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寅书到刑部上任,本以为只是干些抄抄录录的工作,未曾想一进门见了上官,便被上官火急火燎的拉着,朝刑部一处偏僻之处急行而去。
之所以说是刑部偏僻之处,是因为所行之处的道路两旁还有未被踩死的野草,只有中间已被踩入泥土,早已和泥土部分你我的腐草,而所行之处的屋舍的台阶上布满了青苔。
李寅书不明所以,然第一次见他上官,也不好挣脱上官拉住他的手腕,于是说道:“大人小心脚下,今天微雨,恐糊弄的一身是泥”
“这个时候,哪管身上有没有泥,”说完这话,这上官这才意识到,自己踉跄的拉着李寅书的手,似有些不妥,于是松开李寅书的手,说了声:“快些跟上,崔侍郎崔大人已等你许久”说完小跑着朝着前方跑去。
李寅书一头雾水的也跟着快步超前走去,那上官看着身后气定神闲走着的李寅书,而他已跑的满身是汗,于是再说了句:“跑快点儿,现在可不是散步的时候”
“是”李寅书回答道。
当李寅书被带到一处荒凉已久的屋舍当中,看到屋子当中摆放的二十多具已经发臭腐烂的尸身,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何事,为何会有这么多尸体,好臭,而当着上官的面又不能捂着口鼻,上官可如同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他前面呢。
“崔大人,人已带到,下关告退”说完,带李寅书过来的那位大人便继续小跑着离开了。
“来了”被称作崔大人的催允看着还在呆愣的李寅书说道,说完便转身去看那些尸体,
“催大人,”李寅书对着催允躬身作揖,便站到一旁等候差遣。
催允看了会儿屋子当中停放的尸体,脸越来越黑,这屋子中的尸体,被仵作处理过,延缓腐烂,但放的时间太长了,不仅恶臭无比,而且肉已经开始腐烂,对于查案,真的是毫无用处。
催允侧目看了眼候在一旁的李寅书,心中的怒气缓了缓,心中感叹道,不愧是被皇帝都赞过的俊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和二殿下的俊美不相上下,各有千秋。
李寅书看到催大人看他,再次躬身作揖。
此时一俊美男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大人,下官来迟了,请大人责罚”,
“长玉这些时日辛苦了,还未到点卯的时刻,未迟,只是本官心中记挂此事,来的早。”催允说道。
“上官勤勉,是我等的榜样”单长玉说道。
“哎,这几月接连发事,刑部众人休沐都不曾歇过,明日后,便将这几月的休沐给你补上,你也好松快松快”催允说道。
“大人。。。。。。”单长玉心中有些恐慌,难道今天他迟了片刻便惹的上官不快,上官便要卸任了他在刑部的职权。
“哎,长玉莫要多想,本官只是见你太过劳累,。。。。。。。”催允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案牍,一边对身后的单长玉说道,
此时的李寅书也是寸步不离的随着催允走动,眼睛时不时的飘过崔允手中的案牍。
单长玉看着催允手中捏着的案牍,心中甚为惶恐的说道,
“大人体恤,长玉不敢言累,案牍所述,乃长玉揣测,鬼神之事作不得准”
“见解独到,有理有据,只是这鬼神之说太过骇人,以往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没想到竟然真能让我们遇上”说完这些,催允随手将案牍递给了跟在身后的李寅书说道:“尽快看完”
“是”李寅书接过案牍,快速翻阅起来,不过片刻,李寅书对案牍上的记录便了然于胸,接着他合上案牍,闭目回忆片刻,便挪动脚步一具一具的尸体看过去,这一看越发觉得案牍上的记录详尽,不得不感叹这记录之人的观察入微。
在一旁看着李寅书所作所为的崔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对于户部尚书强行塞人到刑部的做法有些不满,但看到李寅书的人,再感受到他的态度,之前的厌憎之感去了一二。
刑部也不是想进就能随便进的,李寅书之所以能进来,不仅靠了周长卿的关系,还得益于他那张脸,那张俊美非凡的脸。
“看完了?”催允问道。
“回大人,未曾细致研读,下官只知,所有尸身皆无外伤内伤,无恶疾,长相皆俊美,看起来皆是饱读诗书之人”李寅书战战兢兢的回答。
