,就直接打我的心脏!”
林月明拍了拍左胸,大踏步向前。
顾琼依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扣动了扳机……一声让琼依心惊的枪响,她真的开枪了。
一声呻吟,林月明弯下了身体,倒了下去……
顾琼依惊慌地扔掉了手枪,她做了什么,竟然对林月明开枪了,一定打到了他的重要部位,他会死掉吗?
“林月明,我说过我会开枪的……你为什么……”
她蹲下了身子,试图躲避,却又不忍心看到林月明那样痛苦的样子,毕竟他只是痴心而已。
“你当然打中了我,不过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shukeba。”
林月明猛然抬起了头,一脸的轻狂。
没死?
打在哪里了?只是打到了他的大腿……
血从他的大腿上流了下来,琼依一愣之际,林月明一把抓住了琼依的手臂,将她拖出了洗浴间。
顾琼依想再去拿那把手枪,已经没有机会了。
“跟我走!”
林月明举起了手掌,在顾琼依的后颈狠狠地打了一拳,琼依应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
林月明将顾琼依扛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楼梯走去,他的腿仍旧在流血,一滴滴地滴在了楼梯的台阶上,他强忍着疼痛,坚持着下了楼。
穿过了客厅,出了别墅的大门,林月明抬起头向远处望去,发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叶翰墨带着人回来了。
不能被那个男人抓到,林月明咬住了牙关,继续地托着伤腿向森林的另一边奔去……
浓浓的夜色很快淹没了他蹒跚的身影。
且说,叶翰墨离开了别墅,找到顾琼斯的时候,她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惊恐的她为了躲避饿狼,爬到了一颗大树的中间,期盼能逃过这一劫。
可她已经遭到了狼的攻击,腿部受伤,无法爬的太高,腿悬挂在了空中,狼已经很饥饿了,不断地跃起,啃食和撕咬着她,顾琼斯凄惨地尖叫着,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几度晕厥。
耷拉在半空中的双腿已经血肉模糊。
顾琼斯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她多么希望林月明能够回来,可是除了飞跃而起攻击她的狼,什么也没有。
“我的腿……我的腿……”
顾琼斯用力地抓住了树枝,希望能爬得更高一些,可是腰部以下的痛让她无法移动身体,为了防止自己被狼整个吞噬,她将自己的身子卡在了大树的树杈间。
在三条狼飞窜中,顾琼斯终于支撑不住了,抽搐着晕死在树杈之间。
也许她此时期盼的,也只有她的哥哥了。
叶翰墨带着人出现的时候,狼已经四处逃窜了,只剩下了树杈间没有了声息的顾琼斯。
让所有人惊愕的是,垂在树下的已经不是一双人腿,皮肉尽开,一双脚都不见了,白骨突现了出来。
工人们赶紧用预备的药顾为顾琼斯止血,但是没有人认为她还能活下来,她的小腿几乎没有肉了……阴险的计划,让顾琼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工人们抬着顾琼斯匆忙下山,希望还能有希望救活她。
叶翰墨满头的汗顾,他拿着猎枪走到队伍的最后面,狼不会那么容易走开的,它一定会循着气味儿跟随而来。
当走到森林的一半时,别墅的方向传来一声划破夜空的枪响,叶翰墨的面色一变,眼睛离开瞄向了白色别墅,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顾琼依开枪了,有人闯进了他的卧室。
“老板,怎么回事?”一个工人询问着。
“别墅里出事了……”叶翰墨双腿一夹马的肚子,疯狂地向别墅奔去,他一边奔跑一边喊:
“送琼斯出海,去医院,我很快就到!”
快马加鞭,叶翰墨的红马疾驰着跑到了别墅的大门口,跳下马背,他看着别墅院子的守卫不见了。
叶翰墨握紧了猎枪,飞快地进入了客厅,直奔楼上,当他推开自己的卧室的门,整个人愣住了,哪里还有顾琼依的影子,洗浴间里,只有一把掉落了的手枪。
“琼依……为什么不打死他?”
叶翰墨担心的就是这个,顾琼依根本没有胆子打死那个男人,她太善良了,不愿伤害任何人。
“林月明,你干了什么?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叶翰墨的表情轻狂,眼睛里布满血丝,没有人可以伤害琼依,除非叶翰墨死了。
再次站在了走廊里,叶翰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血迹,他看到了一滴滴的血迹,还有皮鞋踩着血迹的脚印,如果猜得不错,林月明受伤了,琼依的那一枪没有打死他,却让他挂彩了。
叶翰墨拿着手电,按照血迹的方向走出了别墅,林月明带着琼依逃去了相反的方向。
这个时候,狼已经被惊动了,林月明留下的血迹无疑也会吸引狼的注意,除了叶翰墨在追赶他们,还有狼。
叶翰墨必须在狼聚集的时候找到他们。
红马向那个方向奔去……
林月明拖着伤腿,按照白天预先计划好的路线行走着,可是天黑再加上地形不熟,走着走着竟然迷路了。
“怎么回事?”