“嗯,不错”催允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昨日我已连夜进宫,禀明吾皇,求到了青城山的术士相助,”催允用肯定的眼神看了单长玉一眼,继续说道“吾皇也觉着长玉所说有理有据,”
“谢大人提携,”单长玉没有想到催允会如此信任他,并将此事禀告于皇帝。
“哪里,天道酬勤,这也是你努力的结果,望你以后戒骄戒躁,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譬如当下,协助我尽早破了这连环命案,以慰在天亡灵。”
催允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尚书大人如今痛失爱子,抱病在家,如今刑部看似井井有条,其实不然。。。。。。你案牍上的推测有理有据,我们试试你说的这个法子,兴许能破了这棘手的案子,现下我给你物色了个人手,他应当对此案有用”催允指了指站立在一旁对两人的对话不甚明白的李寅书。
“崔大人,我。。。。”单长玉的话被催允硬生生打断。
“勿要再言,我是你上官,我让你如何做,你便如何”催允说道。
“可是。。。。。。”单长玉话没有说出口便被催允打断。
“没有那么多可是,须知富贵险中求,李探花觉得是也不是!”催允打断单长玉的话,转而笑着对李寅书说。
“大人提携,下官感激不尽,下官谢大人赐下官良机”李寅书预感到催允让他去办的事,是提着脑袋办的事,虽然凶险非常,但如果办好了,未必不能让他的仕途更进一步,这是他进入刑部的第一份任务,他不敢推脱,接下来,兴许这样能给上官和同僚留一个好印象。
“单主簿,单大人,”李寅书对着单长玉作揖,继续说道:“望单大人以后多多教我,如此,子恒定当感激不尽”
“哎,,,,希望你明白以后,不要怨我就好”单长玉说道。
“不敢”李寅书回答道。
“行了,李主簿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暂时在刑部安顿下来,待会儿命人送个口信回去,也免得你家里人担心。长玉。。。。。”
催允转过头看着单长玉继续说道:“李大人虽然家中富贵,但似乎甚是节俭,这点儿本官很钦佩,不过为目下这案子,当妥当收拾收拾,”
“是,”单长玉和李寅书一同回答道。
催允心中想到,如是应了单长玉的猜想,这大饵放下去,不愁那东西不上钩,于是催允看着李寅书那俊秀出尘的脸心里松了松,接着对李寅书更加和颜悦色,
“李主簿如是有什么需求,只管与本官说,本官力所能及的通通满足你,不过这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辛苦李主簿了”
“下官职责所在”李寅书对着崔允拜了一下回道道。
“李主簿且不要过于担心,你只管卯足了劲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对了,只许走路,马车轿子之类的就免了,”催允笑着叮嘱。
“??????“李寅书被催允的话震的楞了一下,要一直走一直走,那他的脚岂不是要废了。
催允意识到,他太过急切,说话没过脑子,于是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给你配辆马车,”
催允心中想到,那精美的马车拆了顶子,不知道会是什么蹩脚样。
“谢大人体恤”李寅书说道。
“这个你拿着,危急时刻捏碎了”催允递给李寅书一枚通体洁白的玉佩说道,
李寅书接过玉佩,认真打量了一下,这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他徒手捏碎?这不是在开他的玩笑吗,这么硬的羊脂白玉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捏的碎。
催允似是看穿出了李寅书心中所想,说了句:“小子的体魄有待捶打,瘦的连阵风都能吹走似的,往后多吃点儿”
李寅书看了看自己将将就就的身板,哪里瘦弱了,分明与元儿成婚后,肚子上多了好些肉,微微可见小肚腩。
就这样李寅书换掉了官府,着一件白衣衫子,头戴白玉发冠,这么被收拾了一番,看起来更加俊秀出尘。
单长玉本就对李寅书心有愧疚,见马车被掀了顶,怕李寅书被晒着,一来怕损了李寅书的俊美,钓不到鱼,二来也是真心担心李寅书出个好歹,他单长玉的良心会更不安,并且他也是妖一起的。
也不知单长玉从哪里找了把大伞,固定到马车上,然后在伞上固定薄纱,原本马车上铺就的一层狐狸皮,经这么一通瞎折腾,马车由之前的不伦不类,变成了如今的低调华美,然后李寅书往马车上一坐,围在马车旁的一干人等,被这绝美的画面弄的丢了会儿魂,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马车上的李寅书。
只见从薄纱中透出的李寅书俊秀绝伦的脸,朦胧飘渺,李寅书踩着白色的狐狸皮,蒙着薄纱,众人如见了不染纤尘的谪仙下了凡,此刻正坐在马车上,
此刻李寅书已被众人看的内心慌张,有些坐立不安,于是李寅书说道:“单大人哪里找了这些,如同变戏法般,让人不得不佩服”
被李寅书谪仙一般的人晃了神,久久愣在原地的单长玉听了此话之后才回过神来,单长玉心中感叹,人靠衣装马靠鞍,难怪这李寅书被圣上赞为大宋第一美男,刚才只觉得李寅书面庞俊美,气质出众,此刻才惊觉天下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老天爷对李寅书真是太好了。
回过神的单长玉回答道:“这只是上次怡红院出了命案,从那里抄出来的东西,放在库房数月,也未曾浆洗,李大人先将就着用,好在这东西虽是命案证物,但未有沾染上血渍,不碍观瞻”单长玉说着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李寅书此刻心中长刺,心里不舒服,心中想到,死人的东西还拿出来用,也不怕阴气重,招鬼,别人不信世上有鬼怪之说,他可是信的。
就这样李寅书坐在马车上,单长玉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出了刑部,
单长玉竟然当了他李寅书的车夫,这让李寅书不胜惶恐,在马车上端端正正坐着,不敢有丝毫懒散放纵,尽量不让同僚生出不耻。
“李主簿勿需如此,随意便可,你我日后相处的时间不知何其多,不必这样端着”单长玉察觉到李寅书浑身紧绷的坐着,一动也未动,于是说道。
“呼。。。。。。”李寅书呼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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皛妖从早上李寅书一出门,便偷偷跟在他身后,她可不想错过这盼了许久,能近距离接触李寅书的机会,她可是有许久没有吸收到李寅书身上散发出的书香之气了,此刻如同饿了几千年,馋的不成样子,看到李寅书便不顾一切的贴上去,不过当李寅书进了刑部之后,她便不想再跟了,刑部阴气有些重,让她觉着不舒服,不想进去,如此她便守在刑部大门外。
日上三竿之后,只见一辆马车撑了把伞,伞上覆着薄纱,从刑部缓缓驶出,驾车的男子面容俊秀,器宇轩昂,依稀可见身后薄纱中一白衣男子端坐车上。
皛妖定睛一看,马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久久等候之人。
什么情况?怎么进去了还换了身皮,跟换了个人似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如同妓院的头牌游街似的,怕别人不知道有美出行么,这么大行头,也不知为何。
皛妖看着缓缓驶向她的马车,看着马车当中的人,陶醉了,此时皛妖如同看着一叠香软可口,入口即化的美味,又如同看到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心爱之物向她奔去,皛妖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将自己的渴望深深埋入肚腹之中。
皛妖隐藏了身形,跳上马车,马车随之颠簸了一下,惹的单长玉和李寅书环顾马车四周,未有看到任何人影,接着单长玉跳下马车,以手扶地,弯着身子看马车下面是否有异常,
片刻之后单长玉说道:“许是这马车许久未有使用,转子有点儿问题,问题应该不大”说完单长玉跳上马车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
“李大人,先去东市还是西市?”单长玉问道。
“单大人随意,都可,只是近中午了,别走太偏的路,误了午食”说着李寅书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李寅书继续说道:“今早出门匆忙,未进太多米汤,如今肚中空空,让单大人见笑了”