林月明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又看了看乌黑的树林,感觉好像在原地打转,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灌木丛生。
停下来喘了口粗气,他感觉十分疲惫,腿更痛了,再次确认了方向之后,他吃力的向黑暗中走去。
突然几声夜猫子的叫声,让他顿觉毛骨悚然,这个该死的夜莺岛,好像只有橡胶园附近才是安全的,其他地方夜晚充满了凶险。
不过他坚信,这样庞大的橡胶园和几千工人的团队,应该不会再有狼的出没。
可是不远处传来的一声阴森的狼叫,让他知道,这里真的有狼……
林月明头皮发麻,咽了一下口水,他从小养尊处优,这样的恶劣环境,还是头一遭经历,不免有些畏惧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一定是血腥味儿,将狼引到了这里。
林月明将顾琼依放在了一棵大树下,费力地坐了下来,他必须先将伤口包扎好,不然这样走下去,不被狼跟上,也可能失血过多而晕厥了。
撕下了一段衬衫的布条,他轻轻地扳着伤腿,疼痛让他汗流浃背。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境况似乎完全和林月明的想象不同,他认为会很顺利,带上琼依,离开海岛,可是现在看来,情况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绑好了腿,林月明抬起了头,整个人惊呆了。
他看到了一只狼……
那双幽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月明紧张地后退了一下,却碰到了琼依的身体,她依旧是昏迷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和他已经暴露在狼的视线里。
林月明吃力地扶住了树干,支撑起了身体,想再将琼依背起来时,牵扯的伤腿和劳累,让休息之后的他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了。
狼瞄着他,向前迈进了一步,接着又冲森林里吼了一声,它一定是在召唤它的同伴一起享用这顿丰盛的夜宵。
林月明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口地喘息着,手想摸索到什么可以阻挡的东西,却只摸到了琼依的手臂。
他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顾琼依,他将她带出别墅,却无法带出海岛。
顾琼依仍旧没有清醒过来,无力地倚在树干下,低垂着头,似乎熟睡了一般,柔软的发丝披散面颊的两旁。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琼依……”
假如林月明现在扔掉顾琼依独自离去,狼有了琼依这个目标,自然不会去追逐他,他还有希望生存……
林月明回头看着琼依没有知觉的面颊,他做不到,他不能看着狼将琼依吞噬。
就在狼跃起扑来的一刻,林月明绝望地挡在了顾琼依的身前,一瞬间,他只希望能保护顾琼依,让她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也只有在此时,林月明才明白他为何不能放弃琼依离开,为什么不能看到她被狼撕裂,纯纯的爱意和良知在此时充盈了他的心。
他爱她,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就那么简单,毫无其他的奢求。
欣慰地闭上了眼睛,他等待着被狼撕开的疼痛。
一声枪响……
血喷了出来,热乎乎的,喷射了他满脸,狼嗷叫了一声,从半空中掉在了树丛中,挣扎了几下,一动也不动了。
林月明惊愕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那条死狼,狼死了,他仍旧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不敢相信,他不用被狼撕扯了。
这时一束电筒的光亮扫了过来,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视觉一阵盲区,什么也看不见了。
叶翰墨的红马轻轻地摇着尾巴,嘶鸣了一声,走了过来,电筒的光亮又晃到了琼依的身上,顾琼依瘫软着身体,头低垂着,她已经晕了。
林月明良久才看清了叶翰墨,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吃了地站了起来,摊开了双臂。
“这是老天注定吗?我似乎永远也不是你的对手……或许我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劣势!”
“你已经失去她的爱了,还想失去她的尊敬吗?让她一辈子鄙视你吗?林月明……你太卑劣了。”
叶翰墨翻身跳下了马背,蹲在了林月明的面前,举起了手电真的很想打下去,却又停住了,他现在没有办法带走两个人,林月明必须保持清醒。
林月明费力地喘息着。
“从她举起枪射向我的一刻,我就知道,她的心里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还执着的认为……至少我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刚才……我才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还需要琼依的心……”
“刚才?”叶翰墨不知道这是不是林月明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我爱她,没有办法看到她受到狼的攻击……所以我才明白,就算有一天,我强行将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依旧会觉得痛苦,因为她不会快乐,只有痛恨。”
林月明悲戚地看着叶翰墨,这已经不是谁赢谁输的问题,而是心境。
“那就拿出真心祝福她,让她留在自己喜欢的地方,留在喜欢的男人身边……”
叶翰墨俯下身,将琼依抱了起来,然后将双管猎枪扔给了林月明。
“拿着,如果你想从背后打死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就让我带着琼依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以后你只能以哥哥的身份来爱她……”
叶翰墨将琼依放在了马背上,然后翻身跃了上去,他轻轻地让琼依依靠在他的怀中,默然地回过头。
“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在我的别墅养伤,也可以待在这里,等到天亮离开……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现在对着我的脊背开枪,然后真心真意让琼依幸福,而不是强迫……”
无畏地回过头,红马慢慢地迈开了步子,向森林另一端走去。
林月明看着手里的双管猎枪,他完全可以举起枪,将那个抢走他女人的男人从马背上打下来。
可是他只是端着枪,什么也没有做,枪是叶翰墨给他的,叶翰墨的光明磊落让他自惭形秽,而且那一枪打下去,就是将顾琼依的希望破灭了,琼依会更加痛恨他,他已经没有勇气再那么做了。
林月明放弃开枪的一刻,竟然是释然了,他发现,一旦人放弃那个一直不可能实现的荒唐目标时,才发现其实生活没有那么痛苦,
呆坐在大树下,他拿着那把猎枪,看着叶翰墨离开的方向,他不会再回去了,他要等到天亮乘坐快艇离开夜莺岛,回到他自己的生活中去。
“叶翰墨,我们这算是了断了吗?”他握紧了猎枪。
叶翰墨的马慢慢地走着,身后没有响起枪声,他放松地笑了起来,林月明还算没有丧心病狂,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真的甘心了吗?