“李大人直爽,”说完单长玉便挥着鞭子,鞭子在空中划出向量的鞭声,之后马儿便拖着马车超前行去,
路遇一面摊,两人匆忙解决一顿。
接下来,二人便在这京城地界慢慢悠悠晃晃荡荡近半日,约莫黄昏时分,夕阳透过纱幔照在李寅书脸上,更衬的李寅书神采奕奕,光芒四射,宛如天仙,坐在李寅书身边的皛妖也不由看的呆愣许久,
皛妖心中不得不感叹,平时都没有留意他,没想到他是蒙了灰的宝石,掸去灰尘,便如脱胎换骨一般,让人不得不惊叹他的气质除尘,俊美非凡。
皛妖就这么呆呆愣愣的看着李寅书,忘记了吸取他身上的书香之气,直至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乞丐,乞丐杵着一拐杖,腿上似乎有伤,一瘸一拐的向着马车而来。
乞丐还没有走进,一股恶臭便袭面而来,惹的单长玉和李寅书纷纷掩了口鼻,才不至于呕吐。
“大人行行好,大人行行好”乞丐由远及近,拖着受伤的腿边走边说。
单长玉本欲驱赶,但看那乞丐浑身脏污,脸颊深深凹陷,眼球微突出,而眼球四周却微微陷进眼眶,乞丐骨瘦如柴,是长时间食不果腹所致,那乞丐拖着腿慢慢行走,看着实在可怜,
单长玉生出怜悯之心,掏出怀中不多的银两,待到那乞丐走进,单长玉便跳下车,将所有的银两放入乞丐的碗中。
乞丐看到投入碗中的银两激动的双手颤抖,就差没把碗中的银两给抖出来。
乞丐眼中的眼泪随之滚出来,从脸上流过,在脸上留下两条竖着的白纹,接着乞丐颤抖着身体呜咽起来。
坐在马车上的皛妖此时全神灌注的看着马车前方杵着拐杖斜着站着的乞丐,乞丐身上散出的恶臭,让皛妖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你这是为何,我赠你银钱,你该欢喜才是,为何满脸涕零”单长玉看着站在他眼前哭的让他揪心的乞丐,心中生出烦闷之感。
乞丐用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止了呜咽说道:“公子心善,可我无福消受,。。。。。。”
单长玉和坐在马车上的李寅书表示奇怪。
乞丐指了下他受伤的腿接着说道:“公子看,贱民这腿,哎。。。。。。便是昨日被人打的。。。。。。他们说我。。。。。。说我偷他们的银子,”说完乞丐再次哭了起来。
“单大人的善心,对这大叔来说可能是灭顶之灾,”李寅书一边说一边在怀中摸索起来。
“这位公子说的是,大人要是心善,不如赏我两个馒头,或是两个铜板吧”乞丐说着,颤颤巍巍的递出手中的灰扑扑的满是缺口的碗,碗身上隐约可见多条裂纹,似乎下一刻便要碎在乞丐手中,
摸到铜板之后李寅书跳下车,将从怀中摸索出的几个铜板递给了乞丐,顺便说了句:“好在刚才吃面给找了些铜板”
将铜板放入乞丐碗中后,李寅书犹豫了一下,将乞丐碗中的银两用指尖拾起,递给了单长玉并说道:“单大人快收起来。。。。。。真不好意思,这好人好事被子恒抢了先”
当乞丐看清李寅书之后,面上欣喜不已,激动的说道“公子是不是天仙下凡,来搭救我的,我这是修了什么大造化啊”接着乞丐朝着李寅书跪地而拜“菩萨。。。。。。”
当乞丐跪地,乞丐的头刚刚触底之时,李寅书耳边的头发被撩起一缕,似是有风拂过而飞起,
李寅书觉着奇怪,刚刚明明没有风,
此时李寅书提高警觉,摸着怀中的羊脂白玉,随时准备捏碎,然而直到李寅书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也没有任何异样,只留下那跪地不起,嘴中一直念念叨叨的乞丐,乞丐口中不停的念着,“神仙,菩萨。。。。。。。”
没走出去多远,天渐渐黑了,马儿拖着马车,走着走着,那马便一头蹭到了路旁的一堵墙上。
“哎。。。。。。。这马。。。。。。。”单长玉一边拉紧缰绳,一边说道,只见那马的头蹭到了墙上,
那马儿调皮非常,不断的将它的头咋墙上来来回回的蹭。
“这是为何?”李寅书问道
“李主簿有所不知,这马有夜盲症,一到天黑便看不到路,哎。。。。。。天也将黑了,该送他回去了。”说完单长玉便跳下马车,拉着马的缰绳往前走。
“单大人还是让我来吧”李寅书说着也跟着跳下了车,欲去拉马的缰绳。
“李主簿不必介怀,赶了一天的车,全当活动筋骨,而且李主播这衣衫靴子花了刑部好些银两,租的!!!用完了还要还回去,以后你便知道,刑部有多穷,哪儿像户部,富的流油,刑部除了那些刑具够看之外,哎。。。。。。”单长玉感叹道
“据我所知,每年上面都会拨数额不小的银两至刑部,为何。。。。。。”李寅书心中奇怪,