怀中的琼依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睛,挺直了身体,茫然地回过头,看着叶翰墨的眼睛,那种熟悉,欣然的感觉让她无力地依偎了过去。
“我开枪了……”
“是的,你开枪了。”叶翰墨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更加靠近自己了。
“可是……”
顾琼依回忆着,她好像只打中了林月明的腿,然后,她被打晕了,接着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要说了,琼依……你永远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这就是叶翰墨被你征服的地方。”
叶翰墨将面颊贴近了琼依,任由马漫步地走动着,渐渐的,别墅的影子显露了出来,他的红马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前。
“马克呢?”顾琼依向别墅的大门里看着。
“他受伤了,很严重,其他的几个工人一死三伤,我想……夜莺岛上,和林月明一起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杀手……”
叶翰墨眯起了眼睛,枫叶林里的那个黑影,应该就是那个隐秘在暗处的男人,他不是言金。
“杀手?”
顾琼依一惊,手用力地抓住了叶翰墨的手:“他要对付你吗?”
“别怕,我想……林月明很快就会通知那个神秘杀手离开海岛……”
“那太好了……”琼依终于放心了。
“也许……他还需要一个了断……”
叶翰墨的目光深邃,依他对林月明的了解,这绝对不是结局,但是那个了断是什么?也只有林月明知道。
叶翰墨不愿多想,他抱住了琼依的腰,刚将琼依从马背上放下去,突然一声枪响,他的身体一震,手捂住了胸口,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顾琼依惊呼着捂住了嘴巴,叶翰墨只是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身体便摇晃着坠下了红马,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之上。
“翰墨!”
顾琼依惊慌地跳下了马背,扑了上去,抱住了叶翰墨的身体,他和她浑身都是血,可是那些血是叶翰墨的……
打中的是叶翰墨的心脏,停止跳动的却是琼依的心,顾琼依几乎傻了,当工人将叶翰墨抬走的时候,她仍旧跪在原地傻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鲜血。
“夫人,夫人……”苏里西轻轻地推着她。
被推了一下,琼依才睁大了眼睛,她摸着地上的血,恍然地回过头,看了苏里西人足足有一分钟,突然站起身,疯了一样向码头冲去!
她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她和他在一起。
“夫人,夫人!”
苏里西擦着面颊上流下的泪水,喊了几声,接着无法遏制地大哭了起来。
苏里西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的事,先生的妹妹受伤了,接着是马克,现在又是先生,夜莺岛上似乎隐藏着阵阵杀机。
小泽惊醒之后又睡了,苏里西不能离开别墅,哭了一会儿之后,她默默地进入了别墅,锁上了大门,然后上楼,将自己关在小少爷的房间里,一步也不敢离开。
森林的狼渐渐地退回了森林的最深处,他们是夜莺岛上最危险的动物,却也是夜莺岛上的守护兽,没有人可以轻视夜莺岛,否则将遭到它们狠狠地报复。
森林的暗黑出,一个神秘的男人收好了枪支,转身孤独地向大海边走去,他乘坐上了一艘小快艇,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是受命于人,完成交代的任务后,就会功成而退。
他是个绝顶的杀手,从来没有失误过。
医院里,顾琼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那一夜,工人们也都守在医院的外面,整个夜莺岛乱套了。
苏里西领着小泽在医院的休息室里,他们不敢出来,苏里西最害怕让小泽看到自己爹地死亡的一刻。
那一枪好像打中了叶翰墨的心脏,顾琼依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面色苍白,呆坐在手术室的门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要死了……她该怎么办?
独自一个人活着,对于琼依来说是多么的可怕,她没有办法接受那种痛苦……
“我要爹地……”
小泽从休息室里跑了出来,扑在了琼依的怀中,他小声地哭着,生怕声音大了,会吵到手术室里的爹地。
“小泽,爹地是最棒的,他不会舍得扔下我们的。”
琼依的泪不断地滴落着,她此刻没有办法坚强,就算被孩子看到她的恐惧,也无能为力。
叶雨泽小小的心灵承受了负担,他看到妈咪伤心的泪水,不再询问了,只是怯怯地依靠着妈咪,最后睡在了顾琼依的怀中。
顾琼依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她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最害怕的是门打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