“都用来悬赏了,贼人难抓,只刑部那几个人,捉贼都不够,何况还有现下这种连环命案,何况还有。。。。。。。算了,以后你就会明白的”单长玉唏嘘。
“子恒受教,”说完,李寅书便没再推辞,上了车,刑部不远了,单长玉牵着马,马拉着马车,李寅书坐在马车上,两人慢慢悠悠回了刑部,
待李寅书和单长玉二人一进门,便有一虬髯壮汉上前说道:“二位大人,不知哪位是李大人”
“何事?”李寅书问道。
“崔大人命小的从今天起,时刻跟着李大人,以保大人周全,小的蒋勇,给大人叩首”说完蒋勇对着李寅书深深拜了一下。
“不必多礼,”说完李寅书便对一旁的单长玉说:“不知此时何处还可以用晚食”
“李主簿请随我来,刑部人员为着办案,膳食上没有定律,所以随时备有馒头大饼之类的,随时可取用,”单长玉说道。
李寅书与单长玉并肩走了两步,回头对身后的蒋勇说道:
“想必你也没有用晚食,一起吧”李寅书对身后的蒋勇说道,
“谢大人”蒋勇回答道。
单长玉将李寅书送到刑部的食肆,便回家去了。
饭毕之后,李寅书回屋蒋勇跟着,去取案牍蒋勇跟着,去洗漱蒋勇跟着,就连去如厕蒋勇也跟着,这让李寅书有些苦恼,
蒋勇似是感受到了李寅书的厌烦,便对李寅书说道:“上面的大人让我时刻保护您的安全。。。。。。。小人只是奉命,小人从前是守长乐门的兵,不知走了什么运,才能调入刑部,望大人不要为难小人”
“哦?”李寅书看了看眼前毫不起眼的蒋勇,有些诧异,能从守门的兵丁调入刑部,不是有些背景,便是家里钱够多,眼前这人到底属于哪一种。
“我爹说我实诚,读书那条路走不了,并且我看书就打瞌睡,要不然就头疼,我爹便送了我当兵”蒋勇说道。
“嗯,”李寅书点头表示在听,并且心中的疑虑未去,他是怎么从守门的兵丁调入刑部的。
“不瞒您说,我爹是个小官儿,为人刚直,不给我走后门让我进宫当侍卫,又舍不得我上战场丢了命,便让我自己去报名当个守皇城的兵”
“哦,。。。。。。”李寅书应了声。
“大人可别多想,我能调到刑部,全靠运气,本来我以为是我爹想通了抄了家底帮我疏通,我爹却说他什么都没干,一个子儿都没有给出去”蒋勇说道。
“蒋兄弟的运气实在太好”
“可不是,调到刑部后,可把我高兴坏了,一接到调令,我就从长乐门跑过来,也不觉得累”蒋勇挺了挺胸说着。
“蒋兄弟的好运,也让我沾沾”李寅书心中想到,要是他的仕途能像蒋勇一样,顺风顺水,那么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大人别开玩笑,您是官,我可还是兵,要沾也是我沾大人的光”蒋勇说道。
此刻皛妖在刑部外转悠,犹豫了很久也没有进去,阴气太重,真不知道那些待在里面的人如何受得,
听说刑部之前是用来关押前朝皇族之处,大宋国的开国皇帝灭了前朝之后,没有将前朝的皇族赶尽杀绝,而是将皇族尽数关押至此,不是为了搏一个好名声,只是听说前朝皇族已找到求仙问道的秘法,试问谁能经得住长生不老,能成仙的诱惑。
一开始大宋国的开国皇帝还能耐心的询问修仙秘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宋国的开国皇帝渐渐老去,耐心也渐渐消磨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对前朝皇族用刑,以求能从他们的口中逼出修仙之术。
最终前朝皇族不堪忍受,通通自尽,自此关押前朝皇族的地方便阴气重重,怨气甚重,
本来已荒废了几十年,但国师族雪说,关押前朝皇族的地方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然后当今便将刑部迁移至那处,
因为当年前朝皇族死的惨烈,知道那事的人,对那个地方唯恐避之不及,唯有新进的朝官不知此事,欣然去往那处,之后频频升迁,速度之快,令人瞠目,之后刑部在众人的心中便是这样:进了刑部,便是打开了平步青云的大门。
许多不怕事或不知那事的人,削尖了脑袋往刑部钻,刑部便成了个香饽饽。
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进了刑部的人,若是压不住那煞气,便小病不断,要么自行离开刑部,要么拖着病体,长年累月的劳碌却死不了。
所以如今刑部虽然是个香饽饽,但是人手却不够,刑部许多人都是占着位置使不上大力的,除了外出办案的差官,留在刑部的大多是看起来病病殃殃的人,这些病病殃殃的人慢慢熬,总有一天能熬到升官调离刑部的那天